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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世公卿

第三十一章 忍盡能忍之事

繼世公卿 十三閑君 2260 2019-10-30 16:55:40

  官道清風(fēng)起,夾雜著淡淡槐花香悠悠飄來,零星碎花散落在這條寂靜的長街上青石板鋪成的寬路也瞬間溫柔許多。

  明承剛鉆出暗牢便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雖然只是過了半日,再見陽光卻有種久違的舒坦。今兒這一天的遭遇可真是堪比打仗,還好,結(jié)局是歡喜的,怎么找也算是躲過一頓嚴(yán)刑拷打。

  想著,心底升騰起一陣小竊喜。

  掩不住的喜悅是要和人分享才好,自踏出牢房那一刻,明承便計劃怎么也得找個地方好好慶祝一番,如今,亙谷、明朗都在身側(cè),不喝個暢快豈不可惜。

  等了半晌方見亙谷出來,明承殷勤的急忙跟上他的步伐,害怕慢一步又讓他給跑了。

  “亙谷公子,今天的事可真要謝謝你,要不,我請你吃飯。”說著,這又靈活的蹦到另一側(cè)。

  亙谷略略瞧他一眼,并無客氣之意,一口回絕,“不要!”

  “那可不行,受人于恩不回報可不是我們明家人的作風(fēng),要不,你來我們明府住,何時想讓我請你吃飯咱們說走就走?!?p>  “不用!”又是一句干凈利落的拒絕。

  “那總得告訴我你住哪兒吧,得空我去看你?!?p>  “不必!”

  不要,不用,不必!在亙谷嘴中似乎吐不出三個字的詞語。表情冷漠就算了,連說話的語氣都是愛搭不理,這明擺著就是不想跟明承廢話。

  可怎耐明承不這么認(rèn)為,這幾次的接觸下來他覺得亙谷是個外冷內(nèi)熱的家伙,要不如此,憑著他倆的交情今日也不會巴巴趕來,為個只見過一面的人求情作證。

  若非明朗又使出“扯領(lǐng)子”的必殺絕技將他拽走,依著那股鍥而不舍的精神頭恐怕是要繼續(xù)糾纏不休的。

  “亙谷公子出手相救,明家日后必會答謝,不過,今日大家都累了,還是各自回府休息的好。”明朗一如既往禮貌有加,就算是客套話也讓對方聽的舒心。

  隨后又微微欠了欠身子,熟練的拽著明承快步走過他身前。

  任憑明承再是戀戀不舍還是被連拉帶拖的帶走,而亙谷終是解脫,毫無留戀的頭也不回走向相反方向。

  “大哥,亙谷從幕山而來在牧川城沒有府邸?!泵鞒袘崙嵅黄?,說話語氣也沒有剛才那么隨和。

  明朗淡淡回了句,“知道!”正當(dāng)手下躁動不安的兄弟想著掙脫出他手之時,又嚴(yán)肅的補(bǔ)充道,“你現(xiàn)在是想去追亙谷,還是乖乖回府想想如何跟祖母解釋。”

  一提到明太夫人明承瞬間老實起來,身上那些不安也都頃刻停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直腦子里浮現(xiàn)的都是回府后罰跪的畫面,若不是瞧他一頭凌亂的長發(fā),還真以為他是個本性沉穩(wěn)的良家公子。

  不過,這次明太夫人并沒有如明承所想那般暴躁如雷,夜幕之時,匆匆從鄉(xiāng)下趕來,聽呈叔將今天的事完完整整陳述完之后,臉上竟浮現(xiàn)出滿滿的擔(dān)憂。

  再加上明承將暗牢中的事添油加醋講完,更是一陣陣的心驚膽戰(zhàn),心疼的拉起他的手一個勁兒關(guān)切的撫摸,和顏慈目不忘上下打量起他的身體瞧瞧有無受傷。

  她明太夫人也是個心氣兒高的貴婦人,自打明承下山便接二連三被官府刁難,這次更是扯出什么玄鷹軍來發(fā)難,再加上兩年前那檔子讓人窩火的事,更是有種被人欺負(fù)無處說的憋屈。

  明家從未如此窩囊過,明太夫人更覺不能容忍,這便忿忿從軟椅上起身,握緊的手杖猛然磕著地面,“是得去討個說法。”說罷便招來呈叔,“去查查如今玄鷹軍誰管事兒,我倒要去問問,我們承兒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押入暗牢審訊?!?p>  一般人哪能像明承這般幸運,從暗牢出來不脫層皮已是萬幸,更別提還要去說理。

  可也是明府不同,家大業(yè)大的有錢人哪能忍得了這口氣。

  呈叔自然是贊同明太夫人,一早便問清了玄鷹軍的那些事,這就趕緊稟告,“太夫人,自從蘇游大將軍殉國后,玄鷹軍便交由郭起掌管,下設(shè)七名三品中領(lǐng)軍分管三萬人馬,不過,現(xiàn)而今真正主事的卻是王上?!?p>  想想寰王姜殤還真是幸苦,朝政大小事務(wù)一應(yīng)過問不說,就連軍隊也要親自下場管理。以前,軍隊這攤子都是蘇游說了算,姜殤作為最高統(tǒng)治者享有決策權(quán)和調(diào)兵權(quán)便可,什么軍隊如何編制,軍餉如何發(fā)放,每年入秋后的士兵招募如何開展,雞毛蒜皮的鎖算小事才不會打擾到他的清休。

  姜殤自己也定是苦惱吧,偌大的軍營找不出一個能代替蘇游的人,到底是人才稀缺還是他依然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怕是也只有寰王自己明白了。

  可郭起心里何嘗又是滋味,不過一個有名無份的傀儡,身為武將身負(fù)的職責(zé)都難以得到施展。

  這也都是題外話。呈叔說的清楚可明太夫人也不能真的去勤政殿找姜殤理論。他們明府早在兩年前那場戰(zhàn)役后便和宮廷沒了來往,即便這兩年朝中沒少派人送禮寒暄,可他明府卻曾未因著這些小恩小惠而進(jìn)宮謝過禮。

  落暉關(guān)道,不僅是姜芷心中隱隱發(fā)痛的傷疤,對于明家來說,更是一段不愿再去回想的記憶。

  自落暉成往事,鮮少有人再去重提。

  明太夫人當(dāng)然咽不下這口氣,可一想到要和那姜殤打交道也便少了些火氣,來回咂摸一番更覺沒有追究下去的必要。

  參雜著各種滋味的目光默默定在明承身上,他自然是要繼承明家基業(yè)的,而曾經(jīng)的少將軍威風(fēng)也只能是過往,若真要一切從頭再來,和官家萬萬是不可再來往了。

  明太夫人一咬牙,還是決定暫且放下那些委屈,莫讓明承再成了焦點,以后有機(jī)會必將一并討回。

  輕輕甩袖將堵在胸口的那團(tuán)氣全然拋諸,悠然又重新坐了下來,“如今玄鷹軍是自顧不暇,我們明家也不想再與他們有何瓜葛,此事,就到此為止?!泵魈蛉说恼Z氣中帶著些許無奈,頓了頓又換了個語氣沖著明承說道,“承兒啊,明日起你便學(xué)學(xué)如何管賬,這明家的事務(wù)也是該慢慢轉(zhuǎn)到你手里了?!?p>  剛還義憤填膺的說著報仇之事,明承也早已燃起斗志定要為自己討個說法,可一念間,剛才的憤怒全然不再,轉(zhuǎn)而說起了家務(wù)事。

  明承有些恍惚一時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彎,可一聽到“管賬”二字,不覺兩眼抹黑,雙耳也是響起陣陣轟鳴。

  他剛從十二歲學(xué)童那一世解脫,還想著做個一身輕松的不羈公子,沒成想現(xiàn)在又要被逼“學(xué)習(xí)”!

  這種事可不容開玩笑,他嚴(yán)肅且認(rèn)真的搖起頭,干脆利落的左右晃動活像個撥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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