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您怎么知道會有鴿子???”
阿丑看著宮政,一臉傻笑。
“主上,這種信鴿特別蠢,但烤起來特別好吃,屬下這就去把它烤了!”
看著宮政一點點沉下去的眸,阿丑要挪動的腳被迫定在原處。
“看到它腿上的信了嗎?”
阿丑順著宮政的視錢,取下信鴿腿上的紙條,將紙條遞給宮政,而宮政卻并沒有接。
“你可識字?”
阿丑猶豫一番轉(zhuǎn)而張口。
“略知一二?!?p> “讀?!?p> 阿丑松開鴿子,小心翼翼的打開紙條。
“峨眉……?!?p> 看清后面的字后阿丑急忙將紙條扔到一旁,雙手捂上眼睛。
“主上饒命,屬下什么也沒看見?!?p> “你怕什么?”宮政那雙凌厲的雙眼陰狠的射向阿丑。
“主上,屬下只是個郎中,武林之事屬下不想?yún)⑴c其中?!?p> “那是以前,進了這天盡頭你就是進了武林?!?p> “繼續(xù)讀。”
宮政緩身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茗茶無聲,人心無靜。
阿丑抬頭看了看宮政,不敢違背,只好繼續(xù)讀信上的內(nèi)容。
“峨眉左靈,早除?!?p> “這峨眉的細作還真是殺之不盡,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看不如你把天下的人都殺了,這樣就一個細作都沒有了?!?p> 在心中罵完,阿丑才小聲的說道:
“主上,屬下覺得不如先休息吧,明日在解決?!?p> 看著宮政殺人的眼神,阿丑再一次賠笑。
“屬下就是負責照顧主上的身體的嗎,所以自然要…要關心主上?!?p> “罷了,給本座寬衣。”
“謝主上!”
阿丑本以為自己可以睡了,聲音興奮的提高了好幾個度,可當宮政走到床前將雙臂張開,阿丑這才反應過來,她要為宮政更衣。
雖然她這個人向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可也知男女有別,一時不禁局促。
“愣在哪做什么?”
“哦,是主上?!?p> 這外衣和腰帶倒是還方便,畢竟可在宮政身后,可上衣卻要到宮政前面才能脫。
宮政長的很高,阿丑差不多才到宮政肩膀。
這是阿丑第一次離一個男人這樣近,她好像能感受到宮政的心跳,那個胸懷好像那樣溫暖,讓人想扎進去,還有那陣陣的清香熏的人臉泛紅。
阿丑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正在吃米的小雞的頭,不斷的上下,這短暫的幾秒是煎熬又是留戀。
“主上?!?p> 漆黑靜謐的夜晚,兩人的身影似乎也被淹沒其中。
“信鴿一事一定和她有關?!?p> “主上是說清水鎮(zhèn)的信鴿?”
“沒錯?!?p> 回想阿丑抓信鴿的動作宮政目露陰狠。
“一定要查清楚她究竟是誰派來的?!?p> “是主上?!?p> “《滄海注》有消息了嗎?”
“屬下無能,還在查,不過主上,屬下查到了本何姑娘的消息”
“真的!”
本來陰暗的眸,因為那兩個字而發(fā)出光來。
“據(jù)清水鎮(zhèn)的大娘所言本何姑娘姓夏,應是桐鄉(xiāng)鎮(zhèn)人,他母親好像是制酒女,不過桐鄉(xiāng)鎮(zhèn)的人卻說本何姑娘搬到了清水鎮(zhèn)。”
“本座知道了,您先回去休息吧?!?p> 望著掛在天空的那輪皓月,那陣甜美的聲音再次在空中回響
“我叫夏本何。”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本何姐……?!?p> 微風從寂靜的水面跑過,留下幾波漣漪,帶走幾片柳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抱著雙膝坐在湖邊,清澈的湖水里,一張哭花的臉倒映其中。
“喂,你怎么了?”
從背后傳來了一陣銀鈴般清脆的女聲。
小男孩一回頭正看到一個黃衣少女,看樣子應是比自己大些,那個女孩膚如凝脂,褒姒妲己或許也不過如此。
女孩一手拿著一個裝著衣服的小木桶,一手拿著棒槌,看樣子應是來湖邊浣衣。
男孩又默默的將頭趴在膝蓋上,那張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上眼角處紅彤彤的,看起來又可愛,又好笑。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怎么還哭鼻子?。 ?p> 女孩一邊說一邊從木桶里拿出衣服,細嫩白皙的手隨著衣裳在清澈的水中游動,好像一幅山水田園畫,靜謐怡人,清新淡雅。
“我……我……,誰說的,我可沒哭!”
小男孩磕磕絆絆的說,那軟綿的聲音好像天空的白云。
女孩甩了甩手上的水,從腰間拿出一個精致的瓷瓶遞向男孩。
“給你個好喝的。”
見男孩未接,女孩先喝了一口,又遞向男孩,似乎在向男孩證明她沒有騙男孩。
男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去接這個瓷瓶,他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當液體緩緩流過食道,好像置身桃林,風兒帶起滿地的落花,裊裊淡香中帶著清爽,卻又讓人微感醉意。
“好喝吧!”
小女孩有些驕傲的模樣。
“這是什么呀?”
“這是桃花釀,我自己釀的酒。”女孩下顎微抬,頗有些沾沾自喜。
“自己做的,好厲害!”
“我娘是制酒女,所以我對酒自然比常人了解?!?p> 男孩直直的看著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張口。
“我?guī)湍沅揭拢阍诮o我喝一口。”
“好??!”
男孩伸手去接女孩的衣服,就在男孩抬起胳膊時手腕處顯出了一道血色的線。
女孩關切的拽住男孩的胳膊。
“呀,你的手在流血!”
女孩急忙從自己的衣服上用力的撤下布條為男孩包扎。
看著這個陌生女孩著急的樣子,一種從未擁有過的溫暖充進男孩的心房,就像土中的植物第一次拔地而出,所遇到的溫陽。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本何,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p> “你呢?”
“我……。”男孩猶豫一下“我叫鄭文。”
“很好聽的名字。”
“包扎好了,這幾日要小心,盡量不要著水?!?p> “本何姐……?!?p> 望著女孩,男孩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你長的真好看?!?p> “好看有什么用,還不是個女兒身?!?p> “本何姐想要做男子嗎?”
“那當然,我若是男兒必要習得一身好武藝,成為武林大俠,為民除害,一統(tǒng)江湖!”
“哈哈,我也想做大俠!”
男孩張嘴笑的樣子格外可愛。
“那姐姐的愿望,就由你來實現(xiàn)了?!?p> 女孩溫柔的摸著男孩的頭,那日他們聊了好多,直到晚霞爬上天際,太陽淡出云霄。
那段過往再次浮現(xiàn)在宮政眼前,那個浣衣的姑娘是這血腥之處對他的唯一慰藉,她便像這皓月的光,而宮政正是這無望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