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湖泊的下游,一間茅草屋內(nèi),一個男子還是虛弱的躺在草鋪的床上,一穿著粗布衣裳的女子神情憔悴的在院中不熟練的煎著藥,時不時被嗆的咳嗽,被熏的眼淚直流,捂著口鼻不斷的扇著藥爐。
此時門外一婦人靠著一捆柴進(jìn)來,看著云夢被熏的不行,趕緊上前道:“冷姑娘,還是我來吧,你這樣子會被熏著的。”
“咳咳咳,我也不知道為何,這煙一直熏著我,咳咳?!?,云夢便站起身給那婦人讓位,一邊扇著煙說道。
那婦人笑著說道:“冷姑娘,你這坐在下風(fēng),當(dāng)然會被熏著了,你還是去屋里休息休息吧,我來煎藥?!?p> 云夢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有勞姐姐了。我先進(jìn)去看看他?!保茐暨€沒有進(jìn)屋便聽到里面?zhèn)鱽砜人月?,趕緊進(jìn)去,走到床邊,輕輕在韓斌的胸口拍了拍,韓斌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四下打量著房中。
云夢看到韓斌終于醒了,開心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道:“韓大哥,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嗚嗚嗚,我以為...我還以為你....?!痹挍]有說完,云夢就嚎啕大哭起來,這幾日實在是心力交瘁,擔(dān)驚受怕的,擔(dān)心韓斌醒不過來,又擔(dān)心萬一那伙人追來怎么辦。
韓斌低聲問道:“云...我們這是在哪里?”,云夢擦了擦眼淚道:“我也不知道,這里是一處靠湖泊的山林,那日我們從山崖上落下,可能就是沿著這河流一直漂到這里,若不是被這戶姐姐救起來,我們可能早已喪命了。”
韓斌想要坐起來,可是卻別云夢阻止道:“不行,你胸口的傷還沒有好,不能起來。”,韓斌見自己的確也沒有力氣起身,便又躺回去,道:“我睡了多久了?”,云夢小聲說道:“已經(jīng)有兩日了,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們只能暫時待在這里,哪兒也去不了?!?p> 韓斌繼續(xù)問道:“殿下沒有來找我們嗎?”,云夢搖搖頭,道:“沒有?!?,韓斌眼神中有些失望和難受,不再說話的閉上眼睛。云夢也不知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便開口安慰道:“我相信殿下一定在找我們,只是...可能是因為,因為這里很隱蔽太難找了,所以才找不到的,一定是這樣的?!?p> 韓斌許久才說道:“我知道,他一定會找我們的,一定會。哪怕是尸體?!保茐粢埠軋孕诺狞c點頭,道:“你躺會,外面的藥應(yīng)該好了,我去給你拿藥?!保n斌看著云夢道:“云夢姑娘,多謝你。是我連累你了?!?p> 云夢微笑道:“沒有,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韓斌不知該怎么回答云夢這樣直白的話,微微將頭朝床里側(cè)了側(cè),云夢臉色有些失望的離開,她一直在等,在等韓斌的回應(yīng),可是她不是傻子,他知道韓斌在回避。
云夢走到門口便遇到那位姐姐,云夢趕緊接過藥碗,那女子也跟著進(jìn)屋,看到韓斌醒了,便說道:“韓公子,醒了?”
韓斌側(cè)頭看向那女子,雖然身著樸素但還是一位清秀的女子,韓斌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笑盈盈的說道:“無妨,小女子名喚繡玉,救人本就是我等行醫(yī)之人的天職。”,韓斌不免好奇道:“繡玉姑娘是醫(yī)師?”
繡玉道:“不過就是一鄉(xiāng)野醫(yī)師罷了?!?,韓斌問道:“敢問姑娘這里是何處,離京都有多遠(yuǎn)?”
繡玉面露難色道:“這里離京都最少也得有幾百里了,二位那日順著湍急的河流一路向下,若不是因為被河中樹枝攔住,還不知會漂到何處。不過若是有上好的良駒一日一夜之內(nèi)也差不多可回去,但是你現(xiàn)在有傷在身,不可奔波。”
韓斌一聽居然離京都有百里了,難怪他們一直沒有找到自己和云夢,云夢將碗拿到韓斌身前,準(zhǔn)備喂韓斌喝藥,韓斌卻用手艱難的撐起自己,道:“云夢姑娘,我自己來吧?!?p> 繡玉見狀上前扶住韓斌,而韓斌卻沒有拒絕,云夢看在眼里,眼睛有些澀,可是她還是忍住了,韓斌端起碗一口將藥喝干,繡玉道:“韓公子,我需要檢查你胸口的傷勢,還請?zhí)上??!?p> 韓斌看了一眼云夢道:“云夢姑娘,你先出去,這里不方便?!保茐艨戳艘谎劾C玉欲言又止,韓斌明白云夢的意思,便解釋道:“繡玉姑娘是醫(yī)師,如果我不想死,只能失禮了?!?,云夢也明白,點點頭出去。
云夢站在門外,眼淚終究沒有忍住,這道理誰都懂,可是真要這樣去面對,自然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見云夢出去了,韓斌聲音沙啞的說道:“繡玉姑娘,在下失禮了,在這里給你添的麻煩,待我回去后,會一一補償?shù)?。?p> 繡玉嘴角含笑的將韓斌的衣襟打開,仔細(xì)的檢查了一下傷口,道:“韓公子不必在意,給你用的藥材都是我自己去山里挖的。不過恕奴家多一句嘴,我見云夢對公子你......為何公子對她卻這般冷淡,此次若不是云夢姑娘,我想就算是我,也救不活你的,要知道剛來的時候,你身受重傷,加之高燒不退,幸虧......”
韓斌打斷繡玉的話道:“繡玉姑娘,在下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有些事情,不能是因為感恩或者什么其他原因就......哎,我說不清,總而言之是我對不起她?!保n斌說完深深嘆了一口氣。
繡玉給韓斌的傷口重新包扎好,道:“在休息個一兩日便能下床了?!?p> 而就在繡玉和韓斌在房中說話期間,只聽屋外云夢高興的喊道:“殿下,你終于來了?!?,韓斌聽到云夢喊殿下,自然明白是誰來了,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繡玉道:“看來你等的人來了?!?p> 沒等繡玉開門,門便被李學(xué)郯推開,看到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韓斌,李學(xué)郯上前拍了拍韓斌的肩膀道:“存訓(xùn),讓你受苦了?!?p> 韓斌被李學(xué)郯拍的輕哼了一聲,繡玉趕緊說道:“這位公子,小心些,他身上有傷?!?,韓斌卻不以為意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不苦,呵呵,倒是云良娣受了些罪?!?p> 繡玉不可置信的看著云夢和李學(xué)郯道:“冷姑娘你...你是良娣,那這位是、是......”,李學(xué)郯轉(zhuǎn)身說道:“在下是當(dāng)朝太子,此次多虧姑娘出手相救,本宮定會好好嘉獎你的?!?,繡玉嚇得趕緊行禮道:“草民不敢,救人乃是草民的本職,不敢邀功?!?p> 一番寒暄和客氣后,李學(xué)郯帶著韓斌和云夢離開了這里,臨行前李學(xué)郯對繡玉說道:“繡玉姑娘,既然不要金銀,那這塊令牌你拿著,倘若那時遇到困難,或者想明白了,便來京都太子府找本宮?!?p> 繡玉還是拒絕了說道:“草民有一個不情之請,本朝沒有女醫(yī)師進(jìn)修太醫(yī)院的先例,可是民女想學(xué)醫(yī),想救治更多的人,所以我想.....”
李學(xué)郯明白的一笑道:“好,本宮明白,本宮回去便給你安排,到時會派人通知姑娘。”
繡玉開心的跪在地上給李學(xué)郯行禮,繡玉看著一行人離開了,她好像明白了韓斌拒絕云夢的原因,可是她卻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