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趙琰花了幾錠金子,便輕輕松松收買了伙房那群勞役。
穿著臭汗熏天的勞役衣服,趙琰一點(diǎn)也不嫌棄,與沈梔二人跟著另一個勞役,提著裝飯食的食桶弓著腰走進(jìn)了天牢。
一路地分發(fā)比米湯還要稀薄的白粥,看著天牢里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宮人嬪妃,沈梔心里發(fā)了寒。
而趙琰見到有些嬪妃早已白發(fā)蒼蒼,卻仍然困在這座囚牢之中出不去,她怕皇后也會如此,腳步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
“你做什么!”正在享用沈梔她們送來的美酒的牢頭忽然對著趙琰大喊,像是覺查出她的不對勁。
趙琰立即現(xiàn)在原地,那牢頭手捏著刀柄向她靠近。
沈梔急出了汗,料想那蒙汗藥也沒那么快起效,但趙琰快要被拆穿了。
情急之下,沈梔連忙迎了上去,用半邊身子擋住牢頭,粗著喉嚨說道:“大人您莫見怪,這小子是新來的,做事比較魯莽,您大人有大量,明日我們再送壺好酒來跟您賠罪,您看如何?”
沈梔裝的嬉皮笑臉,一副奉承模樣,那牢頭也少了幾分懷疑,又加上明日又能多喝一壺酒,嘴下自然就松了:“本大人不和你們計(jì)較,快快快,還有最后一間牢房,送完快點(diǎn)離開!”
“哎,是是是?!鄙驐d點(diǎn)頭哈腰,忙拉著趙琰走向最里面那間。
她們急促的步子,在空蕩的牢房間回響,趙琰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亂跳,好像快要從嘴里蹦出來。
就在走到皇后的牢房前,她慢慢停下腳步,她望向里面。
皇后的一身素白衣裳早已泛黑,本來的青絲長發(fā),如今亂糟糟的,其間還可見斑白。
“母后……”趙琰輕輕地喊出口。
皇后身軀一顫,她緩緩回過頭來,在看到趙琰的那刻,她本來淡然的臉突然有了生氣。
兩人對視,久久,都沒人開口。
沈梔偷偷觀察,發(fā)現(xiàn)酒中的蒙汗藥開始起了效果,那牢頭開始昏昏沉沉的,沒多久就睡死過去了。
她眼神示意,讓那個帶她們進(jìn)來的勞役在牢門口把風(fēng)。
而她偷偷取下牢頭的鑰匙,趁犯人們都在喝粥之時,悄悄去了皇后那間牢房,幫趙琰開了牢門,讓她們母女二人可以好好地說說話。
“沈梔,你和你母親一樣,在這樣的危難之時都給過本宮溫暖。”皇后站起來,第一句開口的是對沈梔道謝。
沈梔向她深深行了個禮,:“娘娘的今日,也是因?yàn)樯驐d?!?p> “不,本宮是咎由自取?!?p> “母后,你真的派蘭霜?dú)⒘岁憢??”趙琰連忙說道,她盯著母后的眼睛,她知道母后不是這樣壞的人。
皇后走出牢房,撫過趙琰的臉,眼中溫和了幾分:“傻孩子,你是要親自確認(rèn)才闖入這天牢的?”
“我只是不相信,我一直知道,母后的心是最柔軟的?!壁w琰眼眶紅紅的,眼淚滴在皇后的手上,燙燙的,讓她心頭一震。
“傻孩子,你真的是個傻孩子……”
皇后眼中淚光浮現(xiàn),但她用力忍住,偷偷地從袖口中摸出一支金簪。
一個轉(zhuǎn)身,她將金簪抵在趙琰的頸部,只需一下,趙琰便會一命嗚呼。
這突生的變化,讓沈梔和趙琰愣住。
趙琰感受到尖銳嵌入皮膚的刺痛感,“母后,為什么?”
皇后斂去表情,低沉地說道:“對不起,你要原諒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