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滴真龍血,都有拇指大小,圓潤如一顆顆猩紅色的珍珠,光暈流淌,透著一股清香。
灼灼而成血焰,融入血肉之中,張子陵感覺到一種鉆心的劇痛,好在這之前,張子陵經(jīng)受過太陰烈焰的洗煉,早有經(jīng)驗(yàn),此時(shí)盡管難忍,卻并非不可承受。
還有部分真龍血滴落在忘川河中,惹得河中巨浪翻滾,有森森白骨浮出水面,原本忘川河中,一片死寂,此時(shí)卻熱鬧非凡。
那些白骨之中,有的帶著晶瑩光芒,那光芒氤氳,化作霧氣繚繞,有一種浩瀚偉力,流轉(zhuǎn)開來。
“轟!”有白骨手掌,猛地翻騰而起,如攪動無邊山海,向著真龍拍打而來。
“找死!”真龍咆哮,雙眸中有血焰騰騰,恍若將虛空都燒成虛無。
“見我受傷了,居然敢招惹到我頭上?”
龍爪伸出,虛空炸裂,有一絲絲混沌氣彌漫,這整片虛空,如冰雪消融,像是要徹底化作混沌。
龍爪拍下,那白骨手掌直接粉碎,到得這一步,真龍依舊不肯干休,于虛空中盤旋兩圈,身上神光激蕩,化作飛瀑一般,直接沖入到忘川河中。
一時(shí)間,無盡河水,都滾沸起來,霧氣升騰,飄飄渺渺,而河中這一片區(qū)域所有白骨,自是徹底灰灰了去。
鳳小溪張子陵噤若寒蟬,不敢言語,兩人面面相覷,面對此情此景,心中很是絕望。
河面之上,遙遙可見,有一艘幽冥船,渾身黑光纏繞,遠(yuǎn)遠(yuǎn)飄來。
“那是什么生靈?”張子陵眸子驟然一縮,心中震驚。
只見那幽冥船上,有兩具破爛的尸體,那尸體之上,披著青銅甲胄。
“混沌青銅!”
“跟青銅古門材質(zhì)相同,那到底是何等古老的生靈?居然以混沌青銅打造甲胄。”
“還有那手中持著的長戟,其材質(zhì)居然是仙淚綠金?!?p> “這都是傳說中煉制帝兵的最好材質(zhì),那兩具尸體生前,恐怕實(shí)力非凡。”
張子陵此時(shí)無法看穿那兩具尸體的真正實(shí)力,但其身上流轉(zhuǎn)有一種滄桑古意,像是橫跨了萬古紀(jì)元,自悠悠歲月中醒轉(zhuǎn)。
“你不該驚擾我們的?!?p> 那兩具尸體上,黑光洶涌,垂落下千絲萬縷,隨后從黑光之中,流淌出金色光暈,這一刻,像是有至強(qiáng)的存在,自古老過去中逆天歸來。
“神祗念!”
張子陵臉色有些發(fā)綠,“怎會有這等可怕的存在,神祗念,傳聞是大帝死后一縷執(zhí)念不散所化?!?p> “但不可能,那兩具尸體上沒有帝氣垂落,并非大帝?!?p> “是仙古之人!”真龍警惕,雙眸宛若燈籠一樣,放出燦燦神光,顯得有幾分激動。
“仙古居然還有人活了下來?不,不對,只是死后執(zhí)念所化,但不管如何,都能給我一點(diǎn)借鑒意義,借你等身上氣機(jī),或能真正窺視仙古隱秘?!?p> “我明白了,在這之前,想要直接通過青銅古門進(jìn)入仙古,但沒有仙古氣機(jī)作為道標(biāo),這一切根本不可行。”
說到這里,真龍身上,神光傾瀉如瀑,卻是畫地為牢,于虛空中化出一座陣,將鳳小溪張子陵兩人丟入陣中,真龍呼嘯而起,帶動風(fēng)雷,向著那兩具尸體撲殺而去。
鳳小溪見真龍遠(yuǎn)去,低聲詢問道:“張道友,可有辦法逃離這里?”
張子陵苦笑一聲,道:“姑且不說你我實(shí)力不足以從這陣中離開,就算可以離開,真的可以活著逃走嗎?”
鳳小溪一時(shí)有些啞然,這忘川河上,陰風(fēng)刮過,滲透入血肉之中,帶來透骨的冰涼。
“你我實(shí)力太過低微了。”
“哪怕有后手,都無能為力?!?p> 張子陵沉默不語,那真龍血帶來的影響,尚未消散,而且越來越嚴(yán)重,無窮血焰,像是要將張子陵徹底焚成土灰。
鳳小溪同樣不再言語,對鳳小溪而言,那真龍血,一樣帶來很嚴(yán)重的副作用。
血焰滔滔,如光似霧,糾纏入骨,血肉為原料,張子陵竭盡全力對抗那真龍血中的力量。
陡然間,像是有一種破土的聲音,猛然響起,張子陵額頭上滴落下鮮血,皮膚皸裂開來,從中長出粉嫩玉角來。
張子陵伸手觸摸到那玉角,微微有些發(fā)愣,雙手染血,張子陵還恍若未覺。
鳳小溪瞪圓了眼,盯著張子陵看了看,道:“這樣來,倒的確是頭角崢嶸了。”
張子陵嘴角抽搐一下,苦笑一聲,道:“真龍血浸染,使得血脈異變,出現(xiàn)這種情況,倒也不算奇怪?!?p> “這還算好的,那真龍血太過強(qiáng)大,并未直接讓血肉之軀炸裂開來,都算是命大了?!?p> 鳳小溪抿嘴輕笑,卻在這時(shí),臉上露出驚色。
張子陵眸光微轉(zhuǎn),猜到鳳小溪身上的變化,“看來鳳道友要跟我一樣了?!?p> 鳳小溪臉色發(fā)黑,若額頭上長角,那可就難看了。
“嗡!”一片白光,氤氳化生。
“造化大道!”一種造化之力,洶涌流轉(zhuǎn),像是化作天地銅爐,將那真龍血洗煉開來。
隨后一點(diǎn)透明水晶一樣的血液,帶著淡淡清香,流動之間,像是化作仙血。
那洗煉之后的真龍血融入鳳小溪身體中,卻再無任何隱患。
張子陵死死盯著鳳小溪看了看,見到的確不曾出現(xiàn)任何變化,最終只能苦笑一聲,道:“看來只有我身上發(fā)生異變了?!?p> 仔細(xì)想想,張子陵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不過張子陵經(jīng)歷的多了,雖有些郁悶,有些事情可以看淡。
“轟!”
就在這時(shí),忘川河上,無窮大光,好似搖動三千大界,有一種偉力,傾瀉開來,讓天地都要崩裂,萬物化作虛無。
“那真龍與兩具尸體交戰(zhàn)了?!?p> 法通萬象,道貫古今,在張子陵眼中,看到一片片浩瀚的白光,那光刺眼奪目,攪動時(shí)間長河都像是要逆流改道。
這是極其恐怖的力量,若非有一座陣守護(hù)著鳳小溪張子陵,兩人必定是要直接化作土灰的。
那一座陣對鳳小溪張子陵而言,既是一種囚籠,也是一張護(hù)身符。
在這一刻,有很多古老的存在,都張開雙眼,洞察日月,橫亙歲月中,望見這里的變化。
“死去之人,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真龍咆哮,身上血水淌下,鱗片凋零,龍角折斷,忘川河水都被染紅一片。
那龐大的身軀,宛若山嶺,遮天蔽日,神光燦燦,有無量量神能釋放開來,在竭盡全力鎮(zhèn)壓那兩具尸體。
“你等生前,或許能跟我較量,此時(shí)依靠仙氣,化作神祗念,就算覺醒過來,也不過只有巔峰時(shí)期十之一二的實(shí)力。”
“有如此實(shí)力,已經(jīng)足夠了,對于仙古,你一無所知,雖為真龍,不過偽種,煉假成真,夢幻泡影?!?p> “吾等并非大帝,身上沒有帝氣,死去之后,本無法化作神祗念,但有仙氣,一樣讓吾等萬古歲月后醒轉(zhuǎn),錯(cuò)誤的時(shí)間,被你驚擾,你罪孽深重,該以命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