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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不驕

第二十三章 藥

驚鴻不驕 靡初迢迢 3095 2019-10-27 17:58:26

  夜已深沉,天又冷了,茵儀想著二叔和小風(fēng)在外屋睡著了,便喊:“杏兒,再去添點(diǎn)炭火?!?p>  “是!”杏兒出去了。

  二叔在外屋瞇一會,聽見聲音就起來了,走進(jìn)去:“茵儀,你還不睡啊?!?p>  茵儀提心吊膽的,既不是害怕食言,也不是擔(dān)心他們母女,只是覺得生命為何這樣被凌辱,這么脆弱:“二叔,我……還不困的,你再睡一會,后半夜再換你可好?”

  茵蒲松哪能讓她一直守著:“你去歇著吧,這里我看著,剛剛我已經(jīng)睡一會了,不困的?!?p>  “今日二叔你幫我打點(diǎn)上下,救他出來已經(jīng)很累了。況且就算讓我回去,我也睡不著?!币饍x道。

  茵蒲松洗了洗手巾換上,摸了摸周大長的手:“他好像沒那么熱了!”

  茵儀趕緊摸了摸她的脖子,搏動和之前一樣,的確沒有之前熱了:“太好了?!彼吲d極了。

  茵蒲松發(fā)現(xiàn)茵儀臉上的紅運(yùn)有些不正常,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哎呀,茵儀,你發(fā)燒了呀!”

  茵儀的確反應(yīng)有些慢了,只是之前一直精神緊繃著,沒有發(fā)覺:“那我去喝點(diǎn)水?!边@會覺得腳下虛浮,頭暈乎乎的。

  “你還是坐著,我來吧!”茵蒲松道。

  “沒,我可以的……”還沒有說完,茵儀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

  茵蒲松抱著茵儀到了床邊:“聽二叔的話,乖乖睡覺,一會喝點(diǎn)姜湯,驅(qū)驅(qū)寒?!?p>  茵儀也沒了心力,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

  等熱騰騰的姜湯來了,茵儀早就睡上了,睡的很沉,很沉,叫了好幾聲都沒醒,看來真是累了。茵蒲松上前幫她拉好被子,喊醒小風(fēng),過來看著茵儀,自己又上周大長那邊守著去了。

  早上,天剛剛明,茵夫人便急急忙忙的進(jìn)來了:“二弟!”

  茵蒲松靠著床沿好眠,聽見聲音立馬起身:“嫂嫂?!”

  茵夫人見都睡得沉,放低了聲音:“茵儀在你這?”

  “是,這幾日,她辛苦了,畢竟,她還是個孩子?!币鹌阉上胍屗龖B(tài)度松軟些。

  茵夫人上前,她額頭前的細(xì)汗粒??梢?,手摸上她的額頭,好像有些燙:“她發(fā)燒了?”

  “是,淋了雨,又守了夜,這一日折騰的夠嗆?!币鹌阉珊苁切奶郏@個孩子讓他也變成了一個純真的孩子,隨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不為任何目的。

  茵夫人坐在床邊,晨曦的微光打在她的側(cè)臉上:“其實(shí),我更希望成為你的?!?p>  茵蒲松干笑兩聲,自嘲道:“嫂子說的什么話,我一個三十多歲還未娶妻的浪子,招了多少罵名,如何還能得到你的羨慕?!?p>  “你這么在意是否娶妻嗎?如果是的話,我倒有個不錯的建議,那外廳鋪上睡著的孩子倒是不錯,模樣與你也有幾分相似,不如認(rèn)來作干兒子。將來若是有人問起,便說他母親早逝,別人也不會說什么,還能落個癡情?!?p>  “嫂子,你又笑話我了?!币鹌阉珊苁菬o奈,大哥上面壓著不敢不敬。

  “我這不是笑話你,只是這孩子,你需查明來歷,依我看,十之八九與你有關(guān)。”茵夫人語中有所指。

  “怎么可能!”茵蒲松道,“大嫂你這是戲文的情節(jié)瞬間入戲呀!哪有那么多巧合和意外?!?p>  “是或者不是,我都不關(guān)心,你自己看著點(diǎn)就是。茵儀這孩子性格單純,可是也該長大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向老爺交代了。”茵夫人感嘆道,這個孩子那么像茵丞相,真該生做男兒才是。

  “茵儀性格中的確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是也有很多閃光點(diǎn),在你看來,她現(xiàn)在可能不適合做一個主母,但是她現(xiàn)在也只是個閨中女兒,何必追趕著要她改變呢?況且,你真的覺得變成那個樣子很好?”茵蒲松道。

  “好了,不說這個,我只需要讓她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就是?!币鸱蛉俗约哼€是舍不得,“若是她不能成長起來,便會受到外面的傷害,對與錯我不想分那么清,只想著有一天,她能真正的和茵茹一樣?!?p>  “會的,你雖然不是茵儀的生母,但是你養(yǎng)育她十余年,生母如何都不知道,你又何必耿耿于懷,孩子是敏感的,你若戰(zhàn)戰(zhàn)兢兢,她便小心翼翼。你說呢?”茵蒲松道。

  “我著人去請了大夫一會就過來。”茵夫人起身要走,若是讓她看到自己,可能不會開心吧,時間會改變一切的。

  在那個中滿竹子的院子里,各懷心事,前事未知。

  護(hù)國公府今日多了一支曲子,悠揚(yáng)靜謐清冷的夜,多了靈魂。

  是夜,晏殊煜去找父親:“今日那娘子入府了?”

  護(hù)國公長吹一口氣,吹散水上漂浮的茶葉,長嗦了一口:“哎呀,這茶真好,以前聽人說不錯,一直沒試過。今日我喝第二碗了,真是不錯呀!”

  “父親,玩物喪志的,萬事萬物皆有度的。”晏殊煜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你小子,還編排起我來了。那娘子也是你找來的,別給我惹麻煩就行?!弊o(hù)國公落個悅耳,有什么好說的呢。

  “父親,您請放心,這主意還是南先生出的,父親盡管沉迷其中,這曲子如何好聽,兒子也是見識過的,圣上若是喜歡聽,也可以讓圣上聽聽。”晏殊煜的心思遠(yuǎn)比他父親要深。

  “你這小子,安生過日子便是,少生事端?!弊o(hù)國公年紀(jì)大了,打算學(xué)做個玩物喪志的退休人員,諸事不理,但是還是管束頗多,這份家業(yè),能到現(xiàn)在這樣不容易。

  晏殊煜卻有另一番想法,不破不立,君王之心不可測,既然已生嫌隙,自然不能不防,忠君愛國是,保家衛(wèi)國也是。

  “今日我去看了,此次挑選的都是軍隊中驍勇善戰(zhàn)的士兵,太子第一次出去辦事,自然要小心,這些人不待咱們敲打,自己就先緊張起來了。不過,刺兒頭也不少,許是有人故意生事?!标淌忪峡戳诵翆④娞匾饷颂暨x的士兵,有能力,更有脾氣。

  “你知道當(dāng)年,將士們?nèi)绾畏业??”護(hù)國公慢慢悠悠喝著茶。

  “聽說是居庸關(guān)一戰(zhàn),敵軍十萬,倍于我軍兩倍之?dāng)?shù),多虧父親調(diào)兵遣將善用兵法才勝了此戰(zhàn),將士一心,父親高謀。自然能勝。”晏殊煜道。

  “你說對了一部分,將士與我一心,是因?yàn)槲夷盟麄兗犬?dāng)朋友,也當(dāng)士兵,在一起,我是他們唯一相信的將,而我要讓他們覺得,我值得,說的輕巧,做起來,處處是學(xué)問。天下之事,難事由易始,道理淺顯,能夠懂得且加以利用的人卻很少。”護(hù)國公腦海中有無盡回憶。

  “父親,你已操勞多年,剩下這些年,孩兒會努力的。”家族的盛興不是一個人的努力,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接力。

  護(hù)國公這個爵位自從國家安定,身體老邁之后,實(shí)際作用越來越小,晏其衡已經(jīng)看看了許多:“年輕人該有年輕人的野心和擔(dān)當(dāng),忠君衛(wèi)國,是赤城之心,沒有國就沒有家,可是,沒有家了,也不會有國,其中平衡你自去掌握。你可知道,這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晏殊煜胸中多是羈絆,還未及豁然開朗之時,眼界有限:“這家最重要的是和睦,國家最重要的是和平,能夠讓人民安居樂業(yè),這樣這個國家才能長久,所有的朝代更迭都發(fā)生在民不聊生之時?!?p>  晏其衡拍拍兒子的肩,后生可畏,他未嘗不是個宏圖大志之人,只要有他,這個家會更加安寧:“是,你若心中有這百姓,將來,你會比我更上一層。做君王不易,做臣子不易,做這天下的百姓也不易。如果為官不能讓這百姓更好,不如退出。”

  人有千萬種好,當(dāng)兩種好相差天遠(yuǎn)而不能互相理解時,對方就是惡。

  晏殊煜并不那么在意,人生在世,仰,無愧于天,俯,無愧于地,心中坦蕩就好:“爹,兒子明白的?!?p>  晏其衡道:“去吧!”

  或許有太多的話要說,可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晏殊煜一直跟著父親,父子之心,可明。

  翻箱倒柜,終于從柜子里找到那瓶西域進(jìn)貢的,化腐生肌活血止痛的金瘡藥,明日便要出發(fā)了,定要把藥送到她的手里,晏殊煜暗暗的想??傻脚R出門之前,還是決定借人之手,追的太緊只會讓她難受吧!

  三日后,醫(yī)館收到一盒金瘡藥和一封信,上面寫著茵儀親啟,轉(zhuǎn)手托在梁大夫手里。

  茵儀歇了兩天,好多了,心中始終不知道該如何與母親重歸于好,索性把一切都留給時間吧?,搩核齻冞€等著李大志的消息,還是趕緊治好周大長才是。

  梁大夫每日上午過來診脈,這幾日沒有得到好消息,也沒有得到壞消息,對茵儀來說,都高興不起來,日復(fù)一日的折磨,懸而未決,更讓人提心吊膽。

  早早的,梁大夫就來了,診過脈后:“這幾日他的脈象趨于平穩(wěn),只是這傷勢未能好轉(zhuǎn),他這身子,三天之內(nèi)傷口不控制住,是很難活下來的?!?p>  “那該怎么辦呢?大夫!”茵儀焦急不安。

  “今日我得了一瓶好藥,你拿去給他上吧!”梁大夫拿出那瓶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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