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打在原本就已經(jīng)渾身是血兩個魑魅身上,魑魅的嘴里發(fā)出一陣低低的哀嚎聲,卻也不敢反抗,加快了手上清理樹木的動作,很快的就將倒在地上的大樹樹枝,給清理的干干凈凈,留出光溜溜的樹干,給后面的大人物當踏腳墊使。
完成他們的使命后,兩個魑魅便被牛頭人手上那柄明晃晃的大刀,“啪嚓”一聲,給當場劈斬成了兩段!
這樣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驚得陳一諾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斷的深呼吸,調(diào)整好情緒。
羽拾秋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懷里,不讓她看底下的血腥場面。兩腳將魑魅的尸體踢飛了老遠后,那牛頭馬面還不忘隨手施了個清潔術,將地上的血跡清理干凈。
然后轉(zhuǎn)身屁顛兒屁顛兒的回去迎接后面的大人物,首先出來的,是羽拾秋十分熟悉的,烏面斥候!
烏面斥候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一個面容陰柔,全身肌膚赤紅,一頭如火焰般的紅發(fā),用一頂夸張的孔雀翎羽玉冠,高高束在頭頂。
整個人看起來乖張跋扈,刁鉆狠毒。年歲,看起來卻是不大,如不知先生般左右的年紀,在三十四五上下的模樣。此人五官看著倒是不算難看,只是那渾身陰冷如蛇般的氣質(zhì),以及鮮紅如血的皮膚,就給他的五官減分不少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戴著兩個黑色的皮質(zhì)指套。
此人,便是赤面閻王,兕重樓!
剛剛走到陳一諾他們方才待過的空地站定,兕重樓往空空的地上就坐了下去,旁邊的牛頭馬面便立即趴伏兕重樓身后的地上,讓他剛剛屈膝,就能坐在身下兩人的背做成的凳子上!
嗬!這兕重樓,好大的譜呀!在這深山老林里,還這么講究!
陳一諾用余光瞟見了此人,心下突的一緊,腦子里突然閃過許多陌生又熟悉的場景,這張臉,陳一諾看著覺得好生眼熟!且心間不斷的涌上一股強烈的怒意,看著他就來氣想打死他的那種感覺!
察覺到陳一諾的異常,羽拾秋趕緊畫了一張清心普善咒,打入了陳一諾的眉心,用以平復她的情緒。
這小妮子,怎的突然發(fā)起怒來了!
再看她眼神,一直盯著下方的兕重樓,眼底竟?jié)u漸顯露出了殺氣!不妙!
果不其然,兕重樓突然抬頭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看了過來,還好羽拾秋提前就把自己和陳一諾隱了身。只是這丫頭身上,突如其來的殺氣,可能被兕重樓給察覺了。
羽拾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雖然他對自己的隱身術很有信心,但是,誰知道兕重樓這只老狐貍,會不會一眼就識破了,上次交手,他就是中了陰招,堪堪保命逃了出來。
羽拾秋趕緊將陳一諾的眼睛捂住,不讓她再看兕重樓。一轉(zhuǎn)過頭,陳一諾腦子里的那些畫面就消失不見了,心里的那股怒意,也漸漸平復了下去。
兕重樓朝著他們這里,看了半晌。那如鷹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仿佛要將這樹盯出個窟窿!
這個舉動,真是讓羽拾秋捏了一把汗,他悄悄召出離怨,做好隨時動手打架的準備!
好在,那廝看了一會兒后,便將眼神挪開了。
然后召來一旁等著他發(fā)令的烏面斥候,那烏面斥候跪伏在地上,仔細聽著兕重樓的問話。
一個毫無溫度的聲音,在這原本就看著有些駭人的森林里響起。
“烏面,你可確定那女子便是女帝轉(zhuǎn)世?”
烏面斥候恭恭敬敬的伏在地上回答道。
“回主公,是!小的用三瞳天眼術,仔細查看過了。那女子,約摸十八九歲,長得跟女帝一模一樣!且,身上有著玲瓏引的氣息,那把降魔尺的靈識,也一直懸在她的頭頂。”
聞言!兕重樓那陰沉的雙眸閃過一道寒光,嘴角噙著一抹嗜血的笑意。
“呵呵!終于是讓本座給等到了!今天你做的很...好...咳咳?。 ?p> 兕重樓的話還未講完,便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烏面斥候聞聲立即跪步上前,關切的詢問著兕重樓的情況。
“主公!主公!您沒事兒吧?”
說完便要上手去扶他,卻被兕重樓給一把甩開,烏面斥候嚇得立即老實跪伏在地。
耳邊傳來了兕重樓慍怒的聲音。
“哼!這該死的南宮言,功力竟到了如此深厚的境界,我與他斗上三百回合,竟不能傷他分毫,還被他的舊識劍給打傷??珊?!要不是近些年四大仙宗插手治理人間,導致冤魂生魄變少,以至于本座的功力下降的厲害,這黃毛小兒,哪里是本座的對手?!?p> 烏面斥候立即出聲附和道。
“那自然是!主公,要不,我們再去聯(lián)合瘟神大人,到人類居住的村子...”
“你以為本座沒有想過嗎?!當年瘟神被圣湫那個女人鎮(zhèn)壓封印,到現(xiàn)在還被關在東令則化身的那座欒城里,能解開封印的,只有女帝!甚至連那些村子的周圍,都布下了強大的結(jié)界,硬闖,我們根本撈不到什么好處!唯今之計,只有先將女帝的轉(zhuǎn)世弄到手,再行打算?!?p> “是!主公考慮得周全?!?p> “好了!即刻動身,遲了,我怕會有變故!”
“遵命主公!”
說完烏面斥候便立刻站起身,前去攙扶兕重樓。
待他站穩(wěn)身形,烏面斥候便立即開始畫符做瞬間移動傳送陣。一陣紅光閃過,兕重樓一行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待確定他們已經(jīng)走了之后,羽拾秋解開了畫地為牢術,將神識釋放出去,查探了方圓十里內(nèi)的地界,再次確認了附近沒有兕重樓的探子。
羽拾秋這才攬著陳一諾,自樹杈上一躍而下,關切的看著陳一諾問到。
“諾諾,沒事兒吧?方才嚇到了吧。”
陳一諾不發(fā)一語的搖了搖頭,沉默半晌道。
“我沒事,我們抓緊時間走吧,免得他們待會兒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跑了。”
羽拾秋點了點頭。
“放心,我在小院兒那里設了個障眼法,他們留在院子外面監(jiān)視的魑魅,是無法識破的?,F(xiàn)在他們眼里看起來,那兒還是一座跟我們走時毫無二致的院子?!?p> 聞言,陳一諾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什么?院子外面有人監(jiān)視?”
“是呀!哦!忘了他們都隱了身,你現(xiàn)在還是肉眼凡胎,看不見。方才那個烏面斥候,就在你出來喊我的時候,倒掛在屋檐下,在查探你的真身是否就是女帝轉(zhuǎn)世?!?p> 這話聽得陳一諾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后背發(fā)涼,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羽拾秋。
“好了,我們不耽擱時間了,這里離云頂仙宗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我們得加快腳步了?!?p> “想走!?”
就在羽拾秋準備開始結(jié)印畫符時,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羽拾秋和陳一諾的身后響起。
兩人頓時心下警鈴大作,迅速轉(zhuǎn)身,看著身后離他們十米開外處,正好整以暇,一臉戲謔的看著羽拾秋和陳一諾的兕重樓幾人。
完了!被發(fā)現(xiàn)了!
羽拾秋將陳一諾牢牢護在身后,離怨瞬間出現(xiàn)在了手上。陳一諾看著對面的兕重樓,心里那股無名火,頓時又竄了上來。毫不懼怕的正眼盯著兕重樓,這倒讓對面的兕重樓有些意外。難道,她已經(jīng)恢復法力了?
不對呀,她什么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甚至連仙根都沒有,看起來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了。還是...她只是在虛張聲勢!?
“哼!赤面閻王,我們,又見面了!”
兕重樓將眼神從陳一諾的那里,挪到了說話的羽拾秋身上。眼神里充滿了不屑之意,冷冷的看著羽拾秋道。
“我當是誰呢!怎么又是你這小小的河神,呵呵,你上次騙了本座的事,這次,正好一起結(jié)算了!”
說完,一把通體燃燒著熊熊烈焰,手柄處鑲嵌著一個噴火骷髏的長劍,瞬間出現(xiàn)在了兕重樓的手上。
“誒???您怎么能說我騙你呢?我當時如實講了呀,人在云頂仙宗。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我哪兒知曉這其中出了什么變故,人又不在那兒了!”
“哼!滿嘴胡話!那你又如何解釋,這丫頭,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你身后,與你在一起呢?”
羽拾秋伸手將陳一諾攬在了懷里,一臉人畜無害的笑笑道。
“哈哈,哎呀呀,這就誤會大了呀。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可不是您要找的女帝轉(zhuǎn)世!”
兕重樓旁邊的烏面斥候立即上前道。
“胡扯!我看的真真切切,此女,就是那女帝的轉(zhuǎn)世。”
聞言,羽拾秋倒也不想再多做辯解,臉上的笑容瞬間隱去。
“既然你們都知道,那還費什么話!?”
兕重樓危險的瞇了瞇眼睛,現(xiàn)在他身上有傷,即使沒有受傷,也只能堪堪與這小子打成平手。他的功力,并不在南宮言之下。上次若不是有烏面斥候的偷襲,也不能傷的了他。但這次,他帶著個累贅,打起來,必定會畏首畏尾,綜合下來,他們也不是沒有勝算。
“你們不就是想得到我?。俊?p> 這時,一個意外的聲音在這緊張的氣氛里響起。
眾人皆是有些訝異的轉(zhuǎn)頭看向了說話的人,陳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