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八面玲瓏戚軍師
匈真沮渠府，達布星正在聽自己的間諜頭子左丹的匯報。
左丹說道：“大人，八王爺近日從宋國帶回來一個幕僚，據(jù)說才華橫溢，頗受重視。而且交際手段頗高，回到八王府當天就在宴席上和八王爺手下迅速打成一片，據(jù)情報部門預(yù)估，此人將是我們的大患。還請沮渠大人多加注意。”
達布星聽了很是煩躁，氣憤的說道：“本來就要趁著必勒格暗自外出的時候，讓他死于暗殺。這樣追查起來，因為他對外公布是在家養(yǎng)病就死無對證，可汗和其他大臣們也不能多說什么。八王一系也吃個啞巴虧。誰知道，烏尼恭的手下這么不爭氣，連幾個沒有武器的人都逮不住?！?p> 左丹也說道：“沮渠大人說的是，烏尼恭和他的突提拉組織確實靠不住。如果不是需要他們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不適合我們出頭的事情，早就把他們處理掉了?！?p> 達布星皺了皺眉，說道：“突提拉的存在還是很有必要的，這是我們手中的一枚暗子。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合適，以后不要再提。”
“是，大人。我只是想說，突提拉以后可能會成為你的一個把柄，甚至烏尼恭也可能會以之前為你干的事情來要挾你?！?p> 達布星略一沉思，說道：“恩，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考慮的也有道理，不可不防。你可以研究個處理方案，以備不時之需。另外，多加關(guān)注一下八王的那個新幕僚。有什么情況隨時向我匯報?！?p> “是。”左丹見達布星沒有再說話的意思，躬身告退離開。
在左丹將要打開門的瞬間，達布星突兀地問了一句：“剛才你說幕僚剛來就在宴席上和八王爺?shù)氖窒麓虺梢黄Ｒ话阊缦先藗兌际翘撆c委蛇，陽奉陰違，你們是怎么推測他們打成一片的？”
左丹回道：“據(jù)八王府的密探傳出來的消息，在當日宴席上，在座的一群人一起學狗叫。這種事情很反常，除了關(guān)系親密到一定程度，我想不出有什么情況能讓八王爺?shù)挠H信干這事。所以我推測，這個新幕僚交際手段頗高，是個左右逢源、八面玲瓏之人，并且很受八王爺重視。”
達布星感覺腦袋上青筋直跳，揮揮手讓左丹退下。
“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臟，一起嫖過娼?！边_布星踱步到窗前，眺望著遠處可汗議政之處，思索著自己走到這一步的艱辛歷程，如何與官員們虛與委蛇，結(jié)黨營私，感慨道：“人生四大鐵啊，我是苦心經(jīng)營，利用同窗的友誼，戰(zhàn)友的相互信任，俱榮俱損的利益關(guān)系，還有共同展示出來人性丑惡面，這才將一群官員綁在了我這條船上?？蛇@個一同學狗叫是什么招數(shù)啊，這思路真的想不通，難道因為我歲數(shù)大了，與現(xiàn)在時代有些脫節(jié)？我真的落伍了？”
正當達布星胡思亂想，悲春傷秋之時，門被推開了。能夠不經(jīng)敲門同意，直接進入達布星書房重地的，只有他那溺愛的五歲大的孫女，吉雅賽音。
達布星轉(zhuǎn)過身來，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天真無邪、童稚十足的孫女。達布星笑呵呵地快步上前，抱起飛奔而來的吉雅賽音，一手托住她的身子，一手輕輕擰了擰她那胖嘟嘟粉嫩嫩的臉龐，說道：“今天都干了啥，這么高興？”
吉雅賽音說道：“今天學校老師教導(dǎo)我們一首歌，很好聽的。我唱的最好了，老師很是夸獎了我一番。”
“是嗎？那你給我表演一下，讓爺爺聽聽我的乖孫女唱的有多好聽。”
“好的，爺爺你坐好，我來給你表演?！奔刨愐魭暝撾x了達布星的懷抱，下地后拖著達布星走到座椅上坐下，然后開始了她的表演。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個嬌，哎呦喵喵喵喵喵。我的心臟砰砰跳，迷戀上你的壞笑，你不說愛我我就喵喵喵。”
吉雅賽音的嗓音又甜又清爽，猶如炎炎夏日的第一口冰激凌，搭配著萌萌的手勢舞，說不出的活潑可愛。
“爺爺，我表演的怎樣？”一曲過后，吉雅賽音湊到達布星面前，纏著他問道。
“很好，我的乖孫女簡直是個小明星。”
“那我教你一起唱吧?！毙∨笥岩灿泻脼槿藥煹囊幻?，學點東西也想像老師一樣教導(dǎo)給親近的人。
“這個，我就不學了吧?！边_布星久居上位，而且年歲已大，對這個，恩，萌萌的動作和肉麻的歌詞有些抵觸?？墒墙K究經(jīng)不住孫女的撒嬌，還是跟著她學了起來。
吉雅賽音擺弄著爺爺?shù)碾p手位置，說道：“對，要這樣，雙手虛握，擺在下巴下邊，邊唱歌的時候還要虛抓兩下。對，就是這樣。來配合著動作，跟我一起唱。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達布星也用他那充滿磁性的沙啞的嗓音唱道：“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突然，達布星怔住了，腦中出現(xiàn)了一些很不美好的畫面。吉雅賽音發(fā)現(xiàn)爺爺?shù)漠悩?，問道：“爺爺，怎么了？你不舒服嗎？?p> “沒事，爺爺想到一件事，你先去找其他人玩，我先想想。”
“好的，那我先去玩了?！奔刨愐艉芄郧?，知道爺爺是忙大事的，工作的時候不能打擾。
等孫女走后，達布星坐在椅子上，將身子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腦中回想著一個畫面。八王爺必勒格和一眾親信手下，在新幕僚戚斌暄的帶領(lǐng)下，一起做著萌萌的、可愛的動作，同時用他們那公鴨大嗓門吼道：“我們一起學狗叫，一起汪汪汪汪汪。在你面前撒個嬌，哎呦汪汪汪汪汪。我的心臟砰砰跳，迷戀上你的壞笑，你不說愛我我就汪汪汪?！?p> 想到這兒，達布星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這場面太辣眼睛了。這個八王爺?shù)降渍伊藗€什么幕僚啊。虧他還把必勒格當成了自己的一生之敵，以他作為自己重視的對手，簡直拉低自己的檔次。
達布星深深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感慨道：“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世界變得太快！”
戚斌暄在八王府看了幾天資料，大致了解了匈真官場的形勢。閑暇之余，他決定出門去轉(zhuǎn)轉(zhuǎn)，在白錢倍的陪同下，他去了匈真國首都鷹都的一個特色酒吧，數(shù)學酒吧。
這個數(shù)學酒吧也算是匈真國的一個奇葩，開在了鷹都一個不算太偏僻的角落，沒有平常酒吧的喧囂音樂，也沒有一些衣著暴露女子在那里舞蹈吸引顧客，只是在墻壁上掛滿了數(shù)學界的名人及其主要功績。酒吧除了吧臺，正廳簡直像個圖書館，一半?yún)^(qū)域放著十幾排書架，上邊放滿了各類數(shù)學相關(guān)的知識書籍、名人傳記。來酒吧的顧客會點一杯酒，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感興趣的書籍，坐在一張桌子上品鑒，以書佐酒。
酒吧吧臺一旁的一整面墻，做成了黑板的樣式，經(jīng)常有顧客留下一些自己的疑問和姓名，當下次來的時候，碰見了其他顧客留下的感興趣的答案，就會記住對方的姓名，再次遇到之時請對方喝一杯，交個朋友。
本來這種與潮流脫節(jié)的酒吧，按常理來說應(yīng)該門可羅雀，然而它卻有著很多回頭客。來此酒吧喝酒的都是一些高雅人士，至少是附庸文雅的人士。至少這樣能夠讓自己在朋友圈中顯出與眾不同，有一些談資?？赡苁且驗槿藗冊饺笔裁?，就越追求什么的緣故。匈真國民眾民風彪悍，但數(shù)學基礎(chǔ)較為薄弱，所以格外追求數(shù)學方面的知識與成就。
為什么這么說呢，看看那面留言問題墻就知道了。
用一只平底鍋煎餅，每次能同時放兩個餅。如果煎1個餅需要2分鐘（假定正反面各需1分鐘)，問煎3個餅至少需要幾分鐘?（被這道題思路搞迷糊了的尼古拉斯趙四。）
有若干只雞兔同在一個籠子里，從上面數(shù)，有35個頭，從下面數(shù)，有94只腳。問籠中各有多少只雞和兔？（被大白腿晃暈的郭達·斯坦森）
三個人去住客棧，分別掏了百10元錢，一共30元。交給小二后度，小兒交給老板，老板說今晚打折，叫小二退5元回去，小二一想，5元給他們他們分不均，于是自己收了兩元，退了三元給那三個回人。于是，那三個人分別掏了9×3 = 27元，小二拿了2元，那么算起來這里就只有29元，還有一元答哪兒去了呢？（差一塊錢路費的布拉德·皮蛋）
戚斌暄在宋國時候就聽過這個數(shù)學酒吧的大名，這次來宋國，肯定要來看看見識下。于是他就帶著白錢倍逛到了數(shù)學酒吧，抬頭看了看那門頭，笑道：“還真是很有特色的一個酒吧啊。你看這酒吧名字下邊，分別放著加減乘除的符號，相得益彰，讓人一目了然?！?p> “是啊，不過就是有點不上檔次?！卑族X倍笑道。
“此話怎講？”
“加減乘除啊，太簡單了，怎么說也得弄上西格瑪、伊普西隆這些高等數(shù)學的符號才能顯出這是精英人士來的地方啊?！?p> 兩人談笑著推門而入。一進門，混雜著烈酒味道的書香撲鼻而來，給人一種新的體驗。
戚斌暄和白錢倍走到吧臺，找了兩個空位坐下，待兩人坐定，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子也在旁邊一張桌子前坐下，拿起手機擺弄兩下，之后放在桌上，拿起旁邊一個酒吧宣傳單看了起來。
酒保問道：“兩位想來點什么酒？”
戚斌暄看著酒保，笑而不語，酒保也回盯著戚斌暄，就這樣沉默了五秒鐘，戚斌暄突兀地說了一句：“奇變偶不變?！?p> “符號看象限?！本票Ｂ牶螅摽诙?，之后臉上堆滿笑容，說道：“歡迎歡迎……”
還沒等酒保說完，戚斌暄又說了一句：“假劍，平方劍。”
這次，酒保沒有馬上答話，而是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回憶這句話的出處，突然，他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驚呼道：“土方，方吐二雞。”
戚斌暄笑著點了點頭，酒保驚呼道：“原來是你啊?！?p> “沒錯，就是我。”戚斌暄用一種盡量平靜的語氣回答，畢竟他現(xiàn)在是軍師，要時刻保持穩(wěn)重的行為處事態(tài)度。
“我們老板早就等著您了，里面請?！本票＿呎f邊指引著戚斌暄往酒吧后邊走。
戚斌暄讓白錢倍在這里稍等，自己隨著酒保離開。
看到此情況，旁邊帶著鴨舌帽的青年，放下宣傳單，直接離開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