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叭、叭……”
院子里響起了槍聲,一連開了三槍。
槍聲一響,朱學休就滾到了地上,幾個滾,就翻到了邦興公身邊。
“阿公!”
朱學休的心都顫了,他感覺到臉上濺到了液體,有點腥。
邦興公沒有說話,還好好的站著,只是一對眼睛卻是看著院門口的方向,剛才的傷心模樣一掃而去,兩眼湛著精光。
中槍的是剛才說話的老婦人,她就倒在血泊中,背后連中三槍,就倒在邦興公和朱學休的面前,剛才灑到朱學休臉上的,就是她的鮮血!
老婦人中槍之后,并沒有當場死去,眼睛還沒有閉上,似乎還有無數(shù)的話要說,喉嚨咕咕的響。
“誰做的?”
朱學休怒不可歇,第一個念頭就想知道是誰做下的,順著阿公的目光望過去,就看到了罪魁禍首,只是不知對方是何方神圣。
院門口的大門邊上,立著三個人。
領(lǐng)頭站在中間的西裝革帶,穿著一件淺襯衫,帶著兩名隨從跟在身后,頭上頂上一頂黑色的帽子,三個人都是這樣,只是帽子的型式和模樣各有差別。
他們?nèi)齻€人都帶有槍,兩名隨從還挎著,放在槍套里面,只有領(lǐng)頭的那位手里拿著槍,槍口向著上前方。
“拿下?!?p> “收了他們的槍支!”
朱學休沒管這些,直接下了命令,手里的駁殼槍直接指住了對方。
“嘩啦……”
“嘩啦!”
院里院外,一陣槍弦響,剛才的槍聲早已把護衛(wèi)隊的成員引了過來,里里外外百十把槍,統(tǒng)統(tǒng)瞄準了陌生男子三個人,他們就立在院門的臺階上。
見此模樣,那名男子的隨從,掏出手槍,指著就近的護衛(wèi)隊的成員,神情緊繃,護在領(lǐng)頭的男子左右。
全場靜的可怕,形勢一觸即發(fā)!
然而——
那名領(lǐng)頭的男子卻是極為張狂,看到?jīng)]有看朱學休一眼,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周邊指著他的槍口,以及持槍的人員,那男子就再也沒有理會他們,手里拿著槍不動,目光來回在院子里前來主院求助的眾人面上掃過。
他的目光陰冷、凌厲。
凡是那男子目光掃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在第一時間低下了頭顱,避開了他的目光,只有少數(shù)不知情的鄉(xiāng)民,看得滿頭霧水。不過在看到其他人都低著頭避開對方的視線,就曉得來人多半不是什么好路數(shù),趕緊低下頭,離他遠些,悄悄的往著更遠的墻角靠近。
看了好一會兒,那名男子才收回目光,把眼睛轉(zhuǎn)向了倒在血泊中的老婦人,順帶掃了邦興公和朱學休一眼,鐵青著臉,目光冷冷,充滿了戾氣。
“當眾詆毀國民政府,詆毀黨國,詆毀別動總隊藍衣社,罪不可赦!”
“該殺!”
男子語出驚人。“昨晚上別動隊前來仙霞貫征兵,好幾支隊伍受到了襲擊,損失慘重,受傷者達二十余名,爾等都有重大嫌疑,都得接受別動隊的調(diào)查?!?p> “??!”
仙霞貫一群民眾頓時驚了,面色惶恐,然而卻沒有人有勇氣反對。
“你敢!”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朱學休的聲音響起了,不用邦興公教導,朱學休就知道必須出聲,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如果把這些前來主院求助的鄉(xiāng)親們給了對方,十有八九都不會有什么好果子,輕則受到盤剝,重則喪命,真正的不死也得脫層皮。
雖然他們中間有一部分人,甚至是絕大多數(shù)人參與了陳情書,與光裕堂,或者是說邦興公有過節(jié),但是還沒有大到可以見死不救的地步。
如果放任不管,往后還有誰敢來光裕堂,來主院求邦興公辦事?
“曾克勝,下了他們的槍!”
邦興公沒有出聲反對,朱學休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大了,膽子也雄了,再次下令要下對方的武器。
“你敢!”這次說話的是對方,就是那名領(lǐng)頭的男子。
只是他嘴里說著狠話,面色鐵青,但是模樣卻是清閑,只是淡淡的瞅了一眼,引得朱學休和邦興公注目之后,就表現(xiàn)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氣的朱學休火上澆油,眼看著就要發(fā)作。
然而,這個時候,曾克勝卻是勾著腰,快步跑了過來。
“大少爺,大少爺!”
曾克勝剛才有拿著槍指著對方,但是沒有把對方的槍支下了,這時候看到怒不可歇,還想著下槍,這才跑過來。
“大少爺,……”
曾克勝過來,想著與朱學休咬耳朵,不過朱學休卻不愿意聽,對方剛靠近他耳朵,就喊了出來。
“我不管!”
“我不管他是誰,也不能帶走這里任何一個人!”
朱學休不笨,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聽,也知道對方身份不簡單,不然曾克勝不會表現(xiàn)的這樣。更何況,他也隱隱的知道對方是誰。
“你是誰?”朱學休不想聽,邦興公卻是問了出來。
槍響之后,邦興公一直冷冷的看著對方,不曾說過一句話,不曾表過任何一個態(tài)度。
“鄙人鄒天明。”
果然是他,朱學休心里暗跳,面色微沉。
從對方的說話口氣,朱學休就知道對方十有八九是鄒天明,雩縣別動隊的新任支隊隊長,人稱鄒干事。只有他新來乍到,還沒有來過光裕堂,朱學休和邦興公都不認識對方。
鄒天明極為狂傲,嘴里說的是鄙人,但表現(xiàn)的一點也不鄙,一手拿著槍,一手空出來,整理著衣領(lǐng)、領(lǐng)結(jié),然后又是裝模作樣的松脖子,毫不在意邦興公就在對面,正注視著他,兩眼朝天,目中無人,一副高大上的樣子。
“原來是鄒干事,幸會,幸會?!?p> 邦興公舉著拐杖,雙手抱拳。
“好說,好說?!?p> 鄒天明回話,拿眼再次掃過身邊持槍瞄準的護衛(wèi)隊成員后,才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雙手抱拳?!鞍钆d公,幸會了?!?p> “早就聽說邦興公的民護團在整個雩縣,甚至整個贛南都排得上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訓練有數(shù),當?shù)檬蔷蛯?,裝備精良。實在是難得一見!”
看到對方不肯收槍,抱拳時也是槍不脫手,不肯示弱,邦興公手勢一揮,讓護衛(wèi)隊先行收起了槍。
鄒天明見此,這才把收起的槍收了起來,兩名隨從也把槍支收回了袋。
“鄒干事過譽了!”
“鄒干事新官上任,可喜可賀,無奈仙霞貫事務眾多,又忙著過節(jié),實在是沒空到縣城去拜訪。不想今日鄒干事大駕光臨,實在是喜出望外,還請賞臉進來吃杯水酒!”
邦興公讓在一旁,伸手作引。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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