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錦倒吸了一口涼氣。
殷夙這里,怎么會有羲和群宮的總圖?
不對,這倒不是羲和群宮完全的總圖,有一些地方,并沒有被畫出來。
怎么回事?誰畫的?
繁錦心里一緊。
“這是什么?是誰讓你送的?”繁錦問道。
“我不知道這畫是啥……”這個黑衣小廝搖著頭,說道:“不過老爺剛剛讓我把他帶到殷夙姑爺?shù)膶嬑?,然后放到原位鎖好,我估計,是一時半會用不到,但挺重要的東西吧?!?p> “就這一幅圖嗎?”
“對。”
繁錦想了想,正在尋思怎么給這兩幅畫調(diào)個包。
因為這兩個卷軸的外觀太像了,都是以紅木為木柄,細綢為畫紙。
“阿洛,你他娘的干什么呢?”
身后一個總管模樣的人大罵道。
“我……我……”黑衣小廝急忙轉(zhuǎn)身解釋。
“老爺讓我送東西,我不小心,撞上了太后娘娘宮里的姑姑。”
“你他媽個不長眼的,要你干什么吃的!”總管罵道,馬上跑到繁錦身邊。
“嘿嘿,那個,姑娘您沒事兒吧?這貨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沖撞您大駕……”
繁錦擺了擺手,把卷軸遞給了總管。
“你家老爺說這個卷軸很重要,還是你去鎖起來比較穩(wěn)妥些?!?p> 繁錦說道。
“哎,好嘞?!笨偣苴s忙點頭哈腰。
繁錦瞥了一眼一旁面露囧色的小廝,沒說話,抱著自己的那份卷軸,走了。
調(diào)包了嗎?
當(dāng)然。
――
“東風(fēng)繁華起,征人歸故里。”
秋風(fēng)吹過落葉,馬蹄踏碎了羲和群宮里的落葉,白馬上的殷月打了個噴嚏。
“陛下您感冒了,要不我們……”
“不行!”殷月?lián)u著小腦袋。
白灼看勸不動,便把殷月緊緊抱在懷里,努力讓她更暖和一些。
此時的白灼,騎著馬,和往常一樣,穿了一身素凈的白衣,容顏若輕云蔽月,流風(fēng)回雪。只不過眼神中疲憊了些――昨晚為了救子休折騰到半夜,也就睡得晚了。
而殷月,則坐在白灼懷里,穿了一身紫色的流紗裙,披著一個淺藍色的細綢斗篷。
到了宮門,守衛(wèi)剛想大聲尋問來者何人,卻被白灼手里的御用金牌嚇到了。
“奉女帝陛下旨意出宮,爾等莫要對他人提起。”白灼聲音清冷,說道。
“是。”守衛(wèi)忙叩首答應(yīng)道,然后馬上打開了門。
“駕!”
白灼輕喊,白馬揚蹄而去。
有人會問,羲和群宮的守衛(wèi)會認不出殷月嗎?
當(dāng)然認不出,畢竟殷月從小到大出門都是用車輦,宮人們見的都少,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守衛(wèi)。
于是,二人便一大清早的出了宮。而且,還是在沒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
“東風(fēng)繁華起,征人歸故里。月月知道這首詩的上一句嗎?”
快馬加鞭,蘭城的清晨熱鬧至極。白灼低頭,眼神溫柔的看著懷里滿臉好奇望向路邊的熙熙攘攘的繁華的殷月。
“嗯……”殷月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我忘了?!蔽男÷曇?。
白灼輕笑,不語。
夜涼星漢移,參商兩相期。東風(fēng)繁華起,征人歸故里。
這是涼月帝國曾經(jīng)一浪子詩人木子墨寫的,被流傳至今。
白灼看到蘭城街上的車水馬龍,突然心生感慨。
差不多兩個月前,自己也是在這個時候進宮的。當(dāng)時的街景,也是這么的熱鬧吧。
他心里想到。
“白灼!那是什么?”殷月一指一旁有一群小朋友包圍的小攤。
“啊,那是糖葫蘆啊?!卑鬃菩Φ馈?p> “糖葫蘆?”殷月咬著手指,露出了疑惑的樣子。
不是吧?
白灼心里有些驚訝。
難道先帝根本不會讓公主吃這些小攤上的東西嗎?
可是糖葫蘆很好吃,哪里有小孩子不喜歡糖葫蘆的……
“月月想吃嗎?”
殷月本來想點頭的,但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馬上搖了搖頭。
“不浪費時間的?!卑鬃撇煊X到了殷月的小心思,馬上勒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糖葫蘆的小販處行去。
“我們今天走的早,去了黃門寺,下午就能回來?!?p> 白灼邊說著,邊在糖葫蘆小販一旁勒馬。
殷月抬頭,看向白灼,眨巴眨巴眼睛,眼里好像有星辰大海。
“吃嗎?”
白灼柔聲笑道。
懷里的一小團使勁點了點頭……
于是,就有了這樣一番情景:一位白衣少年郎,騎著駿馬,吃著糖葫蘆,懷里有一個嬌小可愛,氣質(zhì)不同常人的小姑娘,也吃著糖葫蘆。
――
樹葉,被寒風(fēng)染成了金黃色,安安靜靜的鋪在山路上。
層林盡染,秋風(fēng)微冷。幸好上午的陽光暖和,終算是讓人們處在一個舒適偏涼的溫度。
白馬,終于在黃門寺外停了下來。
這是白灼和殷月的目的地,蘭城城外香火最盛的寺廟,沒有之一。
清晨,眼睛有點腫了的殷月爬到了白灼的床榻上,把白灼拍了起來。
白灼揉了揉沒睡醒的眼睛,聽著一旁殷月小聲說著自己的想法。
原來,殷月想去黃門寺,那是先帝曾帶她去過的地方。
這兩天的事情壓的殷月喘不過氣,去一個神圣的地方,或許,會轉(zhuǎn)轉(zhuǎn)運?也正好去為額娘和刺繡祈祈福。
白灼剛聽到殷月的想法時,第一個感覺就是不可思議――八九歲的小姑娘,怎么會這么信神靈呢?
但是,這兩天,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女帝陛下也很難受吧。
想到這里,白灼還是答應(yīng)了。
“就當(dāng)帶女帝陛下散心吧……”白灼想道。
當(dāng)然,太后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二人出宮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沒告訴任何人,包括繁錦和子休。
殷月的課都是按月算的,一個月要上一百二十個時辰,平常上課前提前半個時辰告訴帝師就可以,不告訴便表示女帝陛下不上課。
所以,其他人沒什么事兒也不會發(fā)現(xiàn)一直窩在宮里的女帝陛下出去了。
這也正是二人很輕松就能混出宮的原因。
“唔……”殷月看到黃門寺,眼圈竟然有點紅了。
白灼想,女帝陛下可能是想念先帝了。
物是人非,或許就是這樣吧……
來一份香菜
兩更啦,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