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前的平靜被人打破,星千羅功法運(yùn)轉(zhuǎn),溫和濃郁的仙力頓時波濤洶涌,像是找到歸屬一般,紛紛涌至他身前,帶起一陣狂風(fēng)。
“砰”的一聲,被擊飛的凌凡不偏不倚地落在一堆剛剛掃好的枯葉上,頓時落葉滿天飛,塵埃四濺,跛腳老人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落葉又被弄得滿地都是。
跛腳老頭嘴角抽了抽,手中掃帚落在地面,發(fā)出咣當(dāng)聲響,蒼老的臉龐頓時僵硬起來,錯愕地呆在原地,滿是不知所措。
微微抬起頭顱,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橫穿半張臉龐,和煦日光照耀下,那條深黑色的死沉疤痕格外猙獰,他仿佛一個從輪回中走出的厲鬼,臉上被人狠狠砍了一刀。
疤痕蔓延半張臉龐,尤以左眼處最為驚悚,從眼角處殘存的焦痕可以看出,他的左眼曾被不知何等利器洞穿而出!臉上殘存至今的疤痕怕是被余波所及罷了。
跛腳老頭左眼緊閉不能睜開,只以一只蒼白死沉的右眼打量著場中二人,眼中精芒微閃,僵硬的嘴角蠕動了一下,卻還是什么都沒說,輕呼一口濁氣,他重新拾起地上的掃帚,低著頭、默不作聲地再次打掃了起來……
“呵呵,果然是個廢物,星師兄才剛出手就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眾人大笑,戲謔地打量著狼狽倒地的凌凡,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久了,終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吧!
“看來還是我高估了他,連星師兄隨意一拳都抵擋不住,如若不是許師妹相助,他連踏入玄劍宗的資格都沒有!”有人嗤笑道,滿是不屑地看著凌凡。
陳凱瞇著眼,如鷹般鋒銳的目光投向凌凡,眉毛輕挑,像是很難相信這個結(jié)果。
“白兄!凌兄怕是有苦受了,我們不去相助一二嗎?”陳凱收回目光,輕笑著看向一旁凝眸注目的白浩。
“凌凡實力不俗,區(qū)區(qū)一個星千羅還不能對他造成傷害?!卑缀瞥谅暤?,深沉的目光中帶有一絲嫉妒。星千羅和凌凡交鋒,星千羅無論是壓著凌凡打還是對他無可奈何,他都沒打算插手。
白浩親眼見到凌凡布置下聚仙陣,更是偷偷觀摩過其中的陣紋,當(dāng)然知曉凌凡陣道造詣非凡,按理說,陣法師手段非凡,素日里總會攜帶各種千奇百怪的陣法來護(hù)身,以備不時之需。
以凌凡的手段,不應(yīng)該被區(qū)區(qū)一個星千羅所傷,白浩沉思著。
可他也樂意見得有人替他給凌凡一個教訓(xùn)。一個月來,柳煙兒的歡聲笑語時常傳至耳邊,讓他心神慌亂,卻只敢偷偷躲在半掩的窗口前滿是嫉妒地看著二人。
自竹林中第一次遇到柳煙兒時,白浩便被她深深吸引住了。自轉(zhuǎn)角處第一次撞到柳煙兒,她倔強(qiáng)好強(qiáng)而略帶憂郁的小臉便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白浩見過的尤物不少,柳煙兒與她們相比雖稍遜一籌,但她身上似乎散發(fā)出一股獨(dú)特的神韻,無形之中吸引著他的目光,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蹙都會牽動他的心神。
一見鐘情,白浩從柳煙兒身上領(lǐng)悟到了這個詞的含義。
“這就是命運(yùn)嗎?”白浩感嘆著,若非他在竹林中第一場比試就遇到了柳煙兒,他絕不至于連一個前三的名額都爭取不到,也未必不能拜入某位劍尊門下,名正言順地接近柳煙兒。
白浩來歷不凡,天賦絕倫,深得家族重視,家族花費(fèi)巨大心力,付出許多代價才讓他安然進(jìn)入玄劍宗。他身肩重任,打入玄劍宗高層,掌握玄劍宗的隱秘訊息和挖掘它的秘密才是他的任務(wù)。
成為劍尊弟子,這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可因柳煙兒的突兀出現(xiàn),他放棄了竹林中的機(jī)遇,只愿當(dāng)一棵野草,陪襯著柳煙兒的絕世光環(huán)。
想起這些日子以來柳煙兒的音容笑貌,他既有欣慰也有怨恨,那個看上去嬌弱不已實力卻強(qiáng)大無匹的女子不再郁郁寡歡了,她臉上的寒冰終于是被融化掉了,只是,讓她改變的人不是他白浩,而是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凌凡。
“凌凡,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十八年來連開天都不能成功的你,何時變得這么深沉老練?又是遇有怎樣的機(jī)緣才能掌握那等繁奧陣紋的?”望著場中迷茫倒地、狼狽不堪的凌凡,白浩心中輕嘆。
“呵呵,白兄說的是,凌兄天資非凡,精通陣道,雖只有初階一氣境的修為,但他的實力卻不是我們能夠揣摩的?!币姲缀茖λ蛔鞔罾?,陳凱干笑一聲,凝望場中,如鷹般鋒銳的目光不放過凌凡每一個動作,欲要看透他的打算。
他本想借星千羅之手試探出凌凡的深淺,卻沒想到凌凡這么不堪一擊,星千羅毫無花哨的一拳竟將他重重地錘落在地,整個人陷入了呆滯和迷茫,像是被打傻了一般。
換做不知情凌凡底細(xì)的人,怕是早就在一邊嗤笑謾罵起來了,可陳凱卻是不然,他皺著眉,滿是不解地看著凌凡,凌凡到底想要干什么?以他的手段,能在荒山野嶺之中救下許秋原,絕無可能連區(qū)區(qū)一拳都抵擋不住。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嗎?”陳凱想道,從黑市和“他”兩方面提供的消息,陳凱早已摸透凌凡的底細(xì),對他了解越深,陳凱越是驚懼。
實力不俗、陣道非凡他尚且有手段去應(yīng)付,可凌凡心性沉穩(wěn)、心思縝密、心機(jī)深沉才讓他感到無從下手甚至是害怕!究竟是懷有一顆怎樣堅定的心才有能耐、有底氣十八年不顯山不露水,默默無聞的?
“呵呵,星師兄,打斷他的腿!”一群人呵呵怪笑著,嘴角浮起一絲淫穢,慫恿著星千羅趁勝追擊。
星千羅不為所動,金黃色的帝袍展動而開,胸膛高挺,眉宇沉穩(wěn),一股帝皇之氣浩蕩席卷,他高傲地挺起頭顱,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凌凡,森冷的目光中滿是不屑,重重哼了一聲,嘴角微揚(yáng),道:“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