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了住處的張嬤嬤,靠在門上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其實,她根本不怕大小姐的,只是大小姐剛才突然迸發(fā)出的一股氣勢,讓她不自主地想要逃離。
現(xiàn)在仔細想來簡直漏洞百出,青如那兩個丫頭說大小姐在午憩,而小菀在陪著。
可是,她進去時大小姐已經(jīng)醒了,而且不在梳妝,也不在穿衣,而是躲在屏風后面不出來。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沒有見到小菀。
那個丫頭是大小姐從小到大在身邊伺候的,沒道理大小姐醒了她都不近身伺候的。
張嬤嬤故意將簪子落在沈梔的屋子里,也是為了稍后再去一探虛實而已。
她認為云院那幾個丫頭片子怎么也想不到,她還會有那個膽量回去。
算好時辰,剛好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張嬤嬤又來到了云院,她故意裝作為難地走進外院。
但青如看到了她卻沒有過去阻止她,仿佛當她不存在。
這倒讓她犯起嘀咕了,總覺得有種故意讓她進里屋的感覺。
進屋前她正好碰到小菀和月如提著水桶迎面走出來,難道小菀剛才在廚房燒水?
可她奇怪的是,又不用焚香齋戒,怎么沈梔大白天的就要沐浴更衣?
“老奴惶恐,有重要的物件遺落在小姐房中,想來尋回,還望不要怪罪?!?p> 張嬤嬤扣門稟告,雖然心里覺得怪怪的,但既然又來了,她的簪子總要拿回的。
“進來吧。”
聽語氣似乎感覺不到任何怒意,和之前的厲聲斥責判若兩人。
張嬤嬤端正姿態(tài),快步走了進去,只見屏風已經(jīng)移開,床前的幔帳不知何時放了下來,但依稀可見,里面的人坐在木桶里沐浴的影子。
她眼睛在地上掃來掃去,就是找不到她故意落下的那根簪子。
不會是丟了吧,方才只有小菀和月如進進出出地送熱水,難道是她倆之間誰的手腳不干凈?
“嬤嬤又回來了,是落了什么東西?”
沈梔清亮的嗓子響起,把張嬤嬤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回大小姐,是老奴的一根玉簪子,不值什么錢,但這是老奴的兒子送的……”
沈梔哦了一聲,裝作不知此事:“原來如此,那得好好找了,不過嘛,這東西丟了還可以找回,但是人丟了,恐怕就難了?!?p> “小姐,您這是何意思?”張嬤嬤聽她講的那幾句話,霎時有種置身冰窖的感覺:“老奴怎么,怎么有些聽不懂?”
“沒什么,”沈梔將自己頭以下部分全都浸入水中,熱水的溫度浸透她的四肢百骸,“我只是知道嬤嬤您一個人帶大這個兒子實屬不易,不過他也算出息,爭得個新科進士光耀門楣,只不過他賭癮太大,聽說有人想要他的命……”
“啪”得一聲,張嬤嬤跌坐在地,嘴里不斷嘀咕:“不會的,我兒秉性純良,聰慧有禮,絕對不會的!”
“嬤嬤,你兒子是怎么考上的進士,你怎么會不知情呢?”沈梔見她開始慌亂,就繼續(xù)幽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