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把夏苒的三位舍友，還有她們的男友安置好，已經(jīng)是晚上近十二點。
他開車載著也喝得暈乎乎的夏苒，回友誼酒店的路上，還遇上了查酒駕的交警。
好在秦昊消化能力強大，身體的新陳代謝快速，連莉莉都沒有動用，喝進肚子里的那些酒，早就變成了能量消耗一空了。
交警自然是沒查出什么違反交規(guī)的問題。
把車停在友誼酒店的停車場，秦昊就發(fā)現(xiàn)夏苒已經(jīng)像小豬一樣睡著了。
他只好一手攬住夏苒，讓她趴在自己肩頭睡著，一手提著她的包包，進了酒店。
來到電梯前，秦昊發(fā)現(xiàn)有兩個穿著緊身單衣，一高一矮的長發(fā)苗條女孩，也在等電梯。
京城這么冷的天氣，穿著這么單薄的衣服，這真是要美麗，不要溫度的瘋狂女孩，
秦昊暗自嘆了一聲，出于禮貌，沒有細細打量她們。
只是，秦昊從她們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味道。
有些怪怪的清幽香味。
這味道一入鼻，他就頭腦略一昏沉，隨即就像吃了芥末般，有一種渾身激靈通透的感覺。
這感覺讓秦昊有些欲罷不能，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吸鼻子。
“哎，這個家伙抱著一個喝醉的女孩，是不是就是我們聽說的那種，酒吧撿尸？”
這聲音鶯鶯脆脆的，就鉆進了秦昊的耳朵。
他忍不住腹誹，這么毫不遮掩的議論別人，真是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
秦昊不滿的瞄了她們一眼，作為警告。
誰知這兩人視而不見，繼續(xù)議論，“這女孩的打扮和酒吧里的那些女人不一樣，簡樸保守了許多，應該是大學生?！?p> 就在秦昊準備發(fā)作之際，電梯來了。
他按耐住脾氣，進了電梯，那兩個女孩也跟著一起進了電梯。
秦昊隨手按下房間所在樓層的數(shù)字二十一，想著別人可以沒素質，自己可不能沒禮貌，客氣的詢問道：“你們到幾樓？”
意外的，沒有回應。
秦昊轉頭看向站在電梯斜對角落里的那兩個女孩。
他有些訝然的發(fā)現(xiàn)，這兩人的五官，真是精致，就像用玉石雕刻出來的。
只是，她們的臉色非常的蒼白。
這就不是正常人的那種白，也不是化妝的白，是令人有些心驚的白，只比那種白化病患者的白，稍微弱了一些。
秦昊甚至能看到，那肌膚下鮮紅血液在血管里的流動。
這過白的肌膚，還有異常精致的五官，讓她們看上去不太真實。
少了一點人氣，更像是還沒有上過釉色的瓷娃娃。
或許，這是某種疾病的緣故！
想到這，秦昊態(tài)度和緩的再次詢問：“你們到幾樓？”
兩個女孩仿佛是第一次察覺到電梯里還有別人似的，有些驚嚇的身體一顫。
個子矮一些的女孩，更是夸張的躲在了高個女孩的身后，身體縮成了一團。
高個女孩膽子就大了許多。
她盯著秦昊的眼睛，一臉小心翼翼的問：“你能看到我們？”
秦昊禁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這是一直沉浸在國外的萬圣節(jié)里走不出來，還是段子看多了？
竟然還想著在電梯里，裝神弄鬼的嚇唬人。
秦昊懶得再搭理這兩位神經(jīng)病，等電梯到了二十一層停下，直接走了出去……
一夜無話。
翌日上午九點，在前往協(xié)和醫(yī)院的路上，秦昊接到了盧旻的電話。
接通之后，他首先開口祝賀：“盧老師，祝賀您又成功完成了一例高難度顱腦手術?！?p> 盧旻在電話里哈哈一笑，道：“你這是變向的夸自己呢。”
“這個手術方案可是你想到的，我只不過是按照你的設想，操作了一番而已?！?p> 秦昊輕笑道：“對顱腦手術來說，主刀者的功勞總是最大的?！?p> “手術方案可以苦思冥想，也可以靈機一動的想出來，但這手術可不是隨隨便便一位醫(yī)生上手就能做的。”
對于秦昊的恭維，盧旻顯然很受用，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更爽朗了一些。
“好了，秦昊，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了?！?p> “我還沒糊涂，到了我這種程度，手術技巧是不可能再有進步了，只能通過更加完善合理，更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手術方案，來降低手術難度?！?p> “這例手術，如果沒有你提供的這個方案，我是真的不敢接手的?！?p> “所以，這次手術的成功，你的功勞有六，我只占到了四?！?p> 盧旻又換了一個話題，道：“你的體檢，目前已經(jīng)出來的數(shù)據(jù)表明，你的身體非常的健康，后續(xù)的分析數(shù)據(jù)，在我看來也沒什么大問題?！?p> “現(xiàn)在就等你的精神評估報告了。”
停頓了一下，盧旻又接著道：“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外科醫(yī)生，要有一顆大心臟?！?p> “秦昊，你能熬過那么長時間的疾病折磨，這表明你的心性，還有堅韌，都是沒有問題的。我很看好你。”
秦昊輕笑道：“謝謝老師看重，希望能順利過了精神評估這一關?！?p> 在通話的最后，盧旻又把今晚聚會的具體時間和地點，告訴了他……
上午十點，秦昊準時來到了協(xié)和醫(yī)院精神科唐主任的辦公室。
唐主任，唐珺，女，今年四十五歲。
在秦昊看來，保養(yǎng)很不錯的她，猛看上去也就是三十歲出頭。
沒有穿白大褂的唐珺，根本不像是一位醫(yī)生，更像是一位容貌氣質俱佳的職業(yè)麗人。
簡單認識后，唐珺打量著秦昊，關切的詢問：“秦昊，你看上去有些疲憊？”
“這是因為緊張今天的會面，昨晚沒有休息好？”
秦昊自顧自的躺在了放置在辦公室中央的一張軟榻上，道：“是沒有休息好，不過并不是因為緊張擔心今天的精神評估！”
昨夜，他又被莉莉催促著接受了一次戰(zhàn)機模擬訓練。
秦昊可以把只看過一眼的一人容貌，近乎完美的復制出來。
但是面對瞬息萬變、危險頻出的戰(zhàn)機訓練，盡管采用的是思維操作的方式，卻依然做不到應對自如，問題多多。
用莉莉的話來說，這主要存在兩個原因。
一是，他的大腦運轉反應速度，還不夠快。
秦昊經(jīng)過了基因重塑，大腦具備了高速運轉的硬件條件，但是面對在地球生活一二十年養(yǎng)成的緩慢處理事務的思維習慣，還是很不適應這種高頻運轉的狀態(tài)。
這就需要他持續(xù)不斷的加強訓練，讓自己大腦逐步適應“正?！钡乃季S運轉模式。
二是，產(chǎn)生干擾的雜念太多。
在公路上開車偶爾走個神，都可以撞車，更何況是這種一秒就飛出去幾百幾千千米遠的宇宙戰(zhàn)機了。
而且思維操作的方式，更是容不得絲毫紛擾、
秦昊對這種思維操作的方式也很不適應，雜念太多，一個不留神，思維就溜號掉線了。
言而總之，秦昊就是任重而道遠，需要堅持不懈，多多努力。
秦昊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更加舒服的躺在軟榻上，問：“唐主任，我看影視作品上演的心理咨詢和治療，都是病人舒舒服服的躺在類似的軟榻上?！?p> “是不是就是我這樣？”
唐珺拿著一平板電腦，在軟榻旁的一沙發(fā)椅上坐下，輕笑道：“基本上都是這樣。”
“舒服的姿勢，可以讓一人身心放松，消除對咨詢和治療的抵觸情緒，更容易讓我們引出內(nèi)心隱藏的問題?！?p> 秦昊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說：“唐主任，我現(xiàn)在舒服的都想睡覺了。”
“我們開始吧，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心理問題?！?p> 唐珺歪著頭看著秦昊，淺笑道：“秦昊，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別?！?p> “你這略有不羈的表現(xiàn)，可以解讀為對內(nèi)心緊張的掩飾?！?p> “但在我看來，你是真的不緊張?！?p> “所以，你這個表現(xiàn)，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對今日的會面，表達內(nèi)心的不以為然?！?p> 她正色的道：“秦昊，我需要告訴你，我對你的評價，可是有一票否決權的?！?p> “我這里不通過，你破格錄取的事情，就不得不停止了?！?p> 秦昊翻身，正襟危坐在軟榻上，道：“唐主任，我這個樣子，足夠顯示我的重視了吧？”
唐珺輕輕的搖搖頭，道：“恰恰相反，你這種敷衍的迎合，讓我更加堅定我的想法。”
“秦昊，你這是心有所恃??！”
“是盧教授對你的看重嗎？”
她盯著秦昊表情，繼續(xù)詢問：“是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
“還是有什么內(nèi)幕交易？？”
“或者是，在失蹤的一年多，你擁有了別人想不到的強大底牌？”
秦昊迎著唐珺的眼睛，說：“唐主任，我知道作為心理醫(yī)生的您們，都是通過病人的各種細微反應，來適時修訂話術，挖掘病人內(nèi)心的秘密。”
“我不得不提醒您，這一招用在我身上是沒用的。”
“那疾病帶來的持久疼痛和折磨，讓我神經(jīng)大條和堅韌了許多，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很好的隱瞞我的真實想法?！?p> 唐珺頜首道：“你說倒是實話，我確實沒從你身上得到有效的反饋?！?p> “那我就換一種開門見山的方式?！?p> 停頓了一下，她忽然詢問：“秦昊，你從醫(yī)院瞞著家人和醫(yī)生溜走，當時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唐主任，您可真是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秦昊回憶了一下，表情復雜的道：“面對日益增加的疼痛，而醫(yī)生卻只會千篇一律的說，正在研究，很快就有結果了，要堅持?！?p> “那種希望一點點變成的絕望心情，還有對自身痛苦的巨大恐懼和無力感，估計沒有人會真正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