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霍一鳴穩(wěn)妥的將顧漣漪送到醫(yī)院職工宿舍門口。
顧漣漪下了車,是想頭也不回就這么走掉的。
可她的教養(yǎng)讓她做不出這么沒品德的事,想了想,秉著再見再也不見的想法,她走到正駕門邊,扯了扯嘴皮算是客氣的微笑,“謝謝您送我回來?!?p> 霍一鳴戲謔的打量著她,迫不及待要他趕緊離開的情緒遮都遮不住。
眼神驟然幽暗,霍一鳴忽然伸出胳膊,大掌攏在顧漣漪在后腦勺上,一把將她上半身扯進(jìn)車內(nèi),他只需要輕輕的昂起頭,雙唇就覆在了顧漣漪的紅唇上,狠狠的啃了一口。
真是用啃的,一陣的刺痛疼的顧漣漪猛的瞪圓了眼睛,然后她就被推開了。
她踉蹌幾步站穩(wěn),驚訝的捂著火辣辣的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霍一鳴。
“這是還給你的,你那天也把我咬破了?!?p> 霍一鳴說著還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下嘴唇。
顧漣漪憤憤的跺了下腳,幾乎是咬牙切齒,“霍先生。”
“我也沒聾,我在?!被粢圾Q動作極其撩撥的擦掉嘴角晶瑩的口水,見顧漣漪還沒回神,模樣呆滯倒是別有一番意思,忍不住心情大好笑出了聲音,“禮尚往來,是不是,顧小姐。”
說完一腳油門,走的極其瀟灑。
留下顧漣漪后知后覺的按下了下嘴角,疼的倒抽一口涼氣。
苦著一張臉,顧漣漪心臟擰巴在一起,在風(fēng)中凌亂迷茫。
帶著漿糊般的腦子轉(zhuǎn)身,她剛踏上樓梯就看到拎著垃圾袋下來的周萌。
“小顧,你今天白班吧?出去吃飯了?”
她熱情無比的和顧漣漪寒暄,而顧漣漪思緒繁雜,沒太顧得上搭理她,隨便應(yīng)付了兩聲就打開了家門進(jìn)去了。
關(guān)門聲碰的砸進(jìn)周萌心里,她渾身哆嗦了一下,杵在門口沒動,胸口揣著的那顆心還在噗通噗通拼命的跳動。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剛才看到的一切。
這一夜顧漣漪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洗澡的時候她清楚的看到嘴角破了一塊,沁出的一點(diǎn)血絲都結(jié)痂了,稍微扯下都疼。
這隱隱不散的疼,一直在刺著她無處安放的心。
這一夜,她滿腦子的夢,光怪陸離。
天光漸亮的時候,顧漣漪才堪堪入睡,還沒睡熟,鬧鐘就響了。
拖著沉重的腦子,她麻木的起床洗漱,早餐只喝了一杯咖啡就去上班了。
七點(diǎn)多到醫(yī)院的時候,在醫(yī)院門口正巧遇到了趙婉君。
她剛停好車,看到顧漣漪忙不迭把頭伸出窗戶喊她,結(jié)果松了油門,車子一下子竄了出去,撞上了正直行要過去的一輛卡宴。
……
兩部車膠著在那里,趙婉君眼睜睜的看著卡宴車主下車,繞過車尾,看了下兩車相撞的地方,然后徑自走向她這邊。
顧漣漪剛踏進(jìn)大廳的步子又折了回來,看到趙婉君的好像和人家剮蹭了,連忙走了過去。
“抱歉啊,我才拿到駕照,還不熟練,不過我肯定會賠的,我是這醫(yī)院的產(chǎn)科護(hù)士,我不會跑的?!?p> 趙婉君已經(jīng)下車了,漲紅了一張臉,說話磕磕巴巴的跟卡宴車主保證,手倒是很快掏出了手機(jī),“那個……要不留個微信,你看下多少錢我給轉(zhuǎn)賬?!?p> 從背面,顧漣漪只看到卡宴車主輕笑了一聲。
那一聲笑,讓顧漣漪覺得熟悉不已。
可她又不信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就沒深想,直到那人開口說話。
“你不要太緊張,就掉了一點(diǎn)漆而已?!?p> 顧漣漪要靠近的步子生生收了回來,剛想轉(zhuǎn)身離開,趙婉君喊住了她。
“漣漪。”
感覺一道視線投射過來,顧漣漪僵硬著后背,只好轉(zhuǎn)身面對。
抬起眼睫,她對上蘇木略顯驚愕的目光,沖他露出一絲淡笑。
蘇木回神,不禁莞爾,心里深深舒出一口氣,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一點(diǎn)覺得造化弄人。
直到蘇木把微信分別給了趙婉君和顧漣漪離開后,趙婉君還沒能緩過來。
“所以你們是高中同學(xué)?”
趙婉君狠狠扯了下顧漣漪的胳膊,心里美的想跳起來,“漣漪,他好帥啊?!?p> 顧漣漪輕笑,她學(xué)生時代巴巴暗戀了三年的人,能不帥嗎?
“你昨天相親的那個呢?”
不提還好,提到那個趙婉君一肚子火氣。
“賤人放我鴿子,害我跟傻逼一樣在餐廳等好久,已經(jīng)被我拉黑了?!?p> 早上得知蘇木的母親因?yàn)樽訉m肌瘤在婦科住院等待手術(shù),一到午休,趙婉君就拉著顧漣漪往婦科跑,比她這個正牌的高中同學(xué)還要積極。
蘇木剛巧到醫(yī)院,趙婉君在護(hù)士站和婦科的護(hù)士閑聊,見他經(jīng)過趕緊拉著顧漣漪跟了過去。
“蘇先生,你那車的損失評估了嗎?多少錢一定要告訴我啊?!?p> 蘇木步子一停,回頭看到趙婉君和顧漣漪,一雙溫潤和煦的雙眸里溢出笑意。
“趙護(hù)士不用太客氣,我說了我自己抽空去補(bǔ)下就好了?!?p> 他眼神又落在顧漣漪身上,可她側(cè)著臉在和婦科的護(hù)士打招呼,并沒有看他這邊。
“21床明天就出院了?!眿D科護(hù)士李娟一邊在收發(fā)下去的體溫計(jì),一邊悄聲和顧漣漪說話,“她老公昨天在,不過沒進(jìn)病房,晚上都在走廊睡的,值班護(hù)士看不下去給他搬了好幾床被子呢。”
蔣寒青又高又帥,斯斯文文的,脾氣還這么好,馮芳是什么命啊這么糟蹋他。
顧漣漪了然,和趙婉君說了下,又沖蘇木笑笑,折身去了21床。
顧漣漪進(jìn)去前敲了敲門。
忽然好似一件重物碰的撞在門上,碰的一聲,嚇了顧漣漪一跳。
她以為馮芳又在和蔣寒青吵架,還在半空中的手尷尬的不上不下,可是隱約間似乎又能聽到壓抑的喘息聲。
碰碰,又是幾下撞門的聲音。
隔著一張門,顧漣漪無端的紅透了臉。
那聲音似乎是壓抑著極致的歡愉,又好像安耐著難以忍受的痛苦。
只要是個成年人,大抵都能猜得到那是什么聲音。
一絲熱度攀上顧漣漪的耳根,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尖,轉(zhuǎn)身離開了。
電梯到了四樓,她要去護(hù)士站必定要經(jīng)過樓梯口,然而就是那不經(jīng)意的一瞥,她整個人都傻愣在了那。
她剛才分明看到蔣寒青手里提著飯盒,正一步三跨的往樓上走。
所以……剛才芳姐病房里的并不是蔣寒青嗎?
顧漣漪杵在原地,好一會都沒能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