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銷會在一樓英盛集團的宴會廳中。
剛剛開始入場，大廳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在排列整齊的展臺前來回走動。
此時回家也是不安地等待著，倒不如找點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時間過得快一些。這樣想著，顧凝跟在陳方后面走進大廳，開始在一排排展柜前慢慢踱步。
“場效應治療儀……”顧凝被名字吸引，在一個白色的儀器前停住腳，仔細讀它的說明介紹，“利用低頻電流……交變電場、線圈互感……”
長而專業(yè)的的介紹讓她有些似懂非懂，歪頭又仔細讀了一遍。
“就是通過增強人體的生物電場，提高新陳代謝?！标惙揭贿吥闷鹨粋€儀器端詳著，一邊籠統(tǒng)地解釋道。
“看來陳總對這些很了解。”顧凝看著陳方仔細打量儀器的模樣，問道，“陳總的公司也是做這個的嗎？”
陳方聞言側了下頭，將儀器端正地放回桌上，兩只手插進了口袋中，抬腳繼續(xù)往前走。
看他淡然的神情，顧凝以為她的問題被忽略了，卻不想陳方開口道：“這個產(chǎn)品的主機零件，和安裝它模具的機器，是我們公司設計的?！?p> 安裝的機器？顧凝想起來，眼前的這位陳總好像是學機械的，孫叔叔還夸過他動手制作能力很強。
“全自動安裝的那種嗎？”顧凝看向陳方，順口問道。
“嗯，機械手代替人工?！?p> 顧凝點點頭，同時注意到了他的神態(tài)微變。
陳方淡紅色的雙唇輕輕閉合，嘴角帶彎，眼眸微垂，仿佛想起什么喜愛的事物般，一向冷淡的臉色明顯有了些和緩的色彩。
往前一個個柜臺走著，陳方一會兒端起儀器仔細打量，一會兒站在某個展臺的試用區(qū)前，觀察使用者的反應、儀器的狀態(tài)等等，有時候還會給顧凝介紹一些產(chǎn)品的設計。
顧凝是個很好的聽眾，而陳方在解釋的時候也會加一下形象的比喻，因此并不乏味。
“機械手跟人的手一樣，需要用來抓東西的手部，讓手臂自由轉動的手肘，和控制它完成動作的大腦。”走到一個展臺前，陳方又拿起了一塊磚頭大小的按摩儀，一邊看著，一邊向顧凝說道。
“這些產(chǎn)品都是你們做的機器制作的么？”她問道。
“不是?！标惙椒裾J道，“這里只有兩個是采用了我們的機器。這個就是別人做的，雖然安裝效率比我們低，但貼合得更好。”
“這也有差別嗎？”
“雖然是孔位對孔位安裝，但也有偏差和磨損?！闭f著，陳方的唇角更翹，已經(jīng)是在笑了，“就像投籃，球在籃筐里轉兩圈掉進去，和直接進網(wǎng)，雖然都是得分，還是不一樣的?！?p> 顧凝現(xiàn)在有點見識到孫子盛評價他的“年輕有為”了，這樣清楚的專業(yè)認知與有趣的溝通講解，的確是有豐富知識與自信的人，才能游刃有余的。
想到這里，顧凝不禁黯然笑笑，說道：“陳總年紀相仿，專業(yè)上的認知卻令人耳目一新，我要是也能這樣就好了。”
“也是請到幾位很有經(jīng)驗的高工，我跟著學罷了?！闭f著，陳方又加了一句，“當然，比起只見過偶像一面的顧小姐，的確是幸運許多了。”
顧凝聞言一愣，抬頭看見陳方上揚的眉，對視一瞬，一同笑了。
就在這時，顧凝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顧凝！”
回頭一看，竟是一身正裝的鐘溫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