第五章
一場較量,說簡單也簡單,說復(fù)雜其實也很復(fù)雜,就好比現(xiàn)在的二人,他們之間的較量是看誰先坐不住。
以立場來講,一主一客,本應(yīng)是身為主人的胡須中年占了優(yōu)勢,然而現(xiàn)在情況卻有些不同,在不了解尼巴目的之前,他只能試圖從其行動獲取想要的情報。
尼巴的情況卻是截然相反,過于穩(wěn)重的他是有備而來的,想必是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手頭上的情報肯定不會少。
至少胡須中年是如此認為。
情報的缺失讓胡須中年處于劣勢,如今又是故弄玄虛,什么也不愿意透露,隱隱有反客為主的用意。
對胡須中年這可不是什么好的跡象,可有不好這么一直僵持下去。
見尼巴遲遲沒開口,情況呈僵持狀態(tài)時,胡須中年無奈只能先開口:“說起來,還沒有請問小兄弟名諱?!?p> “之后還有沒有來往不清楚,但至少現(xiàn)在沒有這打算,所以我暫時也不想透露?!?p> “……”
胡須中年有心追問清楚,可他也不是沒眼力見的人,知曉問不出的前提下,他沒繼續(xù)往下追問,就只能試圖切入正題。
“現(xiàn)在就只剩下我們二人了,若是小兄弟還有什么事,不妨直說?!?p> 聽到預(yù)料之中的話,尼巴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揚,很快這一絲笑意又被隱藏。
“我來找你,是想要和你做一次生意的?!币磺腥胝},尼巴也不拖泥帶水,從身上取下了個袋子后,便放到了桌子上。
從聲音判斷,可見東西份量不輕,只是尼巴態(tài)度卻是云淡風(fēng)輕,拿起茶杯,又不急不躁的喝了起來。
見尼巴遲遲沒有動作,胡須中年隱約猜到了他的用意。
出于對身為客人的尊重,伸手打開了布袋前,胡須中年不忘說了聲“失禮了”,也算是支會一聲。
見尼巴沒打算阻止,胡須中年才確定沒猜錯,輕手輕腳的打開了布袋。
布袋打開了的一瞬,在光線的折射下,一道金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臉上,細一看那赫然是三條黃金。
在不識貨的人看來,這或許也就只是三條黃金吧,可胡須中年是個走南闖北的商人,見過的好東西自然不會少。
從黃金的色澤,胡須中年看到的第一眼,就看出了這黃金純度要比市面上黃金要高出很多,相比起純金或許要遜色一兩分,但也是不多見的,其價值可想而知。
作為一名商人,胡須中年對珍稀物品難免有著一定程度上的執(zhí)著,難得見到這種純度的黃金,他情緒有點激動,拿起東西細細打量一番,卻一時忘記了東西的主人還在場,而沒有征得尼巴的同意。
這下子胡須中年才總算明白,尼巴在前廳時說的“財不外露”是意思。
待緩過勁來,胡須中年才注意到失態(tài),他先把東西放回了原位,依依不舍把袋口封住后,帶著歉意道:“抱歉,剛才是我失態(tài)了,畢竟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純度這么高的黃金,還請莫要見怪?!?p> “無礙?!?p> 尼巴隨意的擺了擺手。
別看還鎮(zhèn)定自若的,見到胡須中年的反應(yīng)時,實際上他慌的一批,心想著“這黃金不會是有什么問題吧”之類的。
對外界尼巴有一定程度的常識,他知曉黃金有著怎樣的價值,然而他對此卻并沒有太多的研究,故而一開始也不清楚,這三塊黃金和之前用來置換貨幣的有什么不同。
若是早一點知道,他就不會拿三塊黃金出來。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尼巴就是打算拿一塊出來的,可一想到妮潔那胃口,他又不禁擔(dān)心撐不了太長時間,與其隔三差五跑一趟,不如索性多換一些,反正他一開始也沒長居的打算。
誰曾想現(xiàn)在卻來了這么一出,要是早知道的話,他就會只拿個一條出來了。
尼巴知曉后悔也沒用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裝得深沉些,不管對方是否心懷不軌,只要不成為他人眼中的“羔羊”,而是成為一個看不透的無底洞,那么這事就要掂量一下風(fēng)險,到那時,指不定他人已經(jīng)跑哪兒去了。
仿佛是在驗證尼巴的猜想,查驗了黃金的真?zhèn)魏?,胡須中年毫無征兆來了這么一句:“話說回來,小兄弟我看你有點面生,應(yīng)該不是本地人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意料之中的變故,尼巴自是沒有絲毫慌亂,恰恰相反,從容不迫的他嘴角上揚,稍加掩飾卻又掩飾不住那一絲嘲弄。
然而胡須中年這次沒有止步,而是以退為進,笑里藏刀道:“小兄弟,你別誤會了,我問這話并沒有其他意思,只有有點兒好奇而已,若是你有什么難處,不妨和我說說,指不定還能幫上什么忙。”
“幫忙就不用了,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希望你能解答一二?!?p> 胡須中年面露喜色,卻又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哦?不知道是什么問題?”
“你覺得什么人活得最久?”
“這……”
莫名其妙的問題,讓胡須中年始料未及,他無論如此也沒想到,尼巴居然會毫無征兆的來了這么一句,如狐貍般的他竟也不知如何作答,一時語塞。
見狀尼巴嘴角的嘲弄又濃了幾分。
“既然回答不上,那我就換個問題?!?p> “……”
“這世界有兩種人,一種是大智若愚的笨蛋,一種是貪得無厭的聰明,你覺得這兩種人誰能活得最久?!?p> 尼巴把話說到這地步,只要不是個笨蛋都能聽出話里話外的意思,更別說是與各式各樣打過交道的商人。
胡須中年屬于后者,從上一番對話他就聽出端倪,他也清楚能問出那問題,那么尼巴肯定也看出來了,可對方并沒有給他臺階下,而是明里暗里的問同樣的問題,這讓他心里感到很是不快。
他加重了語氣,質(zhì)問的同時也帶著試探的意味。
“小兄弟,你這是在問問題?還是在提醒我?亦或者是在威脅我?”
“你會問我這樣的問題,看樣子還是挺清醒的,我差點還以為是生活過得太滋潤,都忘記了作為商人應(yīng)有的立場?!?p> “……”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胡須中年一時間竟沒有反駁,可依舊是沒退步的打算。
都說商人是看重利益的群體,在沒有確認風(fēng)險高于利益之前,他們十個總有那么幾個會咬住不放。
好巧不巧的是,胡須中年就屬于這種類型。
若是現(xiàn)在不讓他知難而退,只怕是這件事情沒辦法善了了,其實對他倒是沒差,他真正擔(dān)心的還是妮潔,那丫頭從未接觸外面的世界,單純的一片空白。
正因如此,他不希望妮潔被卷進來。
現(xiàn)在最好的方法,便是讓這事就地解決。
得出這一結(jié)論后,尼巴也沒在跟對方客套,直言不諱道:“既然你這么問了,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既是在問問題,同時也是在提醒你,當(dāng)然也少不了有威脅的意思,畢竟剛才我也說了,過得太滋潤讓你忘記了商人的立場,提醒只能夠適得其反,讓你惱羞成怒,所以我必須威脅一下,給你一盆冷水,讓你冷靜冷靜?!?p>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為什么要惱羞成怒?”
把話說開了之后,胡須中年依舊是不愿意承認,打算裝傻充愣蒙混過去。
“你剛才不就惱羞成怒了?!?p> “我想小兄弟是誤會了,剛才我只是詫異說話語氣重了點,并沒有因為這種事情生日?!?p> “是語氣重了也好,是生氣了也罷,在這里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凡事都會適得其反,聰明人需要的是保持清醒,問得多了,知道的也多了,可是聰明人的大忌,這道理你一個商人不會不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