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不覺得自己太過輕率了么?”林越州心生警惕,先前在老蛇山還對自己出手,一副殺之后快的模樣,轉(zhuǎn)眼間就尋求自己的幫助,這翻臉的速度就是天公都有所不及啊。
不過,這等面厚心黑的程度,當(dāng)真不能令人小覷,見林越州始終顧左右而言他,江幼嬋心中氣惱,冷聲道:“飛沙觀的威脅才剛過去,林觀主已經(jīng)忘了么!”
“呵呵,”林越州聞言,回之以冷笑,“這多虧了宗主在背后挑唆云鶴觀,否則本觀如何會落到今日下場!”
“此事你可有憑據(jù)!”江幼嬋心中微愕,面上不露聲色,她冷哼一聲,望著周遭忽左忽右傳來的聲音,耐心在逐漸消耗殆盡。
“本座只是猜想罷了,不過估計八九不離十,”林越州自然不可能將云鶴觀的情況告知于她,江幼嬋聞言冷笑:“你也說了,只是你的猜想而已,不過本宗希望你明白,齊木觀的左弘光隨時都可能出關(guān),屆時瀝水郡必定開始兼并征伐,你若不與本宗聯(lián)手,只怕難逃滅門之劫!”
“宗主說得倒也是事實,不過宗主如今修為連印南都比不過,本座又為何要幫你?幫你又有什么好處?”宗門之間向來只有利益,沒有情誼,若是對方只想憑著一件無影披風(fēng)就讓自己結(jié)盟,這是把他林越州當(dāng)傻子了。
老狐貍!江幼嬋心中對林越州下了評價,這人修為不高,卻一副謀定后動的模樣,謹(jǐn)慎至極,看來輕易是騙不得他了,原本想讓秦陽觀在未來作為先鋒炮灰的存在,現(xiàn)在看來,必須得給些見得著的好處才行,江幼嬋話鋒一轉(zhuǎn)道:“好處自然是有!若你助本宗統(tǒng)一瀝水郡,本宗的試煉便算通過了,屆時本宗會回到宗門之內(nèi),瀝水郡煉氣宗的宗主之位就交給你!”
“宗門?!”林越州神色一變,不再隱藏,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江幼嬋身前十丈開外站定,“你不是本郡修士?”
“嗯,”江幼嬋點了點頭道:“本宗是渡生門弟子,幾年后將有個大機緣現(xiàn)世,數(shù)個二品宗門都將參與其內(nèi),為了爭取這個出征名額,宗門內(nèi)安排本宗到瀝水郡試煉,若本宗勝出,屆時可代表渡生門參與到那個機緣的爭奪之中!”
聽著江幼嬋的話,林越州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渺小之感,不曾想,瀝水郡這群雄割據(jù)之地,各觀觀主是何等心高氣傲之輩,在郡內(nèi)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可就是這樣威風(fēng)凜凜的存在,在渡生門那,卻成了門中弟子的試煉對象,瀝水郡則成了磨煉弟子的修煉場所。
真是諷刺!
林越州心中突然冒出一股無名的怒火,冷笑道:“既然是上宗弟子,你這修為也太不堪了吧!”
“你說什么!”江幼嬋雙眼含煞,剛想發(fā)怒,突然又釋然了,笑道:“若在宗門內(nèi),本宗修為的確比不上門中翹楚,不過總有一天會追上他們的!”
倒是沉得住性子,林越州心中對江幼嬋又高看了幾分,不因三言兩語而動怒,這份心性方能成事。
對方需要自己幫忙,未必不是將自個當(dāng)做消耗齊木飛沙兩觀的棋子,如今東面云鶴觀不愁意外,北面就是宗家,西面飛沙觀有自己的眼線,若是和對方聯(lián)手,倒也不失為一個穩(wěn)妥的法子。
現(xiàn)在秦陽觀的外部環(huán)境太復(fù)雜了,若是能和宗家聯(lián)手,讓宗家抵御來自齊木飛沙兩觀的威脅,卻是不錯!
“好!此事本座答應(yīng)了!”林越州總算做出了決定,江幼嬋不禁喜上眉梢,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立誓吧!”
她雙手結(jié)了個手印,但見一抹明黃的靈力突兀地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林越州心中暗暗驚奇,只聽江幼嬋聲若嬌鶯,唱道:“福生無量,天尊為證,今江幼嬋與林越州盟誓,互為攻守同盟,若違此誓,修為再無寸進(jìn)!”
話畢,只見那股明黃的靈力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在江幼嬋頭頂繞了三圈,又朝林越州頭頂繞了三圈,最后直沖上天,消失不見!
“該你了!”江幼嬋立完誓,仿若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整個人放松下來,林越州依樣畫葫蘆,起了誓,只不過他的靈力是藍(lán)色的。
“有了道誓約束,如今我等可以開誠布公了,”江幼嬋將面罩扯了下來,滿頭青絲如黑色的流水般傾斜而下,借著熹微月光,映襯得她唇紅齒白,風(fēng)華無雙!
林越州一時間有些震撼,不過很快收斂了心神,江幼嬋不由笑道:“不愧是老家伙,這份定力不錯,絕大多數(shù)男子見到本宗面容,都一副豬哥模樣。”
“呵,本座從不以貌取人。”林越州朝她走了過來,說道:“說吧,你準(zhǔn)備后面怎么做?”
“其實先前你說得不錯,云鶴觀的確是受了本宗指示,當(dāng)然也給了不小的好處,邱觀主那邊倒可算自己人,不過齊木飛沙兩觀不好解決?!?p> “本宗問你,你的修為為何提升的如此之快?”江幼嬋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一個先前不顯山露水的長老,短短時間內(nèi)就突破了這么多,令人吃驚。
“自然是王觀主留下的攝靈丹了,若無此物,又怎會突破的這么快?!绷衷街輿]有隱瞞,江幼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搖頭道:“其實本宗先前也有所猜測,修行一途,得靠自己,丹藥終歸是外物,在我渡生門內(nèi),是無人服用此藥的,本宗沒曾想本郡也有了這東西,是從襄城買來的吧?”
“是,迫不得已為之罷了,”林越州無奈,孫宜然這么說過,江幼嬋也如此說法,但形式比人強,逼著你用藥,“宗主可知印南從外購得【沖竅玄丹】一事?”
“嘻,如何不知,這正是本宗透露給他的消息?。 苯讒冉器镆恍?,林越州瞪大了眼睛,說道:“為了讓我下四觀互相爭斗,宗主真是煞費苦心?!?p> “不過,也幸虧宗主你走了這么一手棋,本座才有了機會?!苯讒嚷犃衷街葸@么說,一時間有些迷惑,只聽林越州繼續(xù)道:“本座準(zhǔn)備將修為提升到煉氣七層后,去藏狐山走一遭,偷出【沖竅玄丹】!”
“什么?!”江幼嬋低聲驚呼,搖了搖頭:“你是瘋了不成?那藥物只能暫時提升修為半個時辰,完全是個雞肋,你偷它做什么?!”
“本座向來不做無把握的事,宗主放心,屆時你只需吸引印南的注意即可!”林越州又將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說了一通,二人商量完畢,一前一后,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