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柔柔弱弱的皇太后和叛逆期的皇帝,看那朱漆大門在兩個小內(nèi)侍的手中吱扭扭合上,回過頭來,一個微笑、一個冷哼,神態(tài)中都帶著得意的滿足。
“他若是不答應,皇上意欲如何?”
皇太后飲一口茶,舉起帕子抿了下嘴角,說不出的優(yōu)雅。
“他若敢不應,我就治他個忤逆圣意、意圖謀反之罪,革了他的國師職,著他披枷帶鎖游街示眾,在賜他個五馬分尸?!?p> “皇帝,”御書房內(nèi)已經(jīng)清理了閑雜人等,僅留太后的貼身婢女以及大太監(jiān)張目伺候著,但,盡管如此,還是得防著隔墻有耳啊。
畢竟皇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皇太后急急想阻止,但架不住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小皇帝、陷入狂熱的自我想象中無法自拔。
既阻不住,皇太后便分別看了一眼婢女和張目,見他倆都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似是老僧入定一般,皇太后點了點頭。
不過,皇太后還是隱晦的提醒元囥,要他小心著說話,不要輕易將心中的想法對外言。
“皇帝真會開玩笑,閔國師雖然是夏廷狀元,但卻從未在夏廷任職?!被侍蠛鋈粐烂C起來:“閔國師救過皇帝、對我大元忠心耿耿,怎會忤逆圣意。”
“哈哈,母后莫惱,朕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元囥嘎嘎笑起來,他現(xiàn)在處于變聲期,一開口就嘎嘎響。
見元囥聽勸,皇太后的面上也放松下來,跟他拉起了家常。
“當初,夏廷被黑龍寨攻打,你父皇火速帶兵剿逆,但天不遂人愿,終究還是遲了一步,”說著話兒,皇太后拭了拭眼角,一副悲痛萬分的樣子:
“更令人痛惜的是,夏廷竟沒留下半個皇嗣,當時,眾朝臣以死逼迫你父皇登基,你父皇無奈之下,才做了這天下共主,這才有了我們大元?!?p> 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元囥早都知道,不就是在夏廷被黑龍寨義軍攻打的時候,作為夏廷邊關大將軍的父皇,在隔岸觀火的同時,還煽風點火,暗中幫著黑龍寨滅盡夏廷,又假惺惺的前來救駕嘛。
元囥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母后真當他還是個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嗎,他知道的,怕是比母后還要更多,比如,元閬。
不過,這是他自己的秘密,才不會和誰分享呢。
“這些年來,那些個原夏廷老臣,對我大元也是忠心耿耿,不過,他們都老了,皇帝該體恤他們才是?!?p> 母后這是準備要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元囥心中一喜,正合我意啊哈哈哈。
對這些老東西,元囥早都不順眼了,他為給先皇守孝,足足忍了將近三年,整天對著宮里那些看膩了的女人,煩都煩透了。
好不容易三年期滿,他選個秀,就全都跳出來叨叨叨、叨叨叨,哼,在叨叨,老紙把你們家的小老婆也弄進宮來,給朕刷馬桶。
“體恤、是該體恤,”元囥連連點頭、悲痛萬分道:“是我糊涂了?!?p> “皇帝仁愛,大家自都是感激的。”皇太后看向元囥,滿臉慈祥。
……
皇太后和皇上在御書房三言兩語,便定了眾朝臣的命運,之后數(shù)日,眾老臣稱病的稱病、告老的告老。
不過呢,皇上念舊,說眼看著要過年了,定要和眾老臣過最后一個團圓年,方準許他們年后辭行,眾老臣無奈,只好眼含熱淚高呼謝主隆恩吾皇萬歲。
元囥的心思,還是有一些孩子心性的,哼,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一個個的,不是挺能蹦跶的嗎,敢阻止我選秀,哼,朕還就選了,還要選再多一倍,還讓你們都看著。
一個個的想躲清凈,沒門兒,別說門了,連窗都沒有。
元囥的一系列動作,閔國師只當不見,每日照舊上朝,下朝后就躲在府中,哪兒都不去,也不會客。每晚,閔國師都會坐在紅泥火爐前,溫一壺小酒,燙一鍋素火鍋。
閔國師此舉,夏凝得知后,便將腦子里存著的各類鍋底、蘸料等,全都默寫下來,著夜夢親自送去。
不過同時夏凝也說了,這都是她家的不傳秘方,本來,她是準備等夏宮明來了之后,在京城開火鍋店的,所以做法什么的,讓大家暫時不要流傳出去。
這一出,竟讓夏凝收獲了國師府上下的一大波好感,這火鍋,別說大臣老爺了,就連宮里的皇上都沒吃過呢。
這種優(yōu)越感,一度讓國師府內(nèi)外,都十分驕傲。
尤其是負責外出采買的家丁,被相熟的其他采買問,為何要買這許多藥材、調(diào)味品等時,都抱之神秘一笑。此消息被主人家知道,也跟著雜七雜八的采辦。
這一出,國師府上下拿去當茶余飯后的笑料,愣是讓這個冷冬,過得極有滋味兒。
吃了夏凝火鍋的國師夫人,也不吝賞賜,送來許多稀罕的滋補食材、簪花飾品。
就連被禁足的閔南雁小姐,為了麻辣味的鍋底,也著人送來了一盒珍珠。
看著這一堆珠寶首飾,夏凝覺得,火鍋店的啟動資金夠了,挑挑揀揀,找出一些特別光、特別亮的金子、珍珠和瑪瑙,送進靈盞,喜得敖令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明天就進入臘月了,天天掰著指頭算日子的夏凝,一大早,就里里外外的忙活。
“小姐,您這是做什么呢?”
首飾、書籍、衣服、鞋襪等,夏凝將它們各分門別類的堆放起來,還非得自己來不要別人幫手。
“準備著搬家啊,”夏凝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爹來信兒了,說在京城宅子都買好了,直接可以入住,我把黃歷都看好了,臘月初四,適合入宅、開市、動土?!?p> 這封信,還是夜夢親自去取來的,當時,她問閔國師要不要打開看一看,國師搖了搖頭,說不必。
既然夏凝看過信,那么,那個消息,夏宮明并沒有寫在信中。
“你怎么了,不會是舍不得我吧?”
夜夢的神情有點不對勁,夏凝隨口開玩笑道,她可不會自戀到覺得夜夢會真的舍不得自己。
“小姐,”夜夢想了想,將門窗俱關上:“小姐可知,夏老爺?shù)骄┏呛?,是如何打算??p> 這個問題,夜夢問得逾越了,她雖說領著國師府侍衛(wèi)職,但明面上她是夏凝的大丫頭,身為下人,卻去打聽主人的家務事,委實不妥。
見夜夢如此問,夏凝停下了手頭的活兒,認真看了夜夢幾眼,方說:“國師可是對我另有安排?”
夜夢一時語噎,但見夏凝隨意看過來的眼神,不由得就說了出來:
“太后下了懿旨,著小姐年后便入宮,直接封妃,這懿旨怕是等夏老爺來了就會送到?!?p> 喵?夏凝耳中頓時嗡嗡響:“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柿子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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