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替補(bǔ)登場
可能是從小學(xué)玄學(xué)易理的緣故,普通人看人,第一眼看的是美丑兇善。馮鏜卻顯然與之不同,他第一眼看人,看的就總是這個人的面相運勢。
當(dāng)日第一次與毛驤接觸,看到他第一眼,馮鏜對他的感觀就極差。
所以說,毛驤這個人,無論如何,馮鏜是注定和他合不來的。
合不來的人成為上下級,那么,作為下級的一個,肯定就過不痛快了!這是注定的事情!
再加上,兩個人的性格極度不合。
馮鏜秉性順其自然、隨心所欲,不慣約束。
毛驤卻偏偏又是個控制欲極強(qiáng)的人,就喜歡把部下牢牢握在手中。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倒是還可以能忍則忍。但毛驤卻又千不該萬不該的命格血氣太重!
馮鏜想躲躲不開,想逃逃不掉,那就只能對不起他,自己給自己早做準(zhǔn)備了。免得日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馮鏜是想到便要做到!
他現(xiàn)在不能再去街頭擺卦,基本上就等同于是斷了收入來源。
雖然道衍臨走的時候,給他留下一些寶鈔,但別說數(shù)目不多,就算是多些,也免不了坐吃山空。
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錢的。弄到錢,是他現(xiàn)在手頭上當(dāng)務(wù)之急的事情。
而想來想去,馮鏜現(xiàn)在手頭只有一個詔獄可以利用。那么,這錢,就不得不從這里出了。
想到這里,馮鏜立刻叫過冉清流來,“韓績最近沒來過別院嗎?你去詔獄看看他在不在,在的話,就叫他過來一趟?!?p> 冉清流應(yīng)了一聲,出去辦事。
馮鏜重新躺回逍遙椅,手指輕輕在扶手上叩擊,琢磨著韓績最近的表現(xiàn)。
要說這韓績,自從被馮鏜任命做了代管小旗之后,馮鏜就開始對他的囂張跋扈有所耳聞了。到如今,這才幾日的工夫?隔墻那邊,甚至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了被馮鏜趕走的那個原本的空降官一般對待。
唯有的區(qū)別大概就是,那空降官還知道對自己的上司蔣鎮(zhèn)撫搖搖尾巴,韓績卻竟是連這個都省了。
冉清流沒片刻就跑回來了,韓績果然不在。
冉清流說:“我囑咐了當(dāng)值的小旗,等韓績回來之后,就叫他過來一趟?!?p> 馮鏜問他:“當(dāng)值的小旗叫什么名字?”
冉清流說:“是叫薛敏?!?p> 馮鏜點點頭,“你再去一趟,叫這個薛敏過來見我?!?p> 冉清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他慣于服從馮鏜的指令,什么都沒問,轉(zhuǎn)身又出去了。沒多一會兒,就把薛敏帶了過來。
馮鏜坐在書房桌案后的圈椅上,把冉清流叫到身邊,囑咐他,“無論韓績什么時候過來,都跟他說我歇了,今天誰都不見?!?p> 冉清流看了薛敏一眼,“那若是他今天不來呢?”
馮鏜說:“總要來的!他今天不來,明天也得來。今天若是不來,他來的時候就跟他說,我病了,什么時候好還未準(zhǔn),什么時候見他,再說吧?!?p> 冉清流更加困惑,又下意識的看了薛敏一眼。
馮鏜抬頭看他,“聽見沒?就按我說的說。”
冉清流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哦,知道了?!?p> 馮鏜擺擺手讓冉清流暫時出去,房門關(guān)上,馮鏜的目光才終于落到薛敏身上。
那是個很瘦削的人,整個人看上去枯瘦如柴,面容文弱。站立在桌案前,眼眉低垂,對于馮鏜和冉清流剛剛的交談,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似的。
馮鏜淺淺笑了,“薛敏是吧?本地人嗎?”
薛敏回答,“回大人的話,卑職是濠州鐘離人?!?p> 馮鏜聽了他的回答,點點頭。
此人說話的時候,聲音大小恰到好處。既能清晰入耳,又不會刺耳過大。再加上他的面相,馮鏜對此人頓生好感??峙略谂匀搜壑?,這不會是個好人,但對于馮鏜來說,卻剛剛好適用。
馮鏜說:“哦,濠州人?濠州好地方,出大人物?。α?,近幾日,獄里面的情況如何?。俊?p> 薛敏回答說:“自大人接手之后,詔獄內(nèi)秩序漸漸井然。只是,此間盡是窮兇極惡之輩,若無嚴(yán)刑峻法,則無以管束。因此,動刑之事,還偶有發(fā)生?!?p> 薛敏這話說得極為含蓄,但馮鏜還是聽懂了他話語之中的意思。
所謂‘秩序井然’,說的不過是獄卒們當(dāng)班的時間班次漸漸步入正軌。但對于韓績的管理,薛敏卻并不看好。所以才會說‘無以管束’。
而后面說‘動刑之事,偶有發(fā)生’則是在暗示馮鏜,韓績不聽他的命令,即便隔著一堵墻,馮鏜沒有再被刑訊的聲音日日擾耳,但實際上,韓績依舊在刑訊囚徒。
之所以薛敏敢這么明顯的在馮鏜面前詆毀上司,歸根結(jié)底,就是因為馮鏜剛剛對冉清流的吩咐已經(jīng)很明確的表示出了他對于韓績的不滿。
薛敏很聰明,他沒有直說,但卻什么都說了。
馮鏜聽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急嘛!《道德經(jīng)》里頭不是說了嗎?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層之臺,起于累土。很多事情,都是日久見真章?!?p> 薛敏眼睛突地一亮,連忙低頭掩飾過去,答應(yīng)道:“是,大人教訓(xùn)得甚是?!?p> 馮鏜對他的通透顯然很滿意,“薛敏啊,你也是個小旗官,韓績貴人事多,平時有什么忙不過來的地方,你要多幫襯他一下。另外,這幾日,你幫我留意一下詔獄里面關(guān)著的人,給我弄個花名冊出來,盡可能的詳細(xì)一些。我倒不急著要,你什么時候弄好了,什么時候給我送過來就是。嗯,暫時就這些,你在當(dāng)值,我就不多耽誤你了,去忙吧!”
馮鏜下了逐客令,薛敏極有眼色的連忙告辭。
等他退出去,一直守在門外的冉清流才走了進(jìn)來,一步三回頭,似是對那薛敏挺感興趣的樣子。
馮鏜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皺皺眉。
冉清流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茶杯,出門去倒了,又添了杯微燙的新茶遞過去。終是忍不住又朝著門外望了一眼,薛敏早多時就沒了影子。
馮鏜看著好笑,問他,“你對他感興趣?”
冉清流搖搖頭,“只是覺得,您似是對他挺感興趣?!?
錢牧
第一印象,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