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停,一位小姐雙手端盤,扭著細(xì)腰走過來。把盤子先端到趙懷仁面前。
盤里放著兩張消費(fèi)單。一張是趙懷仁的,一張是何國慶的。小姐沒端錯人。男人買單。趙懷仁是老板,常來這兒。何國慶是新面孔,還年輕,不像老板。
趙懷仁拿起消費(fèi)單后。小姐把盤子端到何國慶面前。他拿起消費(fèi)單看了眼,心里咯噔了下,890元,這么多。一個小時兩人消費(fèi)890元,咋算賬的?想問又不好意思問,怕小姐說他小氣,擔(dān)心丁蘭笑話。
他硬著頭皮從身上往外掏。這時趙懷仁朝他伸過手,豪爽大氣的說:“拿過來,我給你倆出了?!?p> “別,我有?!焙螄鴳c從身上掏出錢。他身上確實(shí)裝著錢,1000元。這一會就消費(fèi)的差不多了。但他不怯場,數(shù)了9張百元鈔票,準(zhǔn)備放進(jìn)盤里。
不料,丁蘭抬手擋住何國慶的胳膊,邊說邊開玩笑:“讓趙總出,他有得是錢。”
“可是,”何國慶還想出。
“可是什么?趙總是大老板,你和他搶,不是不給他面子?”丁蘭埋怨道。
何國慶覺得丁蘭說得對,也就罷了。
四人兩輛車,來到郊外的三晉國際大酒店。這座大酒店,在遠(yuǎn)處就能看到樓頂霓虹燈閃爍,一片燈光。
車過去,大門外停著一片車輛,幾乎全是豪華高級車。一位保安領(lǐng)著他們把車停好。四人下車步向酒店大門。
剛出玻璃轉(zhuǎn)門,迎面撲來一股潮濕的水汽。大廳正中聳立著一座石山噴泉,水珠四濺,猶如春雨飄灑,涼爽舒適。
一位身材苗條,穿紅色套裙的小姐笑盈盈地迎過來,站在他們四人一側(cè),伸出右手親切地說:“歡迎光臨。請問諸位是就餐還是娛樂?”
趙懷仁粗聲大氣的說:“玩?!?p> “好的。是跳舞還是打球?”
“跳舞。”
“請跟我來。”服務(wù)小姐在前邊帶路,領(lǐng)他們到電梯間。
出了電梯,眼前倏然開朗。乳白色的燈光照的樓道明亮如晝,讓人舒暢。
往前走,是歌舞廳。門前站著兩位迎賓小姐。一位小姐伸出手指向?qū)γ娴囊粋€凹處。那里有洗手池,有牙膏、牙刷、洗手液、毛巾。這是請他們洗漱。
丁蘭一看,立即明白是做什么的,她拉了林小雪一把;“過去洗洗?!?p> 林小雪興奮地說:“哎呀,我早想洗一下。身上盡是汗。趙總你洗嗎?”
“我不洗,你洗吧。我先進(jìn)去?!壁w懷仁說罷,問何國慶;“你洗不洗?!?p> “不洗,漂亮的臉,不洗也好看,咱這黑臉再洗也好看不了?!焙螄鴳c說開俏皮話。
“哎,就是,男人再洗也是那回事?!壁w懷仁笑呵呵的贊同。
丁蘭已走到洗手池旁,她回頭駁斥:“懶人的邏輯。偷懶還貶低自己。你們先進(jìn)去,不要在那等?!?p> “好,我們先進(jìn)了。”趙懷仁和何國慶笑哈哈的進(jìn)了舞廳。
洗手處共有三個水池,水是溫水。丁蘭和林小雪各用一個。
丁蘭洗手后,扭回頭看,趁趙懷仁不在。她擦凈手,挨住林小雪,摸住她的肩膀,關(guān)心地問:“賣出幾套房子?”
“一套都沒有。可費(fèi)勁了。”
“部長沒說你。到年底怎么拿獎?”丁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沒事。有趙總罩著我。他說給我發(fā)?!绷中⊙┑靡獾恼f。
“這就好。不過你也操點(diǎn)心,不要跟別人說,你和趙總關(guān)系好,小心有人使壞?!倍√m在試探林小雪和趙懷仁的關(guān)系。
林小雪聽出些話音,疑惑的問:“姐,有人說我什么嗎?”
丁蘭攬住林小雪的肩膀,臉湊過去在她耳邊親熱地說:“沒聽說什么。是我想問你,你和他好了?不要哄姐。”她指了下舞廳的門。
“沒有。”林小雪遲疑地答,“是趙總非要讓我陪他跳舞吃飯。”。
“是嗎?”丁蘭不相信,露著懷疑的眼光。
“真的,姐,你不相信算了。他給我許諾了好多,我不答應(yīng)她?!绷中⊙┘钡谜f。
“沒好就對了。我看出他喜歡你,你也沒法。但你和他相處一定要小心?!倍√m的語氣充滿關(guān)心。
“小心什么?他會害我?”林小雪疑惑地問。
“那倒不會,是他老婆太厲害,有名的母夜叉。敢打人?!?p> “我不怕。她打我,我也打她?!绷中⊙┛跉夂苡?。
“唉,”丁蘭嘆口氣,“算了,現(xiàn)在不跟你說了,以后再聊。咱們進(jìn)吧,”她拉著林小雪進(jìn)了舞廳。
一進(jìn)去,丁蘭看到一輪明月懸掛在天空,滿天繁星圍著月亮眨眼睛。
“啊呀!這里面還有月亮。”林小雪一聲驚訝。
丁蘭笑笑。她也是第一次來這里。這里看不到燈,光線同樓外的夜色一樣朦朦朧朧。四周有樹,樹干密集,像走到原始森林的邊上。她感悟到,無怪乎叫森林舞廳,這是讓人回歸到原野。
再看,夜色中一對對舞侶似乎在空曠的原野上隨著輕風(fēng)搖動。風(fēng)中飄來蘋果香。
她的鼻孔用勁吸了下,品賞這迷人的芬香。這時她又聽到林小雪的感嘆:“真高級的地方。好像來到郊外的田野上一樣,迷人浪漫。”
不錯,這間舞廳的裝飾特別,迷人心神。
傳來一位女中音婉轉(zhuǎn)縱情的歌聲:……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選擇了你,遇上你是我的緣……
林小雪一下激動起來,興奮的說:“姐,《遇上你是我的緣》,真好聽?!?p> 丁蘭點(diǎn)點(diǎn)頭,這首流行歌曲她聽過,挺好聽。她站在門旁想聽完這首歌。聽到趙懷仁的聲音:“丁蘭、小雪過來,我在這兒呢。”
丁蘭看到左側(cè)有幾盆花。花栽在碩大的盆里。花旁有一張方桌幾把椅子。趙懷仁和何國慶在一張桌子旁坐著。
林小雪“哎”了聲,拉住丁蘭。兩人攜手并肩過去。
她倆剛坐下,一位小姐端著盤子從圓月下飄然而來。這位小姐似仙女下凡,穿的是一襲淡粉色長裙,臉如皓月,粉面桃紅,別有非凡之美。
小姐送來一壺茶,一本冊子。
丁蘭看了冊子,她沒動。林小雪拿起翻看。
小姐伸手按了桌上的一個鍵,林小雪桌邊亮起一盞燈。這盞燈的光線只夠林小雪看歌冊,不影響別人。別人只能看到她低頭看冊子。
突然林小雪把冊子塞進(jìn)丁蘭的手中,低聲說:“姐,你看看。這不是點(diǎn)歌臺,是陪舞的?!?p> “是嗎?”丁蘭拿起冊子,封面上印著四個字,非凡之美,紅底黃字。一個身披長發(fā),圓臉大眼紅唇的美女沖著她笑。美女像下有一行字:與你共舞,享受生活。
她翻了幾頁,美女造型各有恣態(tài),引人注目?!皼]意思?!彼焐线@樣說,卻依舊拿著看。
“看什么了?不放手?!焙螄鴳c伸長脖子探過頭看,好奇又疑惑的問,“這是什么?是不是XXXX?”
不用問,丁蘭也知道他想說什么,她制止道:“別亂說!是陪舞女郎。
“是嗎?我看看?!焙螄鴳c把畫冊要過去,仔細(xì)翻看。一會說:“一個小時100元。掙得不少。”
“這還多,到海邊的大城市200、300的都有。”趙懷仁一副見多識廣的口氣。
何國慶發(fā)起牢騷:“比我在爐前煉鋼掙錢還多,誰敢找?
“你找吧??粗心莻€,我來買單?!壁w懷仁財(cái)大氣粗地顯擺。
“不找。我就和丁蘭跳。她比陪舞的長還得俏皮?!焙螄鴳c說出心里話。
“呸,”丁蘭朝何國慶唾了一口,“不要胡說八道。你呀,死皮?!?p> “不是死皮,黑皮。”何國慶故意崩住臉逗笑。
這下,丁蘭笑得前仰后俯咳嗽開。林小雪忙拍她后背,邊拍邊責(zé)怪何國慶:“別說了,還要讓我姐笑岔氣。咋和你跳舞?”
丁蘭止住笑,喘著氣說:“我才不和他跳。讓他找個陪舞的?!?p> 趙懷仁聽后,借此開玩笑:“小何,丁蘭讓你找個陪舞女,你就找一個,怕我不買單?”
“找一個!”林小雪也跟著起哄。她朝吧臺那邊喊道,“拿來冊子”
送畫冊的小姐端著盤子剛回到吧臺,聽到要畫冊的聲音,又端著回來,站在桌邊等待吩咐。
何國慶急得說:“不要,我不要?!?p> 丁蘭已停住笑,崩住臉,一本正經(jīng)的說:“不要白不要。何總給你出錢,你怕啥了?”
“不是錢的問題,我,我是,我是要和你跳。剛才已經(jīng)給你說了?!焙螄鴳c急得面紅耳赤,說話有點(diǎn)結(jié)巴。
丁蘭板起面孔,一副正而八經(jīng)口氣:“今晚我不和你跳了。你就找個陪舞女郎,看看她們是什么水平?!闭f罷,她從盤子里把畫冊拿起,隨便翻了頁,指著上面的美女,“8號,楊柳?!?p> “給我看一下?!壁w懷仁把畫冊要過去看了眼,“一小時200。不貴。”他從身上掏出200元,連畫冊一塊放進(jìn)盤子里。
“不,我不要!”何國慶一下蹦起來,去拉服務(wù)女侍。
不料,丁蘭拉住他的胳膊:“你怕什么?又不是胡來。找一個過來,你和她跳,看看是什么水平,是不是國標(biāo)?”
何國慶斜起臉看住丁蘭,片刻,才不高興的說:“你是咋搞的,咱倆跳多好,非要給我找個什么陪舞女郎,還要試人家的跳舞水平。真不自在?!?p> 丁蘭一本正經(jīng)的說:“我確實(shí)是想讓你試試她們的跳舞水平。也只有你能和她們跳。趙總行嗎?
“你呀,不知在想什么,盡出點(diǎn)怪點(diǎn)子?!焙螄鴳c不滿地說。
兩人剛說罷,過來一位身材高挑穿著短裙的女郎,操著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問:“請問,是那位先生點(diǎn)我?”
何國慶沒吭氣,他仰起臉看這位陪舞女郎的像貌。
丁蘭抿住嘴,掩藏住心里的偷笑,催促道:“起來呀國慶,跳一次怕啥了?”
何國慶覺得丁蘭在作弄他,心里有氣,回?fù)舻溃骸拔胰ヌ?,你咋辦?”
“我咋辦?你是啥意思?”丁蘭不解的問。
“我去跳了,剩下你孤身一人坐在這兒多不好。”
“謝謝你關(guān)心。你去吧。我在這兒喝茶?!倍√m口氣堅(jiān)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