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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國記

第十七章 心月頭牌

虹國記 葉惆夜悵 3046 2019-10-23 20:37:15

  “時大人,我是蘭凌?!?p>  熟識而久違的聲音飄了進(jìn)來,稀淵放下手中酒杯,道:“進(jìn)來吧?!?p>  話音剛落,門就被輕輕推開。一個身披淡藍(lán)色輕紗,有著曼妙身姿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

  她妝容微淡,但卻極好地襯托出她自然的清麗。步調(diào)輕律,讓人聽不到一絲雜音。面容平淡,但在看到稀淵時,笑容立即顯現(xiàn)在臉上。

  在注視了他幾秒鐘之后,女子才不情愿地將視線移到其他人身上,并朝著玹羽做了個福禮。

  蘭柳和蘭菲見到心月樓頭牌到來,立即起身讓出了位置。

  她們坐到了玹羽兩側(cè),而蘭凌則徑直來到稀淵身旁,朝他屈膝了一下之后便坐了下來。

  “五年未見,時大人的氣色看上去不錯?!?p>  蘭凌的聲音猶如銀鈴,和她的相貌一樣讓人著迷。自從坐下之后,她的視線就再沒從稀淵身上移開過,臉上雖然掛著云輕風(fēng)淡的淺笑,但那雙眼睛卻是炙熱。

  “蘭凌姑娘也是,不僅風(fēng)華依舊,琴技也越發(fā)精湛了。剛才時某在大廳中聽到姑娘琴聲,就不免想要見姑娘一面了。一經(jīng)五年光景,不知是否打擾到姑娘?!?p>  “時大人為何要說這么見外的話?”蘭凌倒了杯酒拿在手中,聲音中不免有些哀傷,“只要大人不嫌棄,肯賞光來心月樓,蘭凌隨時奉陪。”

  說罷,蘭凌將酒杯送到稀淵嘴邊。對方接過酒后,她自己也倒了一杯。兩人猶如老友般,旁若無人地對飲起來。

  “一等就是五年啊,蘭凌姐姐也真是辛苦”,蘭柳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對面的兩人,她突然發(fā)現(xiàn)玹羽正用詢問的眼神望著她,“蘭凌姐姐不僅是我們心月樓的頭牌,也是這向華街的頭牌,客人想見到她簡直比登天還難。但是只有時大人這位客人特殊,不僅想見隨時能見,這次還讓蘭凌姐姐一下子等了這么久,完全是顛倒了。”

  “頭牌可是有資格挑選客人的,但這五年,蘭凌姐姐可是一直在等這位客人吶?!?p>  蘭菲也湊了過來,兩名女子都是一臉羨慕,望著對面對飲甚歡的兩人。

  “蘭凌姑娘喜歡稀淵嗎?”

  對于這個再顯而易見不過的問題,蘭柳和蘭菲都笑了,她們可能還是第一次見到像玹羽這樣單純的客人,不由看向玹羽的目光又變得柔和了些。

  當(dāng)然就像她們所想的那樣,玹羽不管在哪方面都還是一張白紙。

  “其實時大人有提出過要替蘭凌姐姐贖身的,但被拒絕了?!?p>  玹羽一頭霧水地歪了下頭,一旁的五兒也是一臉困惑。

  對于這些墮入風(fēng)塵之中的人來說,如果能有人為自己贖身,離開這煙花之地開始新的生活,是再好不過的事,何況對方還是自己中意的人。

  但蘭凌的確是拒絕了。

  “為什么拒絕我們也不清楚,但有一次蘭凌姐姐喝醉了說過,如果她被贖身出去,以后就很難再見到時大人了這樣的話。所以我們覺得時大人要替蘭凌姐姐贖身,不是為了將她娶進(jìn)家門,而是要給她真正的自由”,蘭柳說著喝了口酒,眼神有些迷離地望著稀淵,“時大人是個君子?!?p>  “是啊,別看時大人一副輕佻的摸樣,但的確是個對女性極其尊重的人,即便對我們這些青樓女子也一樣?!?p>  “做時大人的妻子一定很幸福?!?p>  “不過他很少說自己的事,也不知道他成親沒有。所以才說蘭凌姐姐很辛苦,時大人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我們這些外人完全看不出來?!?p>  聽著蘭柳和蘭菲的對話,玹羽也拿起了一塊甜點(diǎn)塞進(jìn)了嘴中。

  突然他覺得自己對稀淵一無所知,就連他姓“時”,也是從這些青樓女子口中得知。

  但就是這樣,自己還和他在外面逛了一整天,不覺在心中苦笑了起來。

  “你們在說什么,這么熱鬧?”

  蘭凌終于將視線轉(zhuǎn)了過來,畢竟這里還有玹羽這位客人在。

  “我們剛才在……在說淶洲的事呢”,蘭柳趕快把話鋒一轉(zhuǎn),朝向五兒望了一眼,“剛才又有幾個和五兒同樣是來自淶洲的孩子在門口乞討,時大人和玹公子送了很多錢給他們,但這也不是能解決的辦法。剛才聽五兒說,淶洲那邊在抓壯丁充軍呢。”

  蘭凌也看向了五兒,從她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她也同樣認(rèn)為像五兒那樣弱小的少年,不可能上戰(zhàn)場打仗。

  “連這么小的孩子都要出逃,現(xiàn)在的淶洲是不是已經(jīng)全民皆兵了”,蘭菲打趣道,“這樣下去再過幾年,淶洲就要無人了?!?p>  “這又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雖然新王繼了位,但各洲大都還不服氣呢。就是這京城之內(nèi)的京官持反對意見的人也多了去了,很多客人一到這里就開始抱怨……”

  蘭柳說著,壓低了聲音,“那天有位官爺悄悄跟我說,現(xiàn)在的新王根本就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是太后為了繼續(xù)把持朝政、總攬大權(quán)才找來的一名傀儡?!?p>  蘭柳剛要繼續(xù)說下去,一旁的蘭菲趕緊伸出手遮住了她的嘴,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人聽了去,小心掉腦袋?!?p>  “說這種話的人太多了,要是怕掉腦袋早就閉嘴了”,蘭柳不以為意,繼續(xù)道,“這種事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將近十七年太后都不曾向世人宣布自己有這個兒子。到了各洲爭奪王位時,才將這個兒子搬出來不是很可疑嗎?再說新王繼位已經(jīng)一月有余,到現(xiàn)在也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切政務(wù)都是太后在做主?!?p>  “這件事我的客人也說過”,蘭菲皺了下眉頭,看向五兒,“真別指望漣延陛下去管淶洲的事了,這個王位能不能坐踏實還說不好呢?!?p>  蘭柳和蘭菲說得正歡,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身旁玹羽的臉色,此時已是變得有些慘白。

  稀淵默不作聲,只是面無表情地時不時抿著杯中的酒。

  蘭凌倒了杯酒,遞到了玹羽面前。

  玹羽似乎有些驚到了,他僵硬地接過了酒杯,腦中卻還在想著剛才蘭柳和蘭菲的話。

  這時,蘭凌那銀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了。

  “淶洲對現(xiàn)在的新王來說確實有些遠(yuǎn)了,京城發(fā)生的事,陛下恐怕都還沒注意到吧?!?p>  玹羽微微抬起頭,看著蘭凌那掛著淡淡笑容的臉。

  雖然她是面向眾人在說話,但玹羽能夠感覺到,她不過是在向稀淵一個人訴說著。

  “兵部尚書辭官之事,不知道陛下知道了沒有?”

  “啊,是不是和那天在這里打架的那些個官爺有關(guān)?”

  蘭凌剛說完,蘭柳就像發(fā)現(xiàn)了重大事件一樣睜大了眼睛。

  見蘭凌點(diǎn)了下頭,蘭柳便轉(zhuǎn)向了蘭菲說道:“那位官爺是你的客人吧?”

  “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有些后怕?!?p>  蘭菲臉色有些變白,似乎不太愿意想起那天的事,但她看到屋內(nèi)的人都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她,也只能無奈地開了口。

  “也就是上周的事,那位客人來這里喝酒,一臉的不高興。一問才知道他是明侯府的侍衛(wèi),因為敬愛的上司以及戰(zhàn)友的戰(zhàn)死而心情煩悶,然后我就坐下來陪他喝酒。

  一會樓里又來了五六位客人,都是在兵部任職的老面孔了。

  不知喝了幾回酒,他們就聊到了明侯府正在挑選侍衛(wèi)隊員的事。因為這次迎接漣延王回宮,派去的全都是明侯府的侍衛(wèi),也就是竹旸長公主的人。

  有人在傳,這都是太后在試探竹旸殿下,因為太后沒有把王位交給這位有為的公主,而是要交給一個她從未養(yǎng)過的兒子。

  據(jù)說竹旸殿下為此很是懊惱,朝中支持竹旸殿下即位的大臣也不在少數(shù)?!?p>  “這話聽得有點(diǎn)怪!”蘭柳聽著不禁插了進(jìn)來,“如果竹旸殿下真有異心,那太后也絕不會冒險,只派明侯府的人去接新王吧?”

  “是呀,我的那位客人就是明侯府的侍衛(wèi),當(dāng)時一聽到他們的談話就急了,立馬跳起來就跑到他們那桌去理論了?!?p>  蘭菲繼續(xù)說道:“說他們明侯府的侍衛(wèi)為了新王的安危全部戰(zhàn)死,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居然還遭到太后的猜忌,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叫他們兵部的人不要在管挑選新隊員的事了,他們這些舊部不歡迎。

  當(dāng)然兵部的人也不示弱,說這都是太后的意思,誰也阻止不了。說如果不是明侯有異心,就是你們這些侍衛(wèi)隊員有非分之想,否則太后也不會這么做。

  而且這次的新隊員都是從禁軍中挑選出來的,也就是說太后把自己身邊的人安插到了明侯府?!?p>  蘭柳聽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竹旸殿下也做了一年的洲侯,有了自己的勢力范圍。太后這是想要控制殿下的一舉一動??!?p>  玖羽心中到底對王位有沒有興趣,玹羽心中清楚。所以他對蘭菲所說的明侯有異心的傳聞,只是在心中一笑而過。

  但是,后面所說有關(guān)太后挑選明侯府侍衛(wèi)之事,卻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

  就算太后并未懷疑女兒,但借此機(jī)會將明侯府的侍衛(wèi)換成自己的人,卻是極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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