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八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但刺骨的風并不能消減百姓們的熱情,十里長街,夾道相迎,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許長寧騎在棕黑色的高頭大馬上,一邊招手一邊前行,人群里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戰(zhàn)神!戰(zhàn)神!”他們一邊大喊一邊送上自己的禮物,但許長寧身邊的士兵卻沒有一個敢收下禮物。因為許長寧曾在軍隊里立下規(guī)矩: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受老百姓的禮,保家衛(wèi)國乃是職責所在,天經(jīng)地義。
由于道路被圍的水泄不通,從城門到將軍府這么一段路竟走了幾個時辰。
許長寧進門時對手下人吩咐道:“把疾風牽到馬廄里,用上好的草料飼養(yǎng),畢竟這家伙跟著我吃了不少苦。”
將軍府的大管家堆笑著迎了上來,弓著身子詢問道:“將軍用膳嗎?”
許長寧擺了擺手道:“不了,我換身衣服就出門?!?p> 大管家吳鑫欲言又止,默默地望著許長寧遠去的背影。
許長寧褪了盔甲換了身薄墨灰色掐金挖云棉袍,外罩猞猁猻大裘,腳蹬官靴,英姿勃發(fā),瀟灑至極。他隨意點了兩個看上去規(guī)矩有禮的小廝跟著出門,不一會兒,這兩個小廝手上便提滿了各式各樣的包裝盒,許長寧見他們累的氣喘吁吁,暗想:這京中人果然不比我?guī)ぶ惺勘?,只這么點兒東西就走的歪七斜八的。
許長寧背著手率先到達了丞相府,他動了動喉結(jié),略有些緊張地叩了叩門環(huán),等了一會兒卻無人應答,他以為是里面的人沒有聽到,于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叩了幾下,可還是沒人出來開門。待身后那兩個慢吞吞的小廝趕上來時,許長寧陰著臉問:“丞相大人府中無人?”
兩個小廝互相看了一眼,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個緊張地說:“安丞相被免了官職,府中奴仆也被盡數(shù)驅(qū)散了。”
“什么?!”許長寧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問道。
那個小廝膽顫地重述:“安丞相被罷了官...”
許長寧想都沒想,撒開腿便朝著楚國公府奔去。
安家的仆人一聽是“戰(zhàn)神”造訪,忙不迭地就去稟報了。安政得訊立即親自出門迎接,他笑著作揖:“不知今日是什么風竟將許將軍吹來了?”
許長寧并沒有要進門的意思,只是立在門外板著臉問:“安瑾琛呢?”
安政的臉色突然晦暗下去,冷聲道:“提他做什么?他早就不是我安家的人了?!?p> 許長寧聞言怒火中燒,但安政畢竟是長輩,他也無可奈何,最后只能憤憤離去。
且說許長寧離了楚國公府便直奔京中的酒樓去,他剛踏入寧安居便有一女子快步迎上來,那女子長得是傾國傾城,氣質(zhì)卓群,嫵媚成熟中又透著一點兒少女的清麗,她身著月白色襖裙,外頭披著一件鵝毛大氅,手里捧著個小巧精致的袖爐,她見了許長寧驚喜道:“我就知道你一回京便會來這里的,我們上去說話?!?p> 許長寧點了點頭便跟著那女子上了三樓的雅間。
那女子替許長寧斟上熱酒,淺笑著說道:“你能回來過年真好?!?p> 許長寧顯然沒有心情敘舊話家常,他語氣生硬地問:“采薇,告訴我,安瑾琛在哪里?”
采薇聞言慢慢放下酒壺,淡淡道:“安丞相夜闖后宮,觸怒皇上,被罷了官職,羈押起來?!?p> 許長寧的臉色更黑了幾分,他單手握拳,重重地敲擊了一下桌面,怒道:“羈押在何處?”
采薇搖搖頭答道:“目前尚未知曉?!?p> “我先去刑部大牢看看?!痹S長寧說著便振袖起身。
采薇慌忙站起身,拉住他的衣角,焦急地勸道:“你這樣去非但救不了他還會讓皇上生疑,不如先派人打探一下他被關(guān)在何處?!?p> 許長寧雖然沖動但他認為采薇說的有道理,于是他耐著性子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