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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不驕

第八章 流水無情

驚鴻不驕 靡初迢迢 2251 2019-10-12 08:26:20

  茵儀道:“母親最喜歡這些花花草草,每逢節(jié)日便要裝扮一番,既然來了,逛逛也好?!?p>  齊遠清見晏殊煜立于一旁:“這位公子是?”

  茵儀道:“來者是客,我給你們接受一下,晏殊煜,他的琴彈的極好。這是齊遠清,這是靜婉?!?p>  晏殊煜道:“見過?!?p>  四人便散開走了起來,門廊上的菊花金黃芬芬,像極了秋天的陽光。

  因著重陽節(jié),母親特從外買來十余盆茱萸種于園中,一顆顆紅潤而有光澤,靜婉伸手采了一簇,對齊遠清說:“遠清哥哥,幫我插在頭上好嗎?”

  茵儀失落的退了出來,又是何苦呢?

  晏殊煜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在這種時候離開顯得很不仗義,又不忍心讓茵儀一人神傷:“茵小姐,我看那邊桂花都看了,可否隨我去那邊觀賞?”

  有了借口才好體面的離開,茵儀微笑的時候最迷人,像春日盛開的花一樣美,可是又看不透她的美:“好,這里的桂花很不錯的,每年廚房都會采了去做桂花糕,比外面買來的,味道更加細膩?!?p>  晏殊煜搖晃著身子慢慢走著:“茵儀,我看這浮動的桂香更加使人放松,而紅色的茱萸太過炙熱又太過悲傷?!?p>  在齊遠清和靜婉的面前,她必須努力控制住,笑容端莊美麗,不能成為失敗者,可是感情里勝敗總是那么痛苦,懸而難決:“是,插在頭上的茱萸顯得太過輕浮,京城的貴人們都會嘲笑。而滿樹搖曳的桂花,芬芳四溢,人們也未必給予夸贊。”

  晏殊煜采下一枝桂花,放在鼻尖輕輕嗅著:“可是這花香使我愉悅。你已經(jīng)離開了茱萸,進入了桂花林。”他把花放在茵儀手中,“那些你渴望而得不到的使你痛苦,觸手可及的,不能使你快樂,你這一生都難以幸福?!?p>  茵儀恨恨的說:“難道我不夠美麗,不夠吸引人?”

  愚蠢的問題讓她此刻顯得可愛,晏殊煜道:“如果你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沒有人可以讓你快樂起來。而且接下來的每一天,你都會覺得無法面對?!?p>  茵儀抱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晏殊煜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他有什么資格來教訓(xùn)我:“我想今天你也累了,我該走了?!?p>  茵儀立刻站起身來要離開,晏殊煜始終不咸不淡:“惱羞成怒,逃避都沒有用。不過我是個外人,要是知道太多,可能要被你追殺?!?p>  茵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沒有人說過,看破不說破?!?p>  晏殊煜勾起嘴角:“有沒有人說,你這樣容易嫁不出去!”

  茵儀把手里的花砸到他的身上:“關(guān)你屁事!”

  逼急了跳腳的茵儀毫無淑女氣質(zhì),華麗的面孔在此刻顯得格外脆弱。

  晏殊煜不知該如何說下去,調(diào)笑或者安慰,面對茵儀抖動的雙肩,因哽咽而顫抖的后背,第一次覺得,她的愛是多么的偉大,能夠小心翼翼的追尋,也是件幸事。

  或許是心疼,或許不放心,晏殊煜從袖中掏出手帕:“茵儀,你擦擦吧。外面有人,要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fù)你呢!”

  茵儀轉(zhuǎn)身道:“就是你欺負(fù)我,如果不是你帶我來,我會這樣嗎?還逼我?!?p>  晏殊煜想要去安撫她,卻又不愿:“茵大小姐,不管在哪,你還算個大家閨秀,今日來往多少人,若是傳了出去,你嫁不出去,名聲受損事小,但一定損了丞相大人的聲譽,為官者,尤其高官,臉面還是很重要的,不然傳的滿城風(fēng)雨,也無威信。難道你要這樣嗎?”

  句句在理,無可反駁才要反駁,茵儀反唇相譏:“就你有臉面,底子里全是見不得人的東西?!?p>  晏殊煜只覺她如府中婆子一般毒舌,可見她帶淚的臉頰,又心軟下來:“現(xiàn)下無人,若要難過也要找個屋子,把簾子拉上,不漏一絲光,也不漏一絲聲?!?p>  茵儀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你等著!

  茱萸林那邊傳來說笑之音,茵儀落荒而逃。

  晏殊煜盯著那越來越小的身影,似笑非笑,口中呢喃:“茵儀?!?p>  齊遠清見只他一人,便問:“晏兄,怎么只你一人?”

  晏殊煜收斂心神,又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說是有事先走了,留我在這等你們,告知一聲。”

  齊遠清略思索一下:“嗯,晏兄可是要離開了?我可送你一趟!”

  左右少有人來,晏殊煜臉上的表情難以理解,帶著讓你不適的刺:“齊遠清,這茵府中,你我都是客!正好趁這美景,帶上你的靜婉多逛逛,我這個閑人,你就甭管了。”

  熱臉貼冷屁股,誰也不想,齊遠清還有這文人的風(fēng)度,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又一個聲音響起:“聽說你是十一月十六成親?”

  齊遠清轉(zhuǎn)身道:“是。”

  “你我見過便是緣分,那日,我一定送份厚禮!”晏殊煜道。

  齊遠清好運當(dāng)頭,自然不愿多生枝節(jié),又是積極求進之時,這茵府的客,沒有平民:“多謝!”

  白日杳杳,茵夫人聽說茵茹上山采山楂去了,火急火燎的趕去看著。

  在山林之中,紅色的楓葉在紅色的秋日下?lián)u曳,風(fēng)里是干而微涼的秋意,茵茹手里緊緊抓著袋子:“大哥哥,你不能拿我的山楂?!?p>  洛青璘軟聲哄道:“我就吃一顆?!?p>  好不容易采來的,為什么要給他,圓如明珠的眼睛里滿是不解,茵茹道:“你要想吃就自己摘?!?p>  洛青璘蹲著,手里抓著狗尾巴草:“你就為了摘山楂才來這里的?”

  茵茹點點頭:“母親要是發(fā)現(xiàn)了會打我的,我要趕緊回去?!?p>  “那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洛青璘道。

  茵茹搖搖頭:“我?guī)硇●R,它認(rèn)得路。”

  這山上路難走,小馬也不知到了哪里,洛青璘道:“那你告訴哥哥,你的小馬在哪里?”

  茵茹看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從衣服里掏出一個小哨子,使勁一吹,馬蹄聲越來越近。茵茹得意洋洋的揮揮手:“雪雁很聰明的,它來找我了?!?p>  洛青璘道:“那我?guī)愕酱舐飞先??!?p>  雪雁停在了路上,看見主人過來了,低頭開始吃草,茵茹道:“謝謝哥哥!”

  “那可以告訴哥哥你的玉佩怎么來的嗎?”洛青璘對此很好奇。

  茵茹低頭看了看腰間的玉佩:“這是我爹爹給的。”

  雪雁雖小,騎起來卻穩(wěn)當(dāng),一步步慢慢走,一點不著急,下了山就看見茵夫人上來,拎著茵茹就回家去了。

  洛青璘負(fù)手而立,手中拿著一枚與茵茹一模一樣的玉佩:“卓卓,去幫我查一下這個小女孩的來歷?!?p>  卓卓是他的護衛(wèi),一身黑衣干勁歷練:“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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