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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當(dāng)天官

第3章 街頭打卦

我在大明當(dāng)天官 錢牧 2031 2019-10-08 09:43:28

  黎明時分,天剛蒙蒙亮,西關(guān)市上已經(jīng)三三兩兩多了些早起擺攤的小販。

  馮鏜找了個熟悉的老地界兒,從緊跟在身后的冉清流手里頭要過來了沉甸甸的布褡褳。蹲在地上,掏出塊黑布來,平平整整的在面前的地上鋪下。

  布褡褳里掏出九個卦子兒,在面前擺局,戊字正落在第八宮。

  筆墨紙硯一一擺放整齊,打卦筒、銅錢,還有幾本卦書也都散放在一旁。

  擺好了這些,他席地而坐,半仰著頭看冉清流慢吞吞的把他的卦幡立在一旁的墻邊。

  “這位小先生,有禮了?!?p>  一個聲音從他側(cè)后方傳入耳中,馮鏜轉(zhuǎn)過頭去一看,卻只見一個身穿儒衫、書生模樣的中年人站在他身后。

  馮鏜連忙坐正了身子,拱手回應(yīng)道:“先生是在叫我?”

  “正是!”中年人在馮鏜面前站定,“在下初到京師,近來聽市井傳聞,稱西關(guān)有位少年神算,不過舞象之年,卻能知前生福禍,斷現(xiàn)世吉兇。所以,特來一觀?!?p>  馮鏜看看他的面相,笑了笑,“世人算卦,皆是遇到了難事。先生天庭飽滿,印堂發(fā)亮,一看便知是好事將近。正所謂,秋月云開后,薰風(fēng)雨過時。若逢楚國久知己,等用一薦不須疑。如此只等著天上掉餡餅的好兆頭,您不在屋中閑坐,又因何要出來問卜呢?”

  “好事將近?”中年人搖頭,眉眼中頓時充滿了鄙夷之色,“說什么少年神算,看來也不過是以訛傳訛的市井謠言。你焉知我是好事將近,而不是大禍臨頭呢?滿口胡言,簡直是荒唐!”

  “哎!先生請留步!”眼見中年人轉(zhuǎn)身要走,馮鏜站起身來,叫住了他。

  中年人聞聲回頭,怒目圓睜,語氣兇惡,“做什么?”

  馮鏜沖他拱手一禮,“您的卦金未付。”

  “哼,笑話!”中年人猛地轉(zhuǎn)過身來,赪面戟指,怒喝道:“看你年紀(jì)不大,卻還真是個厚顏無恥之徒!胡言亂語的江湖騙子,也好意思問我要卦金?我呸!本是看你年幼,不屑于跟你一般計(jì)較,你既是不要臉面,看我今日就砸了你的卦攤,免得你再招搖撞騙!”

  噗————

  一記極為有力的拳頭,狠狠地砸在臉上。

  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嚎。

  中年人看著撞在馮鏜身上的冉清流,有些發(fā)怔。

  “你……你干什么?”他并非是惡人,打人也不過是一時義憤,如今看到打錯了人,頓時就慌了。

  冉清流掙扎著站穩(wěn)身子,擋在馮鏜身前,摸了摸被打得微微發(fā)腫的臉頰,喘息著,“你要打沖我來!別動我小師叔!”

  中年人愣愣地看了他片刻,末了,莫名其妙的留下一句,“失心瘋”,就匆匆離去了。

  馮鏜推了推依舊擋在他前面的冉清流,冉清流轉(zhuǎn)過身來,低垂著頭。

  馮鏜用手托著他的下巴,左右仔細(xì)看了看他的傷處,搖頭咋舌,“清流,我拜托你啊,下次不要再逞強(qiáng)了好不好?你明知道他打不過我,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你何必自討苦吃?”

  冉清流委屈地說道:“小師叔,我不是怕他打您,我是怕您打傷了他!師祖剛走沒半個月,您不要惹事好不好?”

  “我沒有惹事!”

  眼見冉清流傷得不重,馮鏜重又走回卦攤后,靠著墻坐下來,從布褡褳里頭摸出一小壇江南春,拍開泥封,仰頭灌了一口,老神在在的搖頭晃腦。

  “凡問卦,有三不算。心不誠者不算、兇徒歹人不算、腹內(nèi)胎兒不算。剛剛那位先生,誠心問卦,又是個善人,問的也并不是不能回答的事情,所以我才給他算。而算過了,他不給卦金,就須知,還有三不收!”

  說到這里,他又灌了口酒。

  “陽壽將盡者不收,天災(zāi)臨頭者不收,再無好運(yùn)者不收。他一樣都不沾,卻賴我的卦金不給,這就不是算命,而是‘送命’了。意思是說,他這命是我白送的,不值錢。我本有心救他,他不領(lǐng)情就算了,居然還打了我的人。清流啊,我跟你說哈,你莫看他如今鴻運(yùn)當(dāng)頭,鬧得兇。經(jīng)了今日這一樁事情,怕是今后,將有大禍臨頭了!”

  冉清流重新在他身側(cè)蹲下,皺著眉頭道:“小師叔,您又在說醉話了。他若當(dāng)真大禍臨頭,又不是天災(zāi)難救,我才不信您會就這么放他走了呢!”

  馮鏜嗤笑一聲,“你懂什么?山水有相逢,我跟他的緣分,還長著呢!何必急于這一時?再說了……”

  說到這里,馮鏜又瞥了眼冉清流嘴角的淤青,目光頓覺不善,“敢動我的人,總要付出點(diǎn)兒什么!莫要廢話!我餓了,去去去,到那邊兒買點(diǎn)東西吃?!?p>  打發(fā)走了冉清流,天色早已經(jīng)是大亮。馮鏜坐在街角,望望他的背影,仰頭灌口酒,抻著懶腰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嘿!小子,哪有你這么做生意的?”

  馮鏜瞇著眼循聲抬頭,心中暗道一聲晦氣。

  與剛剛那位先生截然相反的是,此時站在他面前的這兩個人,還真得算是兩個難纏的貨色。

  馮鏜甚至不用算,只看他們的身形、站姿,就能看得出,這是兩個練家子。

  右手不經(jīng)意的動作間,能看到掌心、虎口和指腹上厚厚的繭子,必定是慣用刀劍者無疑。

  且看他們足下的皂靴,也象征著官家的身份,否則,平民百姓依律可是不能穿靴的。

  一心想要離仕途遠(yuǎn)一些,卻偏偏被官家找上門來。馮鏜自覺晦氣透了,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yīng)付。

  他放下酒壇,笑著拱手道:“兩位老爺,不知道小子有哪里做得不好,還望兩位老爺指點(diǎn)!”

  其中一位身量高些的開口道:“剛剛你與那人爭執(zhí),我們都看到了。人家算命,頭一句都是說印堂發(fā)黑,你怎么反說印堂發(fā)亮?即便是江湖騙術(shù),學(xué)成這樣怕是也要餓死的。小兄弟,好心提醒你一句,此地是京畿赤縣,天子腳下,達(dá)官貴人云集,可容不得你招搖撞騙!小心送了命才是!”

  馮鏜聽罷笑道:“老爺又焉知,小子這些本事不是真材實(shí)料呢?不如,小子送一卦給老爺如何?”

錢牧

打人的中年人,戲份稍微靠后一點(diǎn),希望他再出來的時候你們不要把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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