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尸生出異變,浩瀚偉力,擊穿三千大界,無量量光,貫穿古今未來。
這里恍若化作天地的中心,像是有至高的天帝出巡,混沌光崩裂無窮厄土,大道規(guī)則都徹底滾沸,有秩序的神鏈,拍打虛空,碎了天地,亂了輪回。
人道天柱恍若化作一位通天巨人,有金黃色大光,宛若觸手一般,伸進龍冢之中。
龍冢之中,大地之上,泥土翻滾,掀起無邊濁黃色的巨浪,山河暴走,大地扭曲,那連綿的山脈,都被抽起,發(fā)出轟隆巨響,這宛若天塌了,地陷了。
世界墜入末法,乾坤山河,崩裂開無窮混沌大光,這里生出驚人變化。
整座龍冢像是要分裂開來,卻又有一種浩瀚偉力強行將其彌合在一起。
張子陵那真龍軀,此時尚未徹底化作土灰,真龍雙瞳之中,勘破這龍冢之中發(fā)生的驚天變化。
只見無邊龍冢,其中大地匯聚成土丘,最終那土丘不斷上升,在這過程中,土丘之上,泛出金黃色光暈,那光暈流淌開來,金燦燦如一道懸掛的飛瀑。
“龍脈。”
張子陵心中一動,“龍脈真說起來,與人道有關(guān),而這龍冢之中,就藏有一道龍脈?!?p> 張子陵說不清那龍脈是原本就存在,還是在人道的氣機浸染這里之后,這里生出了異變。
仔細(xì)想來,那無盡蠻荒歲月前,一切皆不可考,當(dāng)時可未必有龍脈這種說法。
所謂龍脈,那是人道的根基,而那時候人道根本就不曾出現(xiàn)。
這倒不是說天地之中就沒有生靈了,這不現(xiàn)實。
這整個昆侖界中,到底不是一座亡者死界,哪怕追溯到天地初開,也一樣有著生靈。
只不過,這諸多生靈并不統(tǒng)籌到人道之下,沒有人道這種說法,而是天地水三元當(dāng)?shù)馈?p> 那么龍脈也就未必會出現(xiàn),不過,哪怕龍脈沒有出現(xiàn),但與龍脈類似的東西,卻是絕不會少的。
而到得此時,人道氣機浸染之下,生出異變,這龍冢中出現(xiàn)龍脈,倒是不奇怪。
“人道會因為龍冢而壯大?”
鄭素英有些失神,“若人道壯大,那要水元復(fù)仇,豈不是更加困難?”
鄭素英心中有種萬念俱灰之感,若真是如此,那鄭素英就是罪人。
本身水元復(fù)仇,重新將世界化作天地水三元格局,希望就不大。
而現(xiàn)在卻像是將這種微末的希望親手掐滅,鄭素英有些難以接受。
“怎會如此?人道天柱怎會直接來到這里?”
要與人道對抗,實則是與統(tǒng)屬在人道之下的生靈爭鋒,而人道本身,最多就是助長自身一邊的生靈的氣數(shù),卻不可能親自出手。
歸根結(jié)底,人道本身不是生靈。
而眼下,人道親自出手,這未免太過怪異了一些。
“是那個人,太過特殊?!?p> 在鄭素英身邊,不知何處,出現(xiàn)一位老者。
那老者盯著張子陵,仔細(xì)看了看,才是嘆口氣道:“那個人身上,有著人道大運,雖然不曾勃發(fā)開來,但不應(yīng)該可以瞞過你的眼光才對?!?p> 鄭素英臉色微變,仔細(xì)盯著張子陵看了看,才是有些失聲道:“如此多的人道眷顧,怎會如此?這一紀(jì)元才不過剛剛開始,就有承載人道大運的絕世天驕橫空出世,這跟以往諸多紀(jì)元,差別實在太大?!?p> “的確差別很大,不過這一紀(jì)元本來就特殊,有再多特殊之處都不為奇?!?p> “這個人,或許是人道之中極為關(guān)鍵的棋子,故而你被人道蒙蔽了?!?p> “誰讓我等元海生靈,不屬于人道呢?如此情況下,就怨不得人道拉偏架了?!?p> 那老者幽幽一嘆,隨后盯著張子陵道:“與道友打交道,尚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我叫張子陵。”
張子陵并未隱瞞什么,直接淡淡說了出來。
“原來是張道友?!?p> 那老者輕聲一嘆,“張道友果真天縱之資,在這紀(jì)元初期,就有如此偉力,將來承載天命,破劫成帝,恐怕非張道友莫屬了?!?p> 張子陵神情淡漠,盯著那老者看了看,隨后輕笑一聲道:“道友究竟所為何來?難道不是找我麻煩的嗎?道友若繼續(xù)拖延下去,等龍冢徹底化作土灰,那就悔之晚矣了?!?p> 那老者喟然一嘆,“看來張道友急著上路了,既然如此,送張道友一程?!?p> 鄭素英提醒道:“練青衣,不要大意,這人不可小覷。”
“自然不會大意?!?p> 那叫做練青衣的老者,就見身上神光一轉(zhuǎn),隨后無窮大光激蕩,拍打無邊水浪,水光激濺之后,卻從中走出一曼妙女子。
張子陵神情并未有絲毫動容,只是嗤笑一聲道:“千變?nèi)f化之術(shù),看來這種玄法神通,你跟鄭素英都十分擅長啊?!?p> 練青衣臉色微變,看了鄭素英一眼,鄭素英搖搖頭,苦笑一聲道:“這張道友不知為何,與我初次相見,就知道我擅長千變?nèi)f化之術(shù)。”
眼下狡辯沒有多大意義,只是鄭素英心中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這張子陵究竟是從哪里知道的。
千變?nèi)f化之術(shù),修行到盡頭,據(jù)說可以偷天瞞道,如此一來,作為元海生靈,受到整個世界所排斥,卻能從元海脫離,四處打探隱秘。
這是十分難得的,其本身是鄭素英從一處古籍殘篇中得來,加上自身耗費無窮時間精力推衍而成,這其中還有破綻,以往來并未在外界暴露過。
如此情況下,張子陵知道這些,未免就顯得太過怪異了一些。
練青衣微微蹙眉,隨后輕嘆一聲道:“此時不是深究的時候,只要是死人,一切隱秘都不會暴露出來?!?p> 鄭素英身上神光一轉(zhuǎn),此后同樣化作一曼妙女子。
顯然,這是本相,此時方可以施展出全部偉力,不然的話,實力終究有所縮水。
“你們對我出手?不自量力?!?p> 張子陵心中一片平靜,“若是愿意送死,那就出手好了。”
張子陵不會有半點手軟,眼下之所以廢話,只是口頭上試探罷了。
這兩人敢有這種底氣,多半有什么底牌,絕不好對付,不過張子陵不急。
等到那龍冢之中生出變化,等到人道大勝,一切就沒有多少妨礙。
在這元海之中,水元自然會反抗,但面對巔峰時期的人道,水元早已衰敗,又如何會是對手呢?
張子陵不在意鄭素英練青衣身上的變化,自信要拖延時間是極為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