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有力的一聲,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那站在墻角處的男子身上。
阿丑邁步上前,跪到宮政面前。
“我有辦法可救四夫人”
她盡量低著頭來掩蓋額頭處不斷涌出的汗珠。
“你是誰?”
“我是……。”
阿丑猶豫一下轉(zhuǎn)而繼續(xù)說:
“我是能救四夫人之人?!?p> “本座憑什么相信你?”
“就憑您對四夫人的情,四夫人如今已經(jīng)斷氣,主上不如讓小人一試,若四夫人能醒皆大歡喜,反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p> “好,本座喜歡有膽識的人,給你這個機(jī)會,本座到要看看你如何救?!?p> 阿丑的心跳伴著宮政走近的腳步聲,越來越快。
“不可!”
“小人所行之法乃是祖?zhèn)?,不可示人,還請主上見諒?!?p> “好,所有人,退下?!?p> 這個低頭的人,給了宮政太多的意外,但宮政還是如了她的意。
“等一下……,小人要夏邑留下給小人打下手,這樣也可讓他將功贖罪?!?p> 那雙眼睛緊盯著阿丑,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不要負(fù)了本座對你的希望才好?!?p> 這每一個字咬的有多緊,阿丑的手便攥的有多緊。
聽到宮政走遠(yuǎn)的腳步聲,阿丑才敢站起,她急忙跑到夏邑身邊,將夏邑扶起。
“你傻啊,不想活了!”
夏邑沖著阿丑小聲的罵著,與其說罵不如說緊張,擔(dān)憂。
阿丑沒有理會夏邑,走到四夫人床頭,拿起藥箱里的小刀,急忙將它遞給夏邑。
“爹,快動手吧,行不行就靠它了?!?p> 接過阿丑手里的小刀,夏邑一臉的不解。
“你這是要做什么?”
“在家時你不是說可以割喉嗎?快動手啊!”
“哦哦哦,好好好?!?p> 夏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來到四夫人的床前。
阿丑在一旁一邊打著下手,一邊默默的祈禱。
屏風(fēng)外,宮政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一會兒坐下,一會兒又在屋中轉(zhuǎn)個不停,剛才的藍(lán)衣侍衛(wèi)見宮政的眼色快步走到宮政身旁,將耳朵湊近宮政。
“你覺得她能活過來嗎?”
“主上放心,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回天乏術(shù)?!?p> 宮政憂愁的面色中,那雙眸子卻有一絲得逞的猖狂。
侍衛(wèi)還未退到一旁,就聽到屏風(fēng)內(nèi)傳來驚喜的聲音。
“喘氣了!喘氣了!”
“不負(fù)主上所托,四夫人喘氣了!”
阿丑急忙跑出來,跪倒相告。
宮政與侍衛(wèi)互看一眼,便快步走進(jìn)屏風(fēng)。
“太好了,太好了!”
只有阿丑一人跪在屏風(fēng)外不斷順著胸口的氣。
“歡兒!歡兒!”
宮政坐在床的一側(cè),喚著床上的女子,女子雖然未醒,但看起來呼氣平穩(wěn),應(yīng)是無礙。
“主上,四夫人已經(jīng)無礙,過一會兒便會醒來,只要好好靜養(yǎng),相信很快便會痊愈?!毕囊卦谝慌愿秸f著。
宮政點了點頭,便起身走出屏風(fēng),其他人也急忙跟從。
宮政坐到一側(cè),看著還跪在地上的人,他雖穿一件粗布衣衫,但整潔干凈,頭發(fā)高束,一副男子裝扮,因頭低垂著,看不清長相。
“把頭抬起來,讓本座看看?!?p> 阿丑猶豫了一會兒,想了想應(yīng)是與自己說話。
“小人不敢,小人相貌丑陋,怕嚇到主上。”
“哈哈哈哈,難道我宮政會被一個男子的容貌嚇到?”
“本座倒要看看會有多嚇人。”
阿丑強(qiáng)迫自己一點點的把頭抬起,但她不敢看宮政,眼睛不自覺的看向墻頂。
當(dāng)看到那片褶皺的疤痕的時,宮政還是忍不住將目光轉(zhuǎn)到一旁,那眼神像極了吃飽飯后看到長毛的剩菜。
“你叫什么?”
“小,小人阿丑”
“人如其名”想必這是所有人在心中低語的。
“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
“小,小人是夏郎中的女……,兒子!”
想到自己的裝扮,阿丑急忙改口,本來夏邑以女子身份為由不準(zhǔn)阿丑來,可阿丑卻扮上男裝偷偷的跟來,此刻便也只能如此說了。
“多大了?”
“18?!?p> “好,好啊,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竟能在須臾之間使人起死回生,該賞!”
“謝……,謝主上。”
“夏郎中也是育子有方?。 ?p> “主上繆贊。”
“如此奇才,流落民間豈不浪費,從明日起,夏公子便搬到天盡頭吧,做本座的貼身侍郎,有夏公子這樣的奇才照料,本座的身體便也放心了?!?p> 這慢悠悠的話語卻驚了幾人的心。
宮政話音一落,阿丑急忙伏地婉拒。
“阿丑愚笨,不敢照料主上?!?p> “不可呀主上,小兒年幼,恐怕不能照顧好主上啊!”
夏邑也慌張跪下說情。
“此事就這么說定了,夏阿丑,明日午時本座在醉落閣等你?!?p> 宮政留下一句話便與侍衛(wèi)匆匆離去哪里會給阿丑多說話的機(jī)會。
“主上,用不用屬下去查查這個夏阿丑。”
宮政剛走出去,那侍衛(wèi)便貼近宮政身側(cè)。
“不可放過蛛絲馬跡?!?p> 宮政的眼神中透著一種恨不得將人剝皮抽筋的狠辣。
“爹,爹,你和我說句話啊!”
阿丑快步追趕走在前面怒氣沖沖的夏邑。
“別說了,我怕這是最后一句?!?p> “我……,我怎么會想到事情會怎樣??!”
看著夏邑越走越急的身影,阿丑突然站在原地。
“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活著回來?!蹦菑埻媸啦还У哪?,終是露出了一絲正經(jīng)。
夏邑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男子裝扮的少女,她眼中的委屈就像閘門后的洪水,無論怎樣的洶涌都要生生的擋回去。
“阿丑啊,你娘死的早,從小你又受了那么多委屈,爹想給你最好的一切,可爹沒本事?!?p> 夏邑摸著阿丑臉上的疤,那樣的輕柔好像摸著上古的碧玉。
“爹什么也不求,爹只想你活著,快樂無憂的活著?!?p> “爹已經(jīng)失去你娘了,爹什么都沒有了,爹只有你?!?p> “好了老頭,快回家吧,我想吃燒苦菜了”
阿丑摟著夏邑,又換上一副沒心的樣子,她不想讓夏邑再說下去,更不想念起曾經(jīng)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