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城衛(wèi)軍完成變革,步入正軌后,蘇全忠并未向所有人猜想的那樣,全心投入武衛(wèi)營的訓練當中,反而是留下訓練大綱后,一頭扎進了屯田營,帶著五百被淘汰的士卒挖溝開河,揮舞耒耜。
沒有人知道蘇全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連其父親蘇護聽到消息后也是一臉震驚,不明其意。不過蘇護對于自己的兒子還是無條件的相信,聽說蘇全忠駐扎屯田營后,僅僅只是將他的侍女小丫派過去侍候,并未多問什么。
而蘇全忠駐扎屯田營也不是一時起意,胡亂為之。實在是這個時期人族的生產(chǎn)力太低,科技不發(fā)達所致。僅僅只是一個挖河開渠,五百人忙活了半個月才開出一里地,而他們選擇的荒地里河岸卻足足有五里地,依蘇全忠計算,恐怕下一季糧食種下,他們也難以將灌溉用的河渠挖好。
經(jīng)過蘇全忠實地考察發(fā)現(xiàn),并非是士卒不用心,實在是工具不和用所致。這個時期還沒有鐵器,所有諸侯武裝軍隊使用的都是青銅器,就是青銅器都無法保證所有士卒人手一把。軍隊武器尚不能青銅武器裝備完全,更不用說農(nóng)用器械了,還停留在石器時代,如此工具又如何能快速挖河開渠。了解到如此實情,蘇全忠也明白了為什么百姓耕地都是沿著河流湖泊,稍遠之處都是荒野。
了解到實情后,蘇全忠直接下令取消了挖河作業(yè),轉(zhuǎn)而要求所有士卒去砍伐圓木,打造木工工具。
在這個缺乏農(nóng)肥,雨水不足的北方,種地要想有所收成,就不能少了灌溉。那些沿河的耕地取水方便,農(nóng)人可以直接從河中取水澆灌,沿河所有農(nóng)田均已被開發(fā),蘇全忠等人只能開發(fā)遠離河道的荒野,并自己解決灌溉問題。
拋棄了挖河的想法后,蘇全忠決定帶領(lǐng)士卒搭建水車管道,利用水車提升,管道輸送將河中之水運往新開土地上。
蘇全忠先令工匠打造青銅斧、木工鋸,然后砍伐了大量圓木。蘇全忠先在麻布上畫下要打造的部件,然后讓士卒照圖處理圓木,再此之前蘇全忠還給士卒普及了度量衡。
經(jīng)過五百名士卒日夜不停的趕工,以及蘇全忠寸步不離的指導(dǎo),終于在半個月后搭建了第一個水車輸送管線,當士卒踩著腳踏板,將河水滾滾提升至輸水管線,經(jīng)輸水管線流到新開出的耕種中后,五百士卒爆發(fā)出震天喊聲。
水源問題解決,五百士卒的心情更加火熱,在蘇全忠的帶領(lǐng)下,直接開出上千畝荒地,又借助地勢修建了幾個大的蓄水池。到此蘇全忠仍不滿足,又帶領(lǐng)士卒在荒野中修建了一個更大的軍營,并捉來野雞、野豬、野牛馴養(yǎng)。
蘇全忠?guī)ьI(lǐng)士卒將河水引到荒地的消息還未傳入城里,就先被沿河的農(nóng)民知曉。農(nóng)民農(nóng)閑之時,好奇心驅(qū)使下紛紛前來查看,在看到那涓涓水流無止境的從管道流出,流進蓄水池,流入農(nóng)田,農(nóng)民不禁被蘇全忠天工之作驚嘆。
有心思活泛的農(nóng)民見此神作,心癢難耐,偷摸的找到蘇全忠,想讓他幫忙給他們打一套,他們就可以開出更多的荒地了。然而蘇全忠卻拒絕了,雖然此舉可以快速提高冀州耕地面積,從而帶動糧食產(chǎn)量,養(yǎng)活更多的人。但是這些事卻不能交給這些人來做,因為這些人開出來荒地都是私產(chǎn),他們未來有機會成為大地主,從而形成新的剝削階級。
蘇全忠想要強大冀州,是要所有人都富裕,而不是只富裕一部分人,讓大部分人供養(yǎng)一小撮人。蘇全忠拒絕后,這些農(nóng)民也不敢如何,只能眼紅蘇全忠經(jīng)營者越來越紅火的軍營。
雖然蘇全忠拒絕了城外農(nóng)民的請求,但其不到兩個月成功開出千畝荒地的消息還是傳進了冀州城。城中上至冀州候蘇護,下到普通民眾,無不驚訝萬分。
冀州候蘇護直接帶著城中文武官員,在武衛(wèi)營的護衛(wèi)下來到了屯田營的駐地,得到消息的蘇全忠立刻趕來迎接。
“孩兒拜見父帥!”屯田營門外,蘇全忠行禮道。
“拜見君侯!”跟隨蘇全忠前來迎接的曲長,百夫長也一同向蘇護行禮。
“免禮!都隨本候進營!”營門外蘇護下了戰(zhàn)馬,來到蘇全忠跟前,拉起蘇全忠說道。
一進大營,營內(nèi)的建設(shè)再次讓眾人耳目一新,幾排木石結(jié)構(gòu)的兩層小樓整齊排列,對面是一座通長的木制房屋,房門的門梁上纂刻著“倉庫”二字,二者之間拱衛(wèi)著一座大殿,三者呈品字形布置在一座碩大的軍營內(nèi)。
大殿之前簡單陳列著一些蘇全忠設(shè)計的新型訓練器械,也是如今武衛(wèi)營訓練體能的主要器械。蘇護看到這別具一格的軍營,暫時往下了要參觀蘇全忠等人開拓的荒地,轉(zhuǎn)而帶著文武官員參觀起了軍營。
眾人先來到那別具一格的小樓旁,蘇護問道:“忠兒,這幾排房屋是做什么的?”
蘇全忠解釋道:“父帥,這是屯田營士兵的宿舍,也就是他們睡覺的地方,父親可以進去看看。”
蘇護聞言點了點頭,然后對眾人說道:“我們都進去看看吧!”說完就臺步走進小樓。
兩層小樓上下分割了很多房間,房內(nèi)放置了四張木制上下床鋪,床鋪上整齊碼放著士卒的被褥。房間門口的地方還有兩排木架,木架上放著統(tǒng)一大小的木盆,盆里也整齊碼放著一塊兒麻布。
看到如此規(guī)整的軍營宿舍,同行的將軍文官一個個目瞪口呆,震驚不已。冀州大將趙丙直接說道:“少將軍,你這是給士卒睡覺的地方?比我手下的千夫長待遇都好!你找了多少人伺候他們呀!”
場內(nèi)之人聞言都看向蘇全忠,想聽聽蘇全忠的解釋。
蘇全忠聞言笑著解釋道:“趙將軍誤會了,我這里可沒有財物請人照顧他們,這些都是屯田營的內(nèi)務(wù)條例規(guī)定的,由士卒自己整理,小丫負責監(jiān)督!”
聽完蘇全忠的解釋眾人也都對這內(nèi)務(wù)條例有了興趣,趙丙再次問道:“少將軍可否將這內(nèi)務(wù)條例給本將看看,回頭我也按此要求手下兵卒?!?p> “此事無妨,回頭我讓人給趙將軍送去一份兒!”蘇全忠滿口答應(yīng)下來。
蘇護見手下再無人提問,于是帶著眾人又看了另外幾座小樓,均是一般模樣,眾人徹底信服蘇全忠之言。
離開小樓,蘇護又帶著眾人去參觀了倉庫,只是倉庫新建,里面還空空如也,沒什么好看的,很快一行人就從倉庫出來,向大殿走去。
從倉庫出來,蘇護問道:“忠兒,這軍營如此大,又不是農(nóng)忙時節(jié),怎么不見一個士卒?”
蘇全忠聞言邊走邊說道:“回父親的話,孩兒這軍營除了開荒,還有其他營生,五百士卒除了繼續(xù)開荒的外,其他人都被孩兒安排去馴養(yǎng)牲畜了?!?p> “馴養(yǎng)牲畜?你這里還有牲畜馴養(yǎng)?”蘇護聞言疑惑道。
蘇全忠嘿嘿笑道:“都是從山里,野地里抓的!”
“走,待為父去看看!”聽了蘇全忠的解釋,相比去看大殿,蘇護更想去看看那馴養(yǎng)的牲畜。
蘇全忠聞言直接帶著他們繞過大殿,來到大殿之后。相比于軍營之前一望無際的耕田,軍營之后卻是一片荒野,不過荒野之上成群的野牛,野豬散落其中,數(shù)百士卒揮舞著鞭子驅(qū)趕著它們。
牛哞之聲,野豬哼哧聲,雞鳴聲,呵斥聲充斥著這片荒野。蘇護等人看到后,再次被震驚到,連看向蘇全忠的眼神都充滿了敬佩之情。
看到眼前情景,蘇護滿意的笑了,隨口問道:“忠兒,你這里可還有什么需要父親相助的嗎?”
“父親,孩兒這里缺戰(zhàn)馬,還有孩兒想征兵,擴充屯田營!”蘇全忠聞言,直接將他這兩日的想法提了出來。
蘇護聞言看了一眼蘇全忠,然后回道:“可以,回頭你將計劃報到候府!”說完就帶著眾人向原野上的一處水塘走去,水塘上正立著他們此行的最想看的東西——輸水管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