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jié)后許長寧忽然被召進宮內(nèi),安瑾琛以為皇帝是要怪罪許長寧劫獄,為了不拖累他,安瑾琛一早便收拾好了行李,打算盡快離開將軍府,他匯聚全身力氣于雙腿,剛想站起來便跌倒在地上,爬起來又跌倒,如是幾次弄得自己狼狽不堪,許長寧進門時恰看到他摔倒在地,他飛步上前將他扶起,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告訴他真相:“齊大夫說你雙腿被水蛭叮咬,原本只是失血過多,療養(yǎng)一陣便好,但有人在水牢的水里投了毒,我救下你時已有少量毒液滲入你的傷口中,所以你現(xiàn)在還不能行走?!?p> 安瑾琛聽完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他這才知道為何許長寧最近不是抱著他就是推著他,從未讓他自己走過路,他心事重重地問:“你進宮去做什么了?”
許長寧長嘆一口氣,憂慮道:“邊疆傳來戰(zhàn)報,溪宜城失守,皇帝下詔令我去收復失地?!?p> 安瑾琛得知不是去問罪的便長舒一口氣,道:“若是此事倒是為國效力,我只恐是因我的事降罪于你?!?p> “我與皇帝老兒談了條件,若是我能收服城池,他便免你一切罪責。只是西境苦寒,你如今身子弱又行走不便,我恐怕沒法帶你行軍?!痹S長寧溫柔地看著安瑾琛。
安瑾琛淺笑著說:“既如此不如將我送去金陵臺吧,我如今無依無靠,在金陵臺上還有一忠仆和牽掛的人?!?p> “牽掛的人?”許長寧略有不悅。
“嗯,你既是我兄弟,此事也就不再瞞你,我的阿姐…哦不,當今皇后曾設計陷害皇帝寵妃賀蘭嬿,在其生產(chǎn)時動了手腳,好在那孩子福大命大,還是生了下來,但賀蘭嬿卻因難產(chǎn)而死,后又遭人陷害,使皇帝相信這孩子并非親生,一怒之下便將她送去金陵臺自生自滅。這是安家犯下的罪孽,所以我要守著她、護著她,看著她平安長大方能為安家贖罪一二?!?p> 許長寧突然回想起在金陵臺遇見的戴面具的孩子,他頗為訝異:“就是那天去燈會的那個?”
安瑾琛點了點頭,緩緩道:“她本應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四公主,如今卻要在金陵臺那蕭索破敗的地方艱難求生。這都是我的錯?!?p> “她竟是個女娃娃,我那幾日倒是一點沒看出來?!痹S長寧拍了拍安瑾琛的肩膀,復言:“你也別太自責了?!?p> 安瑾琛懇切地看著許長寧,再次提出了要去金陵臺的請求。
“既然你執(zhí)意要去那便去吧,我留幾個身手好的暗衛(wèi)護著你,以防皇帝加害于你?!?p> 安瑾琛笑道:“去了外邊可不要這樣口無遮攔,免得叫人非議,你如今已是名滿京城的‘戰(zhàn)神’,切勿功高震主,做事低調(diào)些?!?p> 二人言罷,許長寧便將安瑾琛送去了金陵臺,紫玉一見主子便跪了下來,她哭的梨花帶雨道:“您沒事真的太好了,宣銘被罰去充軍了,生死未卜,宋嬤嬤也不知所蹤?!?p> 安瑾琛聽聞宋嬤嬤消失了,心里大抵猜了七八分,那個看似兇巴巴的老人家大概是擔下了看守失職之罪,一時間愧疚之情涌上心頭。
“此處既有人服侍你,我便放心了,我的暗衛(wèi)隨后就到,他們就在周圍盯著,不會影響你們的正常生活的?!迸R別時,許長寧戀戀不舍地看著安瑾琛,“等我回來?!?p> 安瑾琛迎著明媚的陽光,淺笑道:“等你回來。”
送走許長寧后,安瑾琛便抱著冷曦月在后院看書。
“這上面有好多小蝌蚪。”冷曦月指著密密麻麻的字說。
安瑾琛忍俊不禁:“這些是字,不是小蝌蚪?!贝藭r他想到冷曦陽和冷曦云大約四五歲時便進學堂讀書了,而冷曦月這丫頭字還不識一個,原本打算讓任如松來做她的師傅,只是如今他腿腳不便,也聯(lián)系不上任如松,看來只能他親自教習冷曦月了。
他柔聲詢問:“月兒想不想讀書?”
“想!”
“那以后月兒就不要叫我哥哥了,叫師傅。”
冷曦月嘴很甜,立馬就叫了兩聲“獅虎!獅虎!”
安瑾琛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高興道:“師傅明天就教你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