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科的住所
昏暗的樓道里,照明燈閃爍著,樓道也隨之忽明忽暗。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息。樓道兩側,房門彼此緊挨著,幾乎每一道年久失修的房門后都住著人。
偶爾會聽見劇烈的咳嗽聲從房門上的破洞里傳出。這里還居住著許多病患,大多沒錢醫(yī)治,只能等死。
這里是皮爾吉沃特的“貧民窟”,收入微薄者大多居住在這里,薩科也是其中一員。
原來在這座城華麗的外表之下竟還藏著如此不堪入目的“瘡痍”。
凱瑟琳警官停下了腳步,回頭對我說道:“薩科就住在這。”說著,她指了指樓道右側的一道房門。
我走上前去輕敲著房門,問著:“薩科在嗎?”
房間里傳來了腳步聲。伴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響,房門被打開,一股刺鼻的朽木味兒撲面而來,而薩科也出現在我面前,驚訝地朝我看著。
“嗨~阿銀,居然能在這里見到你?!彼_科嘗試著表現出喜悅,但在我看來他更多的是驚慌。
“進來吧?!彼_科一邊說著,一邊招呼我往房間里走。
我忍著房間里的味道默不作聲地走了進去。背后傳來凱瑟琳警官的聲音:“我就不進去了,我在外面等你?!?p> 進到房間后,我本想問薩科為什么不給房間通通風,卻發(fā)現房間的窗戶竟被外面的磚墻遮擋,根本打不開。
互相說些客套話后,我直入正題。
“你的李云龍團長現已被逮捕,如果不能洗清罪名的話,他將直接被處死?!蔽艺f。
皮爾吉沃特城講究法制,給嫌犯定罪需要人證物證具在。但當嫌犯是龍族后裔時,程序便會簡潔許多,只要嫌犯有作案嫌疑,法官便可依據情況直接定罪。
“你是要我去證明團長的清白嗎?可這種事我也沒辦法呀……”薩科說。
“不,我要你去認罪?!蔽抑苯亓水數卣f道。
薩科忍俊不禁。
“阿銀,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么?我完全沒有理由去為龍族后裔頂罪?!?p> “不是頂罪,是認罪。”
“我無罪。”薩科十分堅定地說道。
“在第一次遇見你之前,警局外的發(fā)生了一起謀殺案。當時你被關在警局里,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我問道。
這件事我印象很深,雖然當時心里就覺得奇怪,但那時還不曾記起‘控偶術’的我自然也不會把薩科當做兇案嫌疑人來看待。可現在回過頭來再去想這件事,如果是薩科通過‘控偶術’行兇,那么他先前在拘留室里的表現也就合乎邏輯了。
自以為通過‘控偶術’殺人天衣無縫,所以薩科能做到在審訊的警察面前鎮(zhèn)定自若??僧斨牢腋⒇偸怯⑿勐撁四Х▽W院派來的幫手時,由于擔心我倆會通過魔法使之交代真相,所以慌亂無比。再后來擔心露餡,索性在警局前焚毀傀儡,妄圖使警局早早結案。
薩科還刻意在我所居住的旅店附近找了份工作,恐怕也是為了更方便接近我,目的嘛……多半是為了打探消息吧。
“我聽別人說的?!?p> “這個‘別人’是誰呢?”
“忘了?!?p> 我冷笑一聲,道:“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我有能讀取別人記憶的魔法?!?p> 薩科瞳孔不自覺地收縮,他的眼神里充滿驚恐。
其實我也不能擔保自己能從薩科那讀取到我想要的部分記憶,我只是在裝腔作勢。或許阿貍的幻術‘魅惑’能令薩科說出真相,可惜的是我沒把阿貍喊來。
方法總比困難多,再不濟,我甚至可以回學院尋求幫助。
薩科稍稍愣了下,隨后說道:“阿銀你知道嗎?我其實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你又何必來蹚這渾水呢?”說著,他從床底摸出一把刺刀。
我見勢急忙退出房間,凱瑟琳警官正在樓道里等著我。
“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看起來很慌張?!?p> 還不等我解釋,薩科已經拿著刺刀走了出來。他臉上的掛著的笑陰冷而邪魅,兩邊嘴角上揚至近乎浮夸的程度,令人見了不寒而栗。
之前的薩科在我心里的形象還是個奮斗青年,而此時已徹底變?yōu)榱诵睦碜儜B(tài)。
凱瑟琳警官當機立斷,端起狙擊步槍對準薩科:“把刀放下!”
然而薩科并沒有乖乖聽話,而是開始匯聚魔力。接著,薩科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得透明。
“阿銀,這又是哪門子魔法?!”對魔法了解不多的凱瑟琳警官急忙問我。
“隱身……”
剛說完,薩科就徹底隱身了,連根毛都看不到。
樓道里響起了薩科的聲音,也不知是從哪個位置傳來,感覺四面八方都有似的。
薩科說著:“阿銀,我并沒有做錯什么。這個世界病了,我只不過是在通過自己的方式醫(yī)治他罷了。你知道嗎?原本你也在我的刺殺名單之列,只不過你真的太好了,好得我都舍不得殺你。不過,你身邊的這位女警可就沒這么幸運了?!?p> “凱瑟琳警官,我們快跑……”
我話才剛說到一半,凱瑟琳警官卻突然開槍。我循著凱瑟琳警官開槍的方向望去,薩科逐漸顯形,他的腹部炸開了一個模糊的血洞,鮮血正在往外流著。
再看凱瑟琳警官,她的眉宇間仍透著幾分淡定與從容。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問道。
“聽聲辨位?!眲P瑟琳警官掏出手銬向薩科走去。
中彈的薩科轟然倒地。
凱瑟琳警官按住耳麥說道:“派一組人過來,叫輛救護車?!?p> 拷住薩科的雙手后,凱瑟琳警官一邊按住薩科的傷口一邊對我說道:“能不能救得回來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是在沒視野的情況下開的槍。本來是想打胸口的,還打偏了?!?p> 倒在地上的薩科眼含哀傷看向我,強撐著問道:“阿銀,如果我也能擁有幸福該多好……”說完,薩科閉上了眼睛,或許是失血過多致昏迷,也或許是死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同情薩科,現在薩科在我心里是兩個形象:一個是變態(tài)殺人狂,一個是努力追求幸福的青年人……
可無論多么渴望幸福,也不應該傷害別人。
我將卡西奧佩婭的蛇鱗從吊墜里取了出來,含進了嘴巴里。
“你這是要做什么?”凱瑟琳警官困惑地問道。
“看些東西。”我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