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徐父的生辰了,難怪房若軒會有此一問。徐如松走過去幫她拿住盛雪的玉罐,“他喜歡銀毫,我早就備好了,你不用擔心?!?p> “銀毫?”房若軒疑惑地重復(fù)了一遍。
旁邊的小紅解釋道,“就是毛尖兒。”
“哦——”房若軒恍然大悟地拖長音調(diào),隨后挖苦道,“你們東上國人起名字也忒費事了些,叫什么都文縐縐的?!?p> 徐如松聞言輕輕一笑,并不計較她的諷刺,只是提醒道:“飛花閣近來的資助人是葉觀,她的勢力非同小可,大夫人就是她陷害的。明日徐老爺壽宴,她為了徐如苻一定要在老爺面前大顯身手,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你多提防?!?p> “哦,知道啦?!狈咳糗幍男乃歼€在茶葉上,她隨口道:“我發(fā)現(xiàn)小紅你對東上的風土人情熟悉得很快啊,我都不知道他們管毛尖兒叫銀毫?!?p> 小紅呆滯了一瞬,連忙笑道:“奴婢成天跟徐府的丫鬟們一起玩兒,想不熟悉也難啊。”
瞧著房若軒抿起嘴點點頭,不疑有他的模樣,徐如松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徐父壽宴。
徐父年逾古稀,前半生的知己宿敵布滿天下,壽宴上見到不少。他拉著徐如苻去拜見有頭有臉的人物,蕭侍郎卻直接走到了徐如松桌前,端起酒杯道:“前幾日因為小女私情,冒昧打擾,還望賢侄見諒?!?p> “無妨?!毙烊缢蓮娜莶黄鹊仄鹕砼e杯,杯子里裝的是備好的清水:“如松沒能幫到令千金,還請勿怪。”
房若軒在蕭侍郎走后說道:“你聞到了嗎?他身上一股霉味,這幾天肯定都在守著那堆發(fā)舊的戲本子——也不知道那些已經(jīng)被淘汰的、不入流的戲本子有什么好看的?!?p> “他是奉國主之命來的?!毙烊缢赏捠汤陕燥@疲憊的背影說道,“拜城以前的戲本子有不少是據(jù)真實的傳奇事件改編,可以當間接的史料看。也許有什么線索隱藏在其中,國主要他探查吧?!?p> 房若軒正在暗暗好奇什么事讓朝廷命官這么神秘,后背就感到一陣冷意,回頭一望,只見面色蒼白的三姨娘迅速轉(zhuǎn)開目光。
“我得罪她了?”莫名其妙被針對的房若軒滿臉疑惑。
徐如松皺眉瞥了三姨娘一眼,“她估計以為你偷偷給大夫人提供了紫荊草——畢竟這東西的產(chǎn)地在南都?!?p> 房若軒沒忍住罵了一聲,“這人是豬腦子吧?我有病啊我?guī)椭蠓蛉撕λ???p> 只見三姨娘掩口輕輕咳嗽了一聲,下一刻徐父就從朋友應(yīng)酬處折身返回,萬分憐愛地替她披上披風:“你身子不好,叫你抱著暖爐暖手,怎么不聽呢?”
房若軒看著兩人你儂我儂,被肉麻出一身雞皮疙瘩,不經(jīng)意間撇過頭去看見徐如苻的表情,只見他的表情也很微妙,應(yīng)該是念及了自己被關(guān)起來的母親。
房若軒想起大夫人正是被葉觀陷害的,不知道徐如苻若是知曉了真相,會作何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