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歌忍住笑意,目光盡量不觸及他驚世駭俗的劉海,正色問他:“怎么就你一個人,章楓很忙?”云辭沉默了,來的路上已經(jīng)想好了措辭,可話到了嘴邊,不知為何就是講不出。
“你們…又吵架了?”蘇傾歌遲疑著,看到他露出的苦笑,不在繼續(xù)追問原因,挽著楊烊的小臂笑的很開心,“這位是你大哥我的男人,楊烊?!逼鋵?,她心里很佩服云辭,總是能把極度冷靜的章楓,氣得火冒三丈。
云辭這才將目光移到楊烊的身上,一身黑色的西裝完美的襯托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白皙的脖頸上系著一根紅色金絲邊的領帶,與西裝里面的白襯衫交相輝映,散發(fā)高貴優(yōu)雅的清冷氣質。
他脫口而出:“嫂子好!”
楊烊:“……”
感受到目光的蘇傾歌心里偷樂,面上還是肅的咳了幾聲,“瞎叫什么,大哥的結拜大哥,你得叫大大哥!”
“大大…哥?”心里正窘迫的云辭聽著神仙關系,腦子頓時凌亂了,老大跟她男人是結拜關系?兄弟情誼變男女之情?怎么理不清楚了!
蘇傾歌笑笑不說話,任憑這小子瞎捉摸,牽著楊烊的手朝機場出口走,敘舊這事往后稍稍。
云辭默默跟上,視線落在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時,莫名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有生之年,終于看到老大和男的牽手了!不得不感慨!原來老大以前那么剛,是沒遇見自己喜歡的人??!
想當年,老大被林靜坑著參加文藝部什么活動,頭一回穿上漂亮又結構復雜的裙子。半透明的衣袖手腕處系著兩根銀鈴鐺,手微微一動就發(fā)出清脆悅耳的鈴聲,腰間系著一根淡藍色的腰帶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
那天,老大像極了不食人間煙火的煙火,但是在男搭檔要去牽她手的時候,老大直接一個過肩摔…
真該讓章楓看看老大小女人的樣子…
沃特!怎么想到那家伙了…
兩人雖然考上同一所大學,可章楓對他的時好時壞,簡直讓人捉摸不透!他直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半個月前,他究竟因為什么生他的氣。
灰蒙蒙的天上下起了大雨,雨水淅淅瀝瀝的灑落在醫(yī)院里窗戶上,云辭把在窗臺上養(yǎng)殖梅花盤栽放到桌子上,一股淡淡的梅花花香從盤栽里飄出來,沖淡了房子里的來蘇水的氣味。
“醫(yī)生!我朋友身體不舒服,額頭特別燙,麻煩你趕緊給他看看!”門外一個長發(fā)男生扶著短發(fā)男生,另一只手拿著還在滴水的雨傘,目光求助的看向云辭。
云辭把掛著的白大褂套在淺色毛衣上,指了指一張椅子說:“先別急,你扶著著他先坐下?!?p> “我說了我沒事,不用來醫(yī)院里。”短發(fā)男生穿著一件單薄的藍色外套,看到云辭時眼睛閃過一絲驚訝,語氣有些生硬道。
“你認識我?”云辭對著被同伴強行按坐著的男生問,他臉上的表情掩飾得再好,卻藏不住眼里的抗拒。
男生看到他手里甩了甩的溫度計,猛地轉過頭去說:“不認識,你是誰?我不要你看?。 ?p> 云辭伸出的手收回,清秀的眉毛微皺著,“我不看不聽話的病人,你要是還能撐著身體回去,我也沒有意見。”
短發(fā)男生遲疑了一會兒,不情不愿地抬起手。云辭微彎著腰把體溫計夾在他腋下,然后故意拍拍他的腦袋,“我怎么感覺,在哪里見過你?”
“哦,是嗎?男生若有所思的笑著,云辭被看得心里不舒服,干脆利落的離他遠點。
他今天生日,卻被師傅突然叫到醫(yī)院里值班,說有什么大人物要來醫(yī)院視察,而且偏偏要在他生日這天來!
過了十分鐘,“醫(yī)生,他嚴重嗎?”長發(fā)男禮貌的問云辭,這關心緊張的態(tài)度,令云辭有點覺得感動。
“40度,他晚點在來醫(yī)院的話,大概就燒成傻子了?!痹妻o把溫度計收回工具箱,出去拿藥水和針。男生的手背上的青筋明顯,所以給他扎針的時特別輕松,是所有醫(yī)生喜歡的手背類型。
長發(fā)男生松了一口氣,用力的拍了一下朋友的肩膀說:“聽到?jīng)],要不是我送你來醫(yī)院,你就成傻子了!還不快謝謝哥哥!”
“啰嗦,你快回去吧?!蹦猩⑽Ⅴ久迹逍憧±傻哪樕蠈憹M了不耐煩。
“那我回學校了,你自己一個人能回去吧?!遍L發(fā)男生雖然這樣說,還是給云辭留下了聯(lián)系的方式,三中安逸楓,電話152739…最后寫了小句話那個別扭的人叫盛澤鑫,醫(yī)生多擔待他一下。云辭看著三中,想起了當年一中和三中的那次比賽,章楓可是為學校爭好大一回光。
當天晚上,繁華街道上的建筑物在霓虹燈下格外好看。輕柔的涼風輕輕消去了白天的喧囂和浮躁,空氣中處處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天上的星星如一顆顆鉆石,傾灑出耀眼璀璨的光芒。月光皎潔得好似一塊玲瓏白玉,就那樣鑲嵌在漫無邊際的夜空。
那天夜景特別美,他卻喝了很多酒,是他人生中最后悔喝酒的時刻。
“章楓你特么的!老子受夠你了,老子今天生日特意找你一起過!你特么還給老子甩臉子!”喝得醉醺醺的他,抱著一根柱子說,然后又是拽著章楓的褲腳坐在地上哭,對方冰冷的眉眼里都是不耐煩,薄薄的唇緊緊抿著。
“老子生日,你能不能別在臭著臉了!”打從他進到包廂起,自己這個壽星對他噓寒問暖的,他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看著章楓清冷的面容,借著酒勁卯足了勁的推了一下他說:“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哪里對不起你,你可以跟我說出來,不想要我這個兄弟就明說啊。
那個時候,被酒精完全麻痹大腦的他,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而且還要章楓給他唱首歌,自己就不哭了的神經(jīng)。
哎,他一直把章楓當做和老大一樣重要的朋友,所以,章楓每次莫名其妙的的生氣,不管有錯沒錯,他都會主動賠禮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