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場面

　　她站在章懷王后邊，紅兒就只能站到更后邊。眼瞧就要上大菜，今日還沒吃飯的雪茹嫣看著都嘴饞了。

　　三王爺府里的管家路過，看見這一幕，過來說道：“下人在側(cè)院安排了飯菜，請?！?p>　　管家以為她是婢女，婢女有婢女席，她正打算跟過去，章懷王卻突然側(cè)頭瞟了管家一眼。

　　管家了然：“原來是章懷王的人，正菜即將上桌，王爺可叫婢女隨從去側(cè)院就餐，席上有三王府的人伺候?！?p>　　“側(cè)院能看見今年的新舞？本王帶她過來可不是來這討飯吃！”

　　“王爺說笑，府中備有下人席，今日三王爺壽宴，自是希望每一位來賓都能吃好喝好?！?p>　　“本王何時說她是下人了？”章懷王不屑一顧，一把拉過雪茹嫣的手臂，命令道，“坐這，等會給三王爺賀壽！”

　　雪茹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章懷王。章懷王靠在椅子上，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卻是讓人不敢忤逆。

　　誰都知道章懷王尚未婚娶，眼下帶未女子來參加三王爺?shù)膲垩?，這其中意味就足夠令人琢磨了。

　　管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章懷王，靜默一笑，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

　　雪茹嫣被他按在椅子上，一桌賓客全都看著她。

　　“王爺?！?p>　　“把琵琶放下?！?p>　　章懷王打定心思要她坐下，雪茹嫣也只能老老實實聽從。她沒有忘記紅兒，轉(zhuǎn)身對她說：“你過去吃吧?！?p>　　紅兒有些擔(dān)憂：“小姐，那你……”

　　雪茹嫣笑著朝她搖頭，紅兒雖擔(dān)憂，但還是咽下了話。她走后，雪茹嫣問：”王爺這樣把奴家留下，怕是會讓三王爺不快。”

　　“你當(dāng)本王是什么人，他辦他的壽宴，我?guī)дl來都是為他賀壽！”

　　雪茹嫣和他講不清楚。他是王爺，很多時候是不需要道理的，何況他還是劉媽媽口中汴京最古怪的王爺。

　　章懷王道：“你看，開始了?！?p>　　雪茹嫣朝前看去，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坐的位置正對著臺面。教司坊的舞姬們已經(jīng)登臺，她能清楚瞧見最前邊領(lǐng)舞的女子的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清清楚楚！

　　她很吃驚，章懷王他……

　　他什么也沒說，只自個兒看舞，之前雪茹嫣還以為他是在耍王爺脾氣，現(xiàn)在想來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所有準(zhǔn)備，就是叫她來欣賞上頭排的新舞。

　　雖然于理不合，可她還是認(rèn)真看下去了。能被上頭選去給宮里的王爺娘娘跳舞演奏，斷然不是尋常的教坊人，一定藝技精湛。

　　“今年冬日宮宴你來吧，”章懷王道，“本王不覺得你比她們差?！?p>　　這句話差點把雪茹嫣說感動了。

　　但也只是差點。

　　“和她們相比，奴家還差些許，”雪茹嫣道，“奴家謝過王爺抬愛?！?p>　　“呵，你要是覺得比她們差會帶琵琶？少跟本王打哈哈講什么場面話，這里所有人都比你說得好！”

　　雪茹嫣掃視一圈，漸漸輕笑，

　　“是，王爺，是奴家愚鈍了?！?p>　　她態(tài)度謙虛，像要把自己低到塵埃里，心里頭也感覺到一絲艱難?？磥斫窈?，要慎言慎行，章懷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