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茶社的鬧鬼傳說
這兩天茶社的生意意外地冷清,從前的熟客也都很少來了。偶爾一兩個路人路過茶社,都在街道稍微駐足,指著店面悄聲耳語幾句,然后匆匆離去。
戚斌暄看著納悶,前兩天還門庭若市的,也沒怎么的就門可羅雀了,轉(zhuǎn)變也太快了。
等一個熟客路過之時,戚斌暄喊住那人:“李老哥,進(jìn)來喝杯茶啊?!?p> 李老哥看是戚斌暄在那說話,尷尬地笑笑,擺手道:“不了不了,我還有事?!?p> “啥事啊那么急,喝兩口茶又不耽誤幾分鐘,這次我請客,順便問你個事?!?p> 李老哥拗不過,只好說道:“喝茶行,不過咱們在門口喝就行了,我就不進(jìn)店里去了。”
戚斌暄感到奇怪,不過還是滿足了李老哥這古怪的要求。他讓洛紅衣搬了個小茶幾,自己拿了兩個小凳子放在門口,泡了壺好茶,嗯,比較濃的鐵觀音,和李老哥在外面攀談起來。
“李老哥,這兩天熟客都很少來了。我看你路過也是匆匆而過,這是為啥???”戚斌暄心里藏不住事,剛坐下倒上茶就開門見山的問出來自己的疑惑。
李老哥聽后,臉上浮現(xiàn)出糾結(jié)的神色,之后下定決心才說道:“這個,戚老弟啊,這不是我故意說你茶社不好,是私底下都流傳了的,我也是半信半疑的。”
“沒事,您盡管說。我就想知道下原因,怎么會怪您呢?!?p> “嗯,那我就說了啊?!崩罾细绾瓤诓?,之后身子微微前傾,低聲對戚斌暄說道:“現(xiàn)在都在傳啊,你這茶社里面鬧鬼。”
“?。俊逼荼箨厌槍︻櫩筒粊硐肓撕枚嘣?,什么茶品單一了,服務(wù)態(tài)度不好了,茶點(diǎn)太少了,收費(fèi)太,嗯,收費(fèi)太便宜不上檔次了,結(jié)果誰知道是因?yàn)轸[鬼,太出人意料了。
“真的!”李老哥微微提高聲音,但是似乎懼怕茶社鬼怪聽到,提高聲音中又包含著壓抑:“大家都在傳,而且細(xì)節(jié)傳的有模有樣的,不由得人不信。”
“是嗎?都傳了啥?”
“說是三天前的晚上,一個路人路過,透過玻璃看見你的茶社中似乎有個人影,等那人趴在窗戶上查看時候,看見那人一身白衣,蓬頭散發(fā),站在床前,身形似乎是個女鬼,嘴里還發(fā)出呼哧呼哧的恐怖聲音。那女鬼似乎看見路人查看,于是伸直兩個胳膊,像個僵尸一樣一蹦一蹦地跳到跟前,嚇了那個路人一跳,回去就病倒了。你也知道咱們這兒是個小地方,有點(diǎn)事傳的很快,所以咱們老茶客差不多都知道了。咱們老茶客大部分都有點(diǎn)年紀(jì)了,對于鬼神之事,那可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說你這兒都傳著鬧鬼了,咱們哪里還敢來這兒喝茶啊?!?p> 戚斌暄聽了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理了下思路,之后才對李老哥說道:“李老哥,不是我自己為茶社辯白。你也是老茶客了,知道咱這店晚上關(guān)門的時候,窗簾都是拉著的。這窗簾可是不透光的厚窗簾,怎么能夠看見里面有人影呢。而且洛紅衣還在店里住,一個女孩子家,怎么可能晚上不拉店里的窗簾,讓路人能夠在路上看見呢。還有你說那傳言也有蹊蹺的地方。說那女鬼是站在床前。咱這兒開茶社的,一樓是經(jīng)營的地方,怎么會有床呢。床都在二樓三間客房里呢。難道路人是趴在二樓窗戶上看的?”
“咦?聽你一說也對啊,就算小洛一時失誤,忘了拉窗簾??墒窃趺茨軌蛲高^一樓玻璃看見二樓的床呢?難道是折射?”李老哥也是個愛琢磨的人,有疑問也喜歡刨根問底。
“你凈開玩笑,這得折射多少彎才能看見二樓客房啊。要有這技術(shù),澡堂還開不開了。”
“哈哈,你說的是?!崩罾细缫娖荼箨颜f的有趣,也是樂了,隨后問道:“會不會是小洛把簡易床支一樓了?”
戚斌暄想了想,也有這個可能,于是說道:“你說的也可能,喊她問問。洛紅衣,洛紅衣,來下!”
“來了。”伴隨一聲底氣十足的應(yīng)和,洛紅衣來到門口茶桌旁。
戚斌暄將自己的板凳遞給紅衣,又從門口拿了個自己坐下,然后問道:“三天前晚上,你是不是把簡易床支一樓了?”
“沒有?。课抑皇侵Ф沁^道了,你咋知道的?”
“你支過道干嘛?”
“通風(fēng)涼快啊,過道前后有窗戶,一開窗風(fēng)大啊。”
“客房不是安空調(diào)了嗎?”
“嗨,我在村里住習(xí)慣了,開這兒空調(diào),風(fēng)吹得不自在。還是自然風(fēng)好?!?p> “那你那天拉窗簾了嗎?”
“一樓肯定拉了啊,二樓開窗戶的那個肯定沒拉啊,不過晚上都熄燈了,外面也看不見。而且我晚上在這兒值夜你放心,就我這兒身手,肯定不會丟東西的。”洛紅衣大大咧咧的說道。
“那晚上有啥特殊情況嘛?”戚斌暄又追問道。
“特殊情況?”
“就是三天前那個晚上。你有沒有看到什么人或者類似人形狀的東西?”李老哥也開始追問,不過考慮到對方是女孩,不想嚇著她,所以沒提鬼怪的字眼。
“啊,你一提人我倒想起來了,還真有個?!?p> “嘶——”戚斌暄和李老哥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還真鬧鬼啊,不過這姑娘也真夠膽大的,這都不怕。
洛紅衣猶自在那里說著:“那天我正在過道睡覺,聽見窗戶有響聲,俺這兒警覺性多高啊,登時就醒了。于是悄悄站起來,立于床前,定睛查看。只見一個人躡手躡腳打開窗戶,慢慢爬進(jìn)來。我這個高興啊。”
“高興?”戚斌暄和李老哥又同時發(fā)出了疑惑地聲音。
“對啊,咱們習(xí)武之人,平時只是閉門造車,自己練習(xí),難得碰見實(shí)戰(zhàn)。這好不容易來了個闖空門的,能不高興嗎?當(dāng)時我這興奮地睡意全無,就在那里一動不動,等著那人爬進(jìn)來。等那人慢慢走到跟前,離我三四米的時候,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興頭,呵呵笑出聲來。擺了個拳架子,然后一個躍步躍了兩米,就要開始出拳。誰知那人大叫一聲,扭頭就跑,估計是沒想到房里面還有人,之后他從窗戶那一下子就蹦了下來。果然是闖空門的,輕功不錯,二樓想都不想一下子就蹦下來。我從窗戶往下看,那人已經(jīng)連滾帶爬的跑到十字口了,然后拐彎不見了?!?p> 戚斌暄和李老哥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原來如此的了然神色。李老哥問了句:“那天晚上你穿了個什么衣服???”
“我的白色練功服啊,純棉的,寬松舒適,比市場上賣的睡衣好多了?!?p> 戚斌暄問道:“你當(dāng)時擺了個什么拳架子?。寇S步又是怎樣的?”
“就是這個拳架子啊?!甭寮t衣站起來略微退后,雙腿微曲,然后兩肘微曲,左拳在前,右拳在后,立于胸拳。之后兩腿猛地用力,兩腳離地不到五厘米,平躍向前,躍了近兩米才站住,然后右拳猛地?fù)舫觥?p> 戚斌暄叫了聲“好拳法”,之后轉(zhuǎn)頭對李老哥說道:“你看這拳法怎樣?!?p> “嗯,不錯?!崩罾细鐡崃藫嵯掳?,似乎想學(xué)古人輕撫胡須,做出明了真相的經(jīng)典動作,可是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短須。之后,李老哥尷尬地笑笑,說道:“不錯不錯,這架勢,這躍步,果然——”
洛紅衣正等著李老哥夸獎之后,謙虛兩句,誰知道李老哥接著說道:“果然像僵尸蹦的姿勢?!?p> “???”這次輪到洛紅衣疑惑了,看兩人默契地相互笑笑的樣子,問道:“你們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
于是戚斌暄將李老哥剛才說的鬧鬼的傳聞?wù)f了下,洛紅衣這才明白前因后果。戚斌暄問道:“有賊來了,你怎么不跟我說???”
“又沒有偷著東西,而且本來我想打一架呢,結(jié)果啥都沒撈著,我還郁悶著呢,哪顧上跟你說呢?!?p> 三人又聊了幾句,李老哥說道:“我這就跟其他茶友們說下,這故事可夠喝好幾壺了。不過這事情就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靠咱們口頭解釋作用還是有限的,你還得想想怎么挽回名譽(yù)?!?p> 戚斌暄思考了一下,說道:“老哥考慮的還是很全面的。我想了下,你看這個主意怎么樣?”說著戚斌暄跟李老哥耳語一番。
“哈哈,你這個主意夠損的啊?!崩罾细绻恍Γf道:“那好,我給你打聽下那個小偷是誰,住哪?!?p> 第二天,戚斌暄帶著洛紅衣,陪同巡尉司的夏霹靂和相關(guān)捕快及兩個記者去慰問那個小偷。
夏霹靂、戚斌暄一行來到闖空門人士的家中,與慰問對象家人一一握手,親切交談,詳細(xì)了解了慰問對象的受傷經(jīng)過,詢問他的困難和需求,傾聽他的心聲。
夏霹靂對慰問對象表達(dá)了巡尉司的關(guān)懷和牽掛,并表示希望慰問對象痊愈后能夠到巡尉司做客,喝杯茶水,聊聊天簽個字。
戚斌暄送上了慰問的米面油和牛奶,轉(zhuǎn)達(dá)了創(chuàng)客茶社的關(guān)懷,送上了最誠摯的問候和祝福,并留下了一張黑腳安保公司老板秦壽的名片,等慰問對象痊愈后可以去那里碰碰運(yùn)氣,看能不能得到一份工作,緩解經(jīng)濟(jì)壓力。
慰問對象對于夏霹靂和戚斌暄的關(guān)懷表示由衷的感謝,感激涕零,口不擇言,直說是一場誤會,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rèn)識一家人。
在一片友好的氛圍中,夏霹靂、戚斌暄一行與慰問對象揮手道別。第三天,地方報紙以“真情慰問送關(guān)心,關(guān)懷備至暖人心”對此做了報道。
早上戚斌暄早早等在報亭門口,一開門,戚斌暄就上前買了好幾份報紙,并將此報道擴(kuò)印后,掛在創(chuàng)客茶社墻壁上。
之后很長時間,創(chuàng)客茶社的鬧鬼傳說成為了新老茶客最熱門的談資,并成為了創(chuàng)客茶社企業(yè)文化的一個有趣的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