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尚銘從里邊走出來,看到陳祖生正坐在那里喝茶,便直接就跟他打了個招呼。
“尚公公!”陳祖生看到尚銘終于出現(xiàn),站起身相迎。
“這么晚了,還來打擾你,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了!”陳祖生先是禮貌性的客氣了一下。
“陳公公,不必客氣。你也知道,這么多年我的毛病一直沒改,只要有案子要查,我很難睡得著覺?!鄙秀懸补傲斯笆值?。
兩人寒暄了兩句之后,分賓主落座。
尚銘本身也是以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之職提督東廠,所以兩人當然是老相識。
但尚銘畢竟還提督著東廠,他在司禮監(jiān)只中的權(quán)勢也僅僅就在懷恩之下,還要在陳祖生之上。
所以陳祖生對尚銘的態(tài)度,也是格外的客氣。
“陳公公,你這么晚過來,一定是因為令弟陳海之事吧?”尚銘也是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p> “不錯,正是因為此事而來,尚公公已經(jīng)接到陛下的旨意了吧?”陳祖生回道。
“嗯,懷公公已經(jīng)過來將陛下的口諭傳達給我了,陳公公放心,我一定會在限期三天之內(nèi)查出令弟之死的真相,給陛下還有陳公公你一個滿意的交代?!?p> “呃……尚公公,咱家此來就是來給尚公公你提供一些線索的?!?p> “哦?陳公公手中還有線索,不妨說來聽聽?”
徐光之前已經(jīng)將大致的經(jīng)過,以及現(xiàn)場的大致情況都跟尚銘說了,他從陳海家中起獲的贓物已經(jīng)說明陳海參與了暗中偷盜昭德宮中寶物的事。
尚銘其實心中有數(shù),估計這件事陳祖生也參與其中,他現(xiàn)在就是想要摘清楚自己的嫌疑才來的。
“尚公公,其實陳海之所以被殺,兇手咱家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哦?這么說來,陳公公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啊!這案子陳公公已將幫我查完了???那這兇手到底是誰,還請陳公公見告?”
“尚公公你言重了,咱家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咱家雖然只是猜測,但是應(yīng)該十拿九穩(wěn)。這個人便是那昭德宮的內(nèi)侍汪直!”陳祖生毫不遲疑的說道。
“哦?可是這件事情剛開始連順天府的仵作都以為是因為意外而死,是汪直找到了證據(jù),才證明這是有人親手殺掉了陳海,陳公公為什么覺得汪直他會是兇手?”尚銘問道。
陳祖生一聽這話,表情有些激動,他急忙道:“尚公公,這件事汪直明顯是在賊喊捉賊啊。你想,他汪直又不是仵作,他為什么能夠發(fā)現(xiàn)陳海身上的疑點。很明顯他就是想用這種手段,排除自己的嫌疑而已!”
“這個……”尚銘倒是并未直接認同陳祖生的話。
“還有,他之前假借查詢昭德宮中丟失五彩杯之名來找陳海要珍寶閣的賬本,他的心思其實已經(jīng)昭然若揭!”陳海繼續(xù)道。
“這又是何意?”
“他肯定是監(jiān)守自盜,暗中偷盜了昭德宮中珍寶閣內(nèi)的藏品。但是這些藏品每一件進入珍寶閣后,都會記錄在賬本之上,他想假借查案之名,然后找陳海要出賬本,這樣一來,他將賬本拿到手之后,便可以想辦法消除掉他偷盜的證據(jù),然后他又殺掉了陳海,這樣他就可以將全部的事情都栽贓在陳海的頭上。
如果不是咱家看透了他的軌跡,他這計劃豈不就是天衣無縫嗎?”
尚銘一聽,這可倒好,陳祖生這一招釜底抽薪,將所有罪名都指認到了汪直的頭上,這么一來,不但陳海洗脫了嫌疑,就連他陳祖生,也是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了。
只不過尚銘對于陳祖生這一番說辭,心中仔細一想,倒是也有那么幾分道理,整個事件也的確有可能是汪直策劃的也說不定。
原本聽了徐光的話,尚銘并未開始懷疑汪直,可是經(jīng)陳祖生這么一說,他倒是真的覺得汪直這個人的身上,有很大的問題。
“陳公公所言倒也不無道理……”尚銘低頭沉思了片刻道。
陳祖生見尚銘認同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也是一喜,他繼續(xù)說道:“尚公公,汪直現(xiàn)在是萬貴妃的眼前紅人,陛下由于萬貴妃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受這小人的蒙蔽。
他很有可能會鼓動萬貴妃讓他參與調(diào)查此事。
按照咱家的想法,萬不可讓汪直直接插手此事,否則的話,我兄弟陳海冤死事小,陛下以后還要受這汪直的蒙蔽事大?。?p> 再說他今天敢殺陳海,下一次或許就會輪到咱家的頭上,或許……尚公公你如果不順著他的意,他早晚也會向尚公公你下手的!”
陳祖生最后竟然還把事情扯到了尚銘的身上。
尚銘聽的就是一笑道:“他一個小小內(nèi)侍,何來這么大的能耐?”
“還不是因為他有著萬貴妃的寵愛嗎?尚公公你可有所不知啊,萬貴妃娘娘可是極為寵愛這個人的,誰敢說他一個不是,萬貴妃就開始包庇他。
今日咱家就因為說了他幾句,便招來萬貴妃的責難。
尚公公你一定要讓萬貴妃娘娘看清楚這小子的狼子野心,不能讓他繼續(xù)這么下去了。”
“原來如此,貴妃娘娘受小人蒙蔽,你我當臣子的,當然要替娘娘分憂了!”
尚銘點頭道。
“正是,尚公公,此事陛下既然交給你,就請你一定要將這汪直繩之以法,最好是……”陳祖生做了一個切割的手勢。
很顯然,他這是希望尚銘找機會將汪直弄死。
“這個……”尚銘現(xiàn)在聽到的畢竟都是在聽陳祖生一家之言,事情還沒有仔細調(diào)查,就答應(yīng)陳祖生想辦法弄死汪直,他還沒有這么蠢。
“尚公公,此事只要辦妥,咱家自有大禮送給公公!”
陳祖生這么說,就是許給了尚銘重利。
畢竟無論是尚銘還是陳祖生,他們雖然有權(quán),但是太監(jiān)對于金錢的執(zhí)著,他們彼此心中都很清楚。
“陳公公太客氣了,只不過剛才都是陳公公你的猜測,可咱們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jù)呀?”
陳祖生微笑道:“尚公公,咱家這不就是來給你送證據(jù)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