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殿
天羽宗的弟子們蜂擁而來,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事。高高的階梯兩側(cè),站滿了身穿灰色禮服的弟子,他們手中拿著號角,隨著一聲令下嗚嗚的吹了起來。
——這是天羽宗最莊重的儀式,意味著向蒼天祈求見證,以保證公正。
在眾人的圍攏之下,執(zhí)法部由徐浩帶頭,身后跟著一大片執(zhí)法堂的弟子,當然也包括莊峰。他將那些契約藏在倉戒里,以備不時之需。
掌門在青龍殿里等著,當人們見到掌門之后,頓時驚訝不已。
一夜之間,掌門那一頭的青絲,瞬間變成了白色,臉上一副蒼老憔悴的模樣,任何人見了都會感到痛心。
但他是自作自受。自打物資時間爆發(fā)以來,不斷的發(fā)酵,以至于讓所有的投資者紛紛撤資,掌門的資產(chǎn)也迅速的縮水,再加上妖族的催債,讓他一夜間從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宗門掌門,變成了一個憔悴可憐的老人。
他看著莊峰,緊握雙拳,對他來說,這是最后一戰(zhàn)了,這一次,如果不能將莊峰徹底擊垮,那他就會令部下封鎖青龍殿。
他已經(jīng)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但其他人卻渾然未知。
太上長老再眾人的簇擁下,坐在了主位上,道:“老夫離開這個位置已經(jīng)數(shù)十年了,沒想到,今天又一次坐了上來?!?p> 眾人紛紛跪地行禮。
“罷了,老夫想讓你們團結(jié),你們卻鬧出了這么多事情,今日驗尸之后,老夫倒要看看是誰在搞事情?!?p> 掌門上前一步道:“太上長老,死者乃是弟子門下最得意的住手,也是我們宗門里為數(shù)不多的天靈九段的人才,他的死,讓弟子一夜之間變成這樣,太上長老,您可要為弟子主持公道??!”
這種場合下,自然沒有莊峰說話的資格,他已經(jīng)將一切告訴了徐浩,徐浩道:“太上長老,弟子執(zhí)掌的執(zhí)法部,多年以來將天羽宗的治安管理的井然有序,從未出現(xiàn)過這樣的事情,那掌門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殺人栽贓,還請?zhí)祥L老主持公道!”
二人說罷,紛紛等待太上長老說話,但太上長老只是笑笑,道:“呵,你們倒是把自己的義務(wù)推了個干凈,讓我這個老頭子去做決定。那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好好查查這小子的死因!”
說著話,他示意將吳晨的尸體抬上殿來,徐浩道:“根據(jù)我們的初步調(diào)查,吳晨看似死于刀傷,但其傷口過多,卻沒有一處是致命傷?!闭f著,他翻開傷口繼續(xù)道:“出血量不多,說明是死后才被人用刀砍的?!?p> “哼,真是睜眼說胡話,既然你說不是死于刀傷,那以他的實力,除了那個和你弟子關(guān)系密切的孫武之外,誰能殺得了他?”
徐浩道:“我只相信證據(jù),不接受你的無端指責?!?p> “好吧,你閉嘴,讓他繼續(xù)驗尸?!?p> 徐浩掰開吳晨的眼皮,道:“應(yīng)該是內(nèi)傷。我請求剖開吳晨的身體,一探究竟?!?p> “可以,你開始吧?!?p> 他拿出小刀,在眾目睽睽之下割開了吳晨的胸膛,繼而將他的內(nèi)臟取出,道:“確認是內(nèi)傷,他的五臟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p>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他們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力量可以造成這樣的內(nèi)傷,既然是內(nèi)傷死去,為什么還要砍那么多刀?
此時,掌門突然笑道:“真相大白了吧,能讓吳晨受內(nèi)傷死亡的人,除了宗門里的一些長老,太上長老之外,只有孫武可以辦到!”
徐浩嘆口氣,他并不想承認這樣的事實,但他的推測也是這樣。
這時候,莊峰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既然是內(nèi)傷,那他是怎么受了內(nèi)傷?據(jù)我所知,能讓人因內(nèi)傷而死的方法多了去了,你怎么就能確定是孫武所為?”
掌門嘲諷道:“我就知道你會狡辯,小子,聽好了,除了實力強大之外,沒有任何一種方式可以讓人所有的內(nèi)臟都有破裂,這下你懂了吧?!”
莊峰明顯感覺掌門松了一口氣,但他并不認同,笑道:“所以你只是個商人,而不是修行者,修行者都知道,強大的符文法陣和某種丹藥都可以造成這種結(jié)果。吳晨除了刀傷之外,沒有任何明顯的打斗痕跡,也就是說,他并不是被誰打死的,而是在毫無防備之下,拿了某些不該拿的東西,吃了某些不該吃的丹藥?!?p> 說到這,見掌門渾身一震,道:“哦?你倒是說說,什么是不該吃的丹藥?”
莊峰笑道:“我不能說,我說了你會給我扣屎盆子的,我說一個人吧,這個人你認識,他的名字叫于坤?!?p> 掌門明顯顫抖了一下,連忙叫道:“這和于坤太上長老有什么關(guān)系!”
莊峰笑道:“那得問問你自己了,你讓他研發(fā)的那種丹藥!”
“什么丹藥,我根本聽不懂,太上長老,這小子對我一直都有偏見,他說的話,一律不可信!”
莊峰道:“這就氣急敗壞了?”
掌門道:“我從未讓于坤太上長老做過任何事情。他的失蹤,也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莊峰緊咬不放,道:“你怎么知道于坤太上長老就失蹤了呢?”
掌門頓時啞然,太上長老黑著臉看著他,道:“繼續(xù)說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已經(jīng)攤牌了,莊峰也就不再藏著了,道:“你授意于坤太上長老研發(fā)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提高靈力的丹藥,可是,這種丹藥被證實對修行者會產(chǎn)生不可逆轉(zhuǎn)的永久性傷害,甚至有可能讓修行者修為盡失!”
“你胡說!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你沒錢了,你的妖族合作人坑了你!而你又迫切的想要發(fā)動一場短暫的戰(zhàn)爭,來震懾妖族,同時以此為借口補齊你的虧空。所以,你才會出此下策!”
“簡直胡說八道!”
“夠了,我說你怎么拖拖拉拉,總是找借口不加大資源投入,原來是宗內(nèi)已經(jīng)被你拜光了!”
“不!不是這樣的!太上長老,他胡說八道!現(xiàn)在于坤生死不明,他只是借助這一事件栽贓弟子?!?p> “請問你是怎么知道于坤太上長老失蹤的?”莊峰問道:“這件事只有丹藥部的少數(shù)幾人和執(zhí)法部的少數(shù)幾人知道,呵呵,是因為于坤的弟子,就是你的內(nèi)線吧!”
“什么亂七八糟!你這小子就算是血口噴人,也要有理有據(jù)吧!”
莊峰笑道:“師尊,請剖開吳晨的胃,用這張符文陣法檢測一下里面的東西,如果我猜的沒錯,那里面應(yīng)該還有那些丹藥的成分?!?p> 徐浩點點頭,將那胃里的殘留物扔在陣法中央,瞬間,那殘留物爆發(fā)出了紫紅色的火花,巨大的靈力沖擊讓所有人都不由得后退一步。
但片刻之后,那些陣法便顯出了崩潰的跡象。
莊峰看了,瞬間變色,他知道會有這樣的效果,但他沒有想到,這樣的效果,至少有五枚那么多的劑量。
“你好狠的心,這可是你身邊最強大的助手!”
“不!你再栽贓!”
太上長老也說道:“不管是誰研發(fā)了這樣的丹藥,我都不會饒恕他。”
“太上長老,他血口噴人,他沒有任何的證據(jù)就說是我授意的,這明顯是栽贓陷害,我不服!讓他把于坤找來對峙!”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道:“如你所愿!”
說著,孫武飛越人群,帶著于坤走進了大殿,道:“太上長老,弟子孫武!”
掌門見了于坤,嘴巴張的大大的,如若見鬼一般,孫武問道:“于老前輩,您可以實話實話了?!?p> 于坤四下看了看,看到莊峰道:“小家伙,感謝你們所做的努力?!?p> 臺上長老無奈道:“老于,說說什么情況?!?p> 于坤道:“確實是掌門令我研發(fā)的那種丹藥,那天,我和莊峰討論過后,配方也就完善了。但是,考慮到眾多弟子的前程,我放棄了這種丹藥。就在我回去的時候,卻被我那不孝的徒弟用噬魂粉迷暈,直到我在宗巖那醒來,我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p> 眾人聽到宗巖的名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除了孫武,宗巖還活著,而且救了于坤。
這讓掌門的壓力更加大了,現(xiàn)在孫武還在,宗巖又回來了,要是哪一天再見著陳冰,那才叫活見了鬼,這三個曾經(jīng)的戰(zhàn)神只要站在一起,幾乎沒有什么是他們擺不平的。
太上長老怒道:“把那個欺師滅祖的胡休門給我壓上來!”
許久之后,一個弟子慌慌張張的跑來道:“太上長老,那胡休門死了!”
說著,幾個人又抬著一個尸體走了進來,于坤上前查看一番,道:“沒錯,就是那種丹藥!這個畜生果然還是生產(chǎn)了那種丹藥!”
“你身為掌門,你還要怎么說?”
“不,不是的,他們合伙栽贓我!莊峰,你說我和妖族做生意被坑,你有什么證據(jù)!沒有這些證據(jù),那你前面一切精彩的演說,都將無效!因為我根本沒有對妖族發(fā)起短暫震懾性襲擊的動機!沒錯,是我授權(quán)研發(fā)了那種丹藥,但那種自殺性的爆發(fā)丹藥絕不是戰(zhàn)爭時使用的,而是在最后用來與敵人同歸于盡的!而且,誰可以證明是我逼著吳晨吃下那種丹藥的?”
“我證明!”這時,從后面的人群中竄出一個人,那人正是宋文,宋文滿目血絲,眼角的淚痕還沒有徹底干透,他叫道:“吳晨死前,是你的部下將他帶走的!說是商量對付妖族的事情,可他再也沒有回來!正因如此,我昨天特意調(diào)查了你們內(nèi)部的人,結(jié)果顯示,就是你殺害了吳晨!”
掌門憤怒的叫道:“你個叛徒!”
宋文冷哼一聲:“我原本以為你還有點人性,沒想到,你脅迫宋文替你辦事也就算了,最后還要用他的性命栽贓別人,你已經(jīng)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莊峰道:“你不是想看看你勾結(jié)妖族,悄悄與妖族做生意的證據(jù)嗎?好,那我就讓你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