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班驚訝地轉(zhuǎn)過身來,李凌平靜的模樣讓他心里一緊,立刻回想起了上次決斗時的場景。
但當(dāng)他的目光落到李凌渾身的傷痕和被血侵染的繃帶上時,立刻無賴地笑了起來:“李副官!你想阻止我嗎?可葛金大人已經(jīng)宣布我為新的副官了!”
“不,我要向你挑戰(zhàn),和比試無關(guān)!”李凌道。
短暫的寂靜過后,人群中響起嗡嗡的議論聲。李凌曾經(jīng)在所有人的面前打敗過庫爾班,甚至讓他昏迷不醒了好幾天,但是現(xiàn)在,在庫爾班不斷展現(xiàn)實力的時候,沒有人認為剛剛從重傷昏迷中蘇醒的李凌能夠獲勝。
“不行!作為照顧你的醫(yī)師,我認為你的身體狀況還不能進行任何劇烈運動,更別提什么決斗了!”晴子立刻擋在李凌的身前,瞪視著他。
“長官!”馬惜玉也擋在他的面前。“請為了秦姑娘考慮,收回成命吧!”
“長官!”牛發(fā)家也趕了過來。“如果你必須要去,請讓我為您代勞吧!”
李凌不為所動,只是簡簡單單地問了一句:“你能戰(zhàn)勝他嗎?!”
說罷,李凌不顧眾人的勸阻,朝庫爾班走了過去。
“你是想找死?還是為了羞辱我?。俊睅鞝柊鄧虖埖拿嫒萆辖K于出現(xiàn)了一絲凝重的意味。“不管怎樣,放馬過來吧!”
“隨你怎么想!庫爾班!如果你沒種,就像上次一樣,磕頭認錯吧!”
“混蛋!”庫爾班想起了那堪稱恥辱的一幕,額頭和四肢青筋暴起,拳頭不由分說地朝李凌轟了過來。
李凌迅速躲閃開來。他已經(jīng)和庫爾班交過一次手,知道他的身體比自己還要強壯,再加上自己身上諸多傷口,只能采取防守反擊的策略。
他必須足夠冷靜,反應(yīng)足夠迅速。
這是一場不能失敗的戰(zhàn)斗。他要給秦小羽一個交代!給庫爾班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也要敲打敲打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
如果他失敗了,也許秦小羽并不會怪他。但庫爾班一定會更加囂張,根本不會把失去左臂的葛金放在眼里。到時候,支援者們就會任由他擺布。
李凌一邊想著,一邊連連退了幾個大步,躲過了庫爾班沖上來的猛攻。忽然,他的左腳踩到了一個淺淺的小坑,不由地一個趔趄。
李凌匆忙彎腰,可還是遲了一步,庫爾班一拳打在他的背上。那道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再度撕裂開來。
李凌借著反震之力躲開。
他感覺到后背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還有傷口處傳來的熱乎乎的感覺,那是血液的溫度。
李凌看不到后背上的傷口,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但他從周圍人驚恐的眼神里,從一陣陣吸冷氣的聲音里,猜測到那一定是一個恐怖的傷口。
又是一陣拼斗,李凌冒險和庫爾班對撞了兩拳。即便庫爾班的拳頭并沒有落在他的傷口上,但又有幾道傷口被劇烈的震顫崩裂了。
李凌看到一些殷紅的血跡順著自己的褲腿流了下來。
周圍的人停止了歡呼。秦小羽似乎流下了眼淚。晴子驚恐地看著李凌,仿佛他馬上就要死了!
馬惜玉和牛發(fā)家也在人群里,準備隨時沖上將李凌強行拉下去。
“不能再等了!就算我自己還能堅持!只怕也要被他們強行拉下去了!”李凌想到,那將是一次失敗的戰(zhàn)斗。
“可我怎么才能戰(zhàn)勝他!?”李凌在心中迅速地計算著。心想庫爾班要是能像上次那樣高高地跳起來,讓他故技重施該多好?
他甚至故意賣了幾個破綻。
可庫爾班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兩腳牢牢地扎在地上,不斷地向李凌逼近,雙拳密不透風(fēng)地輪流轟擊著,故意一心要和受傷的李凌硬碰硬。
不夠聰明,但是有效!
李凌繞了個圈子,不斷地后退著,感覺就要支持不住了。他再次靠近了那個淺坑,剛才讓他吃了個大虧的地方。
他很快想到一個主意,腳步快速地挪動著,根據(jù)記憶中那個淺坑的位置,不著痕跡地跨了過去。
庫爾班依然在瘋狂地攻擊著,他覺得自己只要再結(jié)結(jié)實實的轟上兩拳,李凌就會倒在自己腳下,將上一次的恥辱徹底洗刷干凈。
可李凌就像一條滑不溜秋的魚一般,靠著靈活的身法不斷地躲閃著,這讓庫爾班大為惱火。
庫爾班并沒有因此而氣餒,反而更加瘋狂地攻擊者,同時在心中連連冷笑:“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力氣流失的快,是你的血流失的快!”
庫爾班的左腳踩到了低處,身子向左斜了一下。他的胳膊下意識地抬了抬,以便保持平衡。
就在那個短短的空檔,他看到李凌迅猛地朝他撲了過來。右拳在他的瞳孔里急劇放大!
“不!”庫爾班怒吼著雙手交叉,將自己的面門格擋起來。
“砰!”一聲悶響,庫爾班耳后穴的位置挨了一擊重擊。他的腦袋變得暈乎乎的,腿腳有些發(fā)軟。
他幾乎要暈過去了,可還是咬牙苦苦堅持著。
他看到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蕩著,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對方,穩(wěn)定自己的身體。
“砰!砰!砰!”更猛烈的攻擊雨點般落在庫爾班的頭上,他再也堅持不住,重重地倒在地上。
如果是以往,李凌或許會很有風(fēng)度地等對方清醒過來,然后繼續(xù)較量。但現(xiàn)在,他只想趁著對方懵圈的瞬間,痛打落水狗。
一瞬間,秦小羽被人打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陷入死地的場景清晰地浮現(xiàn)在李凌的腦海,就如他親眼所見一般。在法制健全的地球上,庫爾班也許會得到一定程度的寬恕。但在蘇爾特星、在此刻陷入憤怒的李凌眼里,毫無疑問,那是死罪!
“砰砰砰!”下一刻,李凌騎在庫爾班的身上,雙拳不要命地落在庫爾班的身上、腦袋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暈過去了沒有。
反正就是一個念頭:打!再打!接著打!
李凌總覺得身下這個人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如果不將他殺死,自己遲早會后悔的。
每一拳,他都感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又一次被撕裂,但他顧不得了,雙臂瘋狂地揮舞著。
腦袋里傳來刺痛的感覺,就像有一根尖錐猛地扎了進去。
李凌捂住腦袋,低沉的嘶吼著,面龐扭曲到可怕的程度。
圍觀的人群被這嚇人的一幕驚呆了,鬧哄哄里議論著,大聲的喧嘩著,許多人沖了上去,卻不知如何是好。
馬惜玉和牛發(fā)家費盡力氣,將李凌從庫爾班的身上拉下來,架了回去。
庫爾班人事不省,被馬強和另外一名守衛(wèi)者抬了下去。
……
晴子冒險在李凌頭上扎了幾針,才讓他從死命掙扎的狀態(tài)變成了痛苦呻吟。冷汗混合著血液讓他的身體看起來污穢不堪。
如果不是過強的身體素質(zhì)和那些辛苦尋得的草藥,單是身上的外傷,就夠李凌躺個十天半個月了。
而現(xiàn)在,李凌在決斗中突然發(fā)瘋的一幕更是讓圍在他身邊的人愁眉不展。
晴子小心地替李凌處理好傷口,并仔細地包扎起來。
半響后,她朝望著李凌發(fā)呆的秦小羽勸道:“小羽,看來你們兩人的行程要改一改了,明天李凌的傷勢肯定恢復(fù)不了的!”
秦小羽點了點頭。
她想起了李凌捂頭慘叫時其他人恐懼和懷疑的眼神,想起馬強和一些守衛(wèi)者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搖了搖頭又道:“其實,我不知道。”
沒多久,馬惜玉和牛發(fā)家也跑來了,忙前忙后地為李凌這些人生火取暖,準備行李,嚷嚷著明天要為長官夫婦送行。
韓春陽奇怪地問了一句:“馬強沒有給你們分配任務(wù)嗎?我聽說守衛(wèi)者們最近在四處搜索那些蝠人的蹤影,忙的不可開交?!?p> 馬惜玉和牛發(fā)家嘿嘿地憨笑著,說是李凌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再重要的任務(wù)也沒有送行重要。
“是你倆被排斥了吧?!”晴子問道?!艾F(xiàn)在沒有人敢得罪庫爾班那個家伙了。李凌又打算離開。你倆自然沒有好果子吃了!”
馬惜玉尷尬地撓著頭,半響才正色道:“胡說啥呢!你這不是門縫里看人么?”
牛發(fā)家也激動地點了點頭,腰桿挺得更直了。
……
清晨,李凌從滿頭大汗中醒來。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暖融融的。
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他動了動手腳,感覺趕路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反正沒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一路上又有秦小羽的陪伴和照顧。
他要做的,只是走走看看,更多地了解這個世界。然后找到奈音那只大兔子,向他了解更多的、任何方面的信息。
還有那些一時半會無法親眼所見、或者暫時無法理解的東西。
他記得奈音曾經(jīng)說過,如果他想找到它,就沿著那條溪流去尋找。
“你準備好了嗎?”李凌看到秦小羽正站在自己附近,朝遠處眺望著。
“我決定過一段時間再走,李凌!”秦小羽轉(zhuǎn)過頭來說道。“你的傷勢遠未恢復(fù),我也沒有晴子那樣的醫(yī)術(shù)!”
“可我巴不得出去開開眼界了。”李凌著急地道。“如果繼續(xù)待在這,我怕頭痛癥會要了我的命!”想起昨晚那頭痛欲裂的感覺,李凌心里一陣后怕。
“那好吧!”秦小羽無奈地搖了搖頭,撿起腳下的大包袱背在肩頭。
“你……”李凌驚訝地看著她,心想這分明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嘛!
“當(dāng)太陽躍出地平線的時候,我們就沿著河流出發(fā),下游的森林和谷地里,應(yīng)該有我們要尋找的東西!”
秦小羽念叨著李凌昨天答應(yīng)她的話,甜甜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只要你還能走得動,就一定會出發(f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