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難過突然少了很多,只是還不能釋懷,既然不能快樂,便醉一場,有何不可呢?
心煩了,喝醉了,總比清醒的難過要好的多吧!
不過兩壺酒下肚,茵儀便親爹都認(rèn)不出來了,兩頰緋紅。
茵儀還記得要回家:“小二,結(jié)賬!”
那個莽撞鬼雖然把自己撞下水,至少留了銀子給我,還算可以,扶著墻就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覺得腿沒了力氣,坐在地上:“哎呀!我好沒勁呀!……怎么回事?我要回家呀!”
一起來又坐在了地上,兩腿蹬著凳子,撓撓頭:“嘖,好暈。”
已經(jīng)是黃昏,酒館的人也多了起來,樓上有人下來,洛青璘走下樓梯,見有人坐在地上:“劉老板,怎么回事?”
劉老板癲癲的上來:“洛公子,我這開的是酒館,總有個把人喝醉了回不了家的?!?p> 洛青璘點點頭,酒鬼而已,路過時發(fā)現(xiàn),有些眼熟,這不是那個落水的女子嗎?怎么會在這里?
洛青璘扶她起來:“喂,你醒醒!”
茵儀迷糊極了:“我好困?!?p> 之前不小心撞到她已經(jīng)過意不去,如若丟下不管也過意不去,洛青璘搖醒她:“你家在哪?”
茵儀也還記得喝醉了:“不能回家,爹爹要打我的。”
洛青璘又問:“那你家在哪?”
茵儀指著他,傻笑:“你想套我話……嘿嘿……我不告訴你!”
洛青璘要抓狂了,這小妮子,腦子壞掉了吧。
一把把她抱上馬車,只能又上客棧了。
路上這小妮子又抓又撓,險些抓破了他的臉,洛青璘吼道:“手放好,別亂動?!?p> 紅紅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如蜻蜓的翅膀,撲閃撲閃,手抱著他的肩,又蹭了蹭:“這床真硌人!”
洛青璘真想把她摔到地上:“我警告你,你再亂動,我把你丟了,明天有你哭的?!?p> 茵儀換了個姿勢,“嗯”了一聲,乖乖睡了。
幸好路不遠(yuǎn),一會就到了??蜅@习鍍裳鄯殴猓骸肮?,小姐又怎么了?”
洛青璘白了一眼:“帶我上去!”
齊遠(yuǎn)清不放心茵儀,還是出來找她吧,一轉(zhuǎn)就看見一個陌生男子抱著她去客棧:“站?。∧闶钦l,干嘛的!”
洛青璘挑眉:“小子,你干嘛的!”
齊遠(yuǎn)清怒紅:“這是我妹妹,你抱她干嘛?”
洛青璘斜視,反駁:“你妹妹?這都醉成這樣了,你說她是你妹妹就是你妹妹,我還說是我妹呢!真是個便宜妹妹!”
讀書人一向清高,生意人的嘴最毒,齊遠(yuǎn)清放狠話:“若是你再胡攪,我便帶你上官府?!?p> 洛青璘雖然不想惹麻煩,但也不放心,萬一是歹人。不過這著急的神色是真,便道:“這樣,你只要能證明她是你妹妹,我就把她給你?!?p> 齊遠(yuǎn)清拍拍茵儀的臉:“茵儀,茵儀,快醒醒,我是遠(yuǎn)清!”
茵儀轉(zhuǎn)個身抱著枕頭道:“遠(yuǎn)清,你別煩我,我困!”
“這回你信了吧!”齊遠(yuǎn)清得意洋洋。
洛青璘聳了聳肩:“行,那她交給你了?!?p> 齊遠(yuǎn)清洗了手巾給她擦臉:“茵儀,你這要是被你爹爹發(fā)現(xiàn)了,又該關(guān)你禁閉了?!?p> 洛青璘剛聽到這,果斷離開了。
店老板上來,憨笑道:“公子,這房費(fèi)……”
洛青璘睥睨:“沒看還有個人上去了嗎?管他要!”我充什么冤大頭。
天色已晚,茵儀一睜眼便發(fā)現(xiàn):“完了,完了!”
齊遠(yuǎn)清靠在另一邊有些困倦,聽見聲音趕緊過來:“茵儀,你醒了?”
手不住的拍打額頭,房間里的東西這才看清,茵儀道:“這是哪里?”
齊遠(yuǎn)清拿了手巾給她:“擦擦臉,你喝醉了,我?guī)慊丶?!?p> 茵儀默默接過手巾:“謝謝!”
有些話,不能問,只要看著她,安全就好,做一個哥哥,遠(yuǎn)比做一個丈夫要輕松。
馬車噠噠,不一會便到了,茵儀還是想確定:“你真的要娶靜婉?”
修長的身影立在黑夜中,顯得那么近,那么遠(yuǎn),齊遠(yuǎn)清聲音堅定,也為了給自己一個確定結(jié)果:“是,我與她,門當(dāng)戶對,情投意合,將來會很幸福!”
茵儀道:“我知道了?!?p> 角門有個人影走來走去,茵儀上前咳了一聲“嗯哼”!
小廝上前,恭敬的行禮:“大小姐!”
穿過西廂的下人房,突然被請進(jìn)小屋,換了婢女衣服趕緊回薔薇院。
剛剛落定,杏兒道:“下午老爺問起你,夫人說你最近在休息,結(jié)果老爺以為你病了,以后要來看就去門口,聽見有人敲門:“老爺!”
茵儀趕緊換了衣服出來:“爹!”
茵丞相扶手坐下,看著女兒有些憔悴:“這幾日讓你在家中反省,可有悟出什么?”
茵儀乖巧的說:“父親讓女兒要守禮,不得沖撞人,行事謹(jǐn)慎,女兒都知道了。”
茵丞相屏退左右:“不,我要你悟的是,茵家女兒,只能入皇家,別的人要不起,也不敢要!”
茵儀一愣:“父親你是什么意思?”
茵丞相起身走了幾步,回頭道:“自古皇后太子妃,幾乎都出自宰輔之家,你這一生,與為父是綁在一起的,興隆衰敗,都是你我責(zé)任。”
今天的打擊已經(jīng)夠多了,茵儀不在乎再多一些:“既然父親已有決策,為何還要前來?”
茵丞相掃視一眼:“今日,你帶著茵茹去了蓮花詩會?”
既然父親已經(jīng)知道,就大方承認(rèn)好了,茵儀道:“父親明察,都逃不過父親的眼睛,不過女兒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父親想要一手遮天也是不能的。女兒知道父親的責(zé)任,也請父親記得女兒的幸福。自古君王多薄幸,王侯宮門,就是平安之地嗎?”
茵丞相摸摸胡子:“平安,我這一生所求,沒有平安了,你要記住,安穩(wěn)之時便是你隕落之時,這條路上,為父走的最清楚?!?p> 茵儀道:“路是自己選的,父親,我現(xiàn)在知道我想要什么?!?p> 茵丞相道:“那他如何回應(yīng)你的?”
茵儀道:“尋一良人終老,既然愛了,豈能輕言放棄?”
茵丞相無奈的嘆口氣,這執(zhí)著與自己一般無二:“茵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茵儀道:“放任自流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