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州將火把湊近了點,在邱鎮(zhèn)海身前蹲了下來:“如何,本座這毒藥的滋味兒還不錯吧?”
“你還有閑情管我?飛沙觀近在眼前,還是先看好自己的身家性命!”邱鎮(zhèn)海瞪著林越州,咬牙切齒道。
“你是說六老星嗎?”林越州突然笑了起來,火光照著他的臉,陰晴不定,看著讓人心慌,“說起來,六老星和你一樣,也被本座拿下了。”
“這不可能!”邱鎮(zhèn)海不可置信道:“雖然煉氣六層中期的實力在我面前還不夠看,但是你秦陽觀何德何能拿得下六個同等修為的長老?就憑你?”
“這你不用知曉,本座有一事不明,”林越州盯著邱鎮(zhèn)海的眼睛,說道:“自從兩年前左弘光突破到煉氣六層巔峰,我下四觀彼此制衡局面就此打破,雖然如此,近兩年來卻一直相安無事,但本座不解的是,你云鶴觀排在齊木飛沙之后,居然做起了出頭鳥攻打我秦陽觀,是何道理?”
邱鎮(zhèn)海右手摸著失去左臂的痛處,嘆道:“下四觀就只有你秦陽觀軟弱可欺,不趁著左弘光出關(guān)之前盡可能擴張實力,難道等將來被他魚肉?”
“就算你擴張了實力,左弘光突破煉氣九層,你拿什么抗衡?就靠著幾個煉氣六層長老,和你這煉氣八層都不到的觀主?”林越州搖頭嘆道:“事到如今還不說實話,那封信究竟是誰寫的?”
“你知道了?”邱鎮(zhèn)海睜大眼睛,林越州冷笑道:“不然就你云鶴觀的實力,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兩敗俱傷不說,自己也落了個身受重傷,身陷囫圇的下場!難道你邱鎮(zhèn)海沒長腦子!”
“也罷,實話實說了吧,信是宗主寫的,她以清君側(cè)之名,讓我攻打秦陽觀。”林越州聽邱鎮(zhèn)海說完,先是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邱鎮(zhèn)海,宗家名存實亡,我下四觀何時將宗家放在眼里!說吧,江幼嬋給你了什么好處!”
“果然瞞不過你,”邱鎮(zhèn)海知道,在這個狡猾陰險之人面前,扯謊是不可能的,他從懷中摸出一張信,交到林越州手中:“你自己看吧?!?p> 林越州展信一看,果如邱鎮(zhèn)海所言,字跡娟秀,卻是出自宗主江幼嬋之手,“有意思,看來宗主這小女娃野心不小?。 ?p> 林越州繼續(xù)看了下去,在看到末尾的時候,突然瞪大了眼睛:“筑基丹方?”
他仿佛不可置信般,又看了幾眼,沒錯,切切實實寫著筑基丹方,甚至在下邊還寫上了煉制筑基丹所需的材料和煉制手法!
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震驚后,林越州冷靜了下來,冷笑道:“筑基丹何等寶貴,宗主居然會將筑基丹方給你,真假暫且不論,其上的藥材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林越州將信納入懷中,對邱鎮(zhèn)海笑道:“享了不該享的福,得吃不該吃的苦,邱觀主,保重!”
說完他起身將火把往墻上托架一搭,撐起油紙傘,縱身跳了出去,留下邱鎮(zhèn)海一人怔怔地看著滿室柴禾,默然無語,緊接著便是沉重的嘆息。
林越州將地洞重新掩蓋,緩步往觀中走去,沒想到從血仇之人那得到了了不得的消息!而且還有了筑基丹方!
筑基丹方上的藥材多屬稀罕之物,瀝水郡內(nèi)是否存在,他并不清楚,但有些藥材卻連百金方都沒記載。
如他先前所言,這單方真假尚未可知,而且他沒想到,江幼嬋竟然使了個驅(qū)虎吞狼之計,讓秦陽、云鶴兩觀彼此付出數(shù)十條人命的代價!
而今日之前,誰人將她這一介女流之輩看在眼里!以她小小煉氣六層巔峰的修為,就是最為弱小的秦陽觀前觀主王守旭都能輕松捏死她。
但就是這么個不起眼的小宗主,此刻卻在局外伸出了手,攪動著下四觀的渾水,林越州自己也成為了局中之人。
但易地而處,若自己是宗主,眼看著分觀崛起勢不可擋,自己修為不足以壓制,能做的可不就是挑撥離間么,讓分觀們彼此爭斗,斗得越久,傷亡越是慘重,休養(yǎng)生息的時間就越多,還可坐收漁翁之利!
林越州心中生起警覺,這個江幼嬋,不可小覷!看來以后也得多注意下宗家那邊的動靜了。
揉了揉雙眼,林越州回到了房中,連日來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一直繃著的心弦,此刻才松弛下來,沉沉睡了過去。
一晃數(shù)日,藏狐山天竹嶺的某處亭子中,印南正盤膝打坐,一道道粘稠得有如實質(zhì)般的白色靈氣,圍繞著他的周身旋轉(zhuǎn)不停。
他的修為正日復(fù)一日,朝著煉氣八層巔峰而去,若能在左弘光突破之前,自己先行突破,那便是最好,但他心知,這不過是個幻想罷了。
正在他心念翻轉(zhuǎn)的時候,一名弟子手持書信跑來,朗聲道:“啟稟觀主,齊木觀來信!六位長老也傳回消息。”
“齊木觀!”印南睜開了眼,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左弘光這小子突破了?!這不可能!才過去半年時間,怎么會這么快!
他匆忙將信展開,掃了幾眼,登時勃然大怒,一掌將身旁的安幾砸了個粉碎,嚇得弟子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不知觀主為何發(fā)如此大的火。
“欺人太甚!豈有此理!”印南怒火中燒,但又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左弘光的修為在那擺著,但現(xiàn)在還不到發(fā)難的時候,沖竅玄丹必須出其不意的使用,才能收到奇效,甚至將那小子斬殺!
“觀主,我等辦事不利,沒能先齊木觀一步拿下秦陽觀,請觀主責(zé)罰?!眲⒃讕缀鹾托偶昂竽_到來,他心急火燎得趕來見印南,若是慢上一步,露了馬腳,可就要為此事丟了性命。
“你下去吧!”印南對跪倒在地的弟子說了一句,黑著臉問道:“齊木觀長老當(dāng)真已經(jīng)到了秦陽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確實如此,田子平親自坐鎮(zhèn)秦陽觀,叫囂若是我等敢再出手,立即宣戰(zhàn),”劉元白額頭有些汗珠,苦澀道:“我等六人不敢貿(mào)然給飛沙樹此大敵啊!”
印南哼了一聲,怒道:“本觀之?dāng)持挥旋R木觀而已,秦陽觀沒拿下便算了,你等六人抓緊時間修煉,左弘光那小子出關(guān)之時,必然有一場硬戰(zhàn)!只要拿下那小子,到時候瀝水郡就是我飛沙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