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櫟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考慮過了,以吳總現(xiàn)在的態(tài)度,那些不痛不癢的說辭根本不可能改變他的立場,自己必須要有能足夠打動他的資本,才能扭轉這種局面。但是杜梓櫟隱約的覺得,吳總這次的反悔,一定有什么難以啟齒的隱情,不然憑他這種老資歷,在商界混跡了這么些年,他不會不明白這一次的合作對于他的公司的利害關系。
電梯緩緩上升,狹小的空間里只有杜梓櫟跟許勁揚兩人,氣氛有些壓抑,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煙草氣味兒。許勁揚手上的香煙還燃燒著,煙灰已經(jīng)積了好長一截了,中間那一點點猩紅的火光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今天自己點的第幾支煙了,但是這一整天他就沒抽上幾口。
終于,許勁揚忍不住了,他把手里的煙往地上一扔,用腳狠狠地踩滅,看著杜梓櫟,用哀求地口吻問到:“我說我的杜少,你到底想要怎么做?你倒是給哥哥我透個底?。∧阒缽母阏f完電話到現(xiàn)在,我的心就沒下來過啊!”
杜梓櫟只是斜眼看了看一臉苦相的許勁揚,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他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不再理會,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他知道自己又必須得去做。他很清楚,自己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專業(yè)的眼光,構造成美好愿景展現(xiàn)在吳總面前,然后寄希望于他能回心轉意。不過,在杜梓櫟的心里其實還有著另外的打算,那就是找到讓吳總放棄合作的根源所在,對癥下藥說不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許勁揚這么會說話的人跑了這么久都沒能套出話來,自己出馬也不能說不困難。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門緩緩打開,正對著的,便是金道公司的大門,這一區(qū)域都是他們的辦公場所。杜梓櫟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走了出去。
剛走出電梯門,杜梓櫟便看見一伙人吵吵鬧鬧擠進了旁邊的電梯里,他下意識地瞟了幾眼,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把?zhí)?他怎么會在這兒?”杜梓櫟心里有些納悶,探過頭想看個究竟,但是電梯門卻已經(jīng)關上。
“怎么啦?到這兒了就不敢進去啦?”跟在后面的許勁揚輕輕推了一下杜梓櫟,便大步走進了門里。杜梓櫟站在那里有些愣神,被許勁揚這么一說,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也跟著走了進去。
整個公司連個人影都看不到,略顯昏暗的空間里安靜得有些異常,只有他們倆走動時的“吱吱”聲回蕩在空氣中。許勁揚環(huán)視了一圈,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十分納悶兒地自語道:“真是奇了怪了,我上午過來的時候明明人都在的啊!難不成我這一上午都見鬼了?”
杜梓櫟在大廳四處走了走,然后又走到門外站了一會兒,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浮現(xiàn)在他的嘴角,他開始有些確定自己之前對吳總的判斷,這時候反而覺得輕松了不少。他對許勁揚說:“老杜啊,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多大能耐,能讓鬼纏上你?”
許勁揚顯然還陷在那種緊繃的精神狀態(tài)中,對杜梓櫟這種調(diào)侃式的語氣有些惱怒,他板著個臉問到:“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杜梓櫟笑呵呵地走到許勁揚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袄隙虐?,你這一急,連最基本的感覺都忽視了?!彼种钢髲d說,“你好好看看,好多電腦都還沒關,就連空調(diào)都還開著,明顯是人開溜了嘛,而且溜得還挺快?!?p> 許勁揚一拍腦門,這才明白過來,他憨笑著說:“那你……”
杜梓櫟這時候突然伸手打斷了許勁揚的話,他側著耳朵,好像努力地在聽著什么,然后便撒開腿往大廳里面跑去,沖進了吳總的辦公室。
許勁揚絲毫沒有耽擱,也跟了上去。一進辦公室就看見吳總趴在地板上,手努力地伸向辦公桌,嘴里呼喚著:“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