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趙媚涵身上的酒氣逐漸消退,整個人也開始了有了平緩的呼吸。
“老夫人喘氣了,喘氣了!”
阿丑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下,他像一個行尸走肉一般徑直的向門口走去。
“阿丑…”看著阿丑的血順著胳膊留到地面,宮政心里一緊,擋在了阿丑面前,可卻無話可說。
“答應(yīng)你的事我做到了”阿丑幽幽的張口,撞過宮政的肩膀,空洞的向前走著。
“阿丑,你的胳膊還在流血”南歡拿著藥箱去追著阿丑。
阿丑以為這一生的痛苦已經(jīng)夠了,從他成為夏阿丑的那一天起,他就決定不再讓自己流一滴淚。
可奇妙的命運讓他遇到宮政,他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只要宮政對著他笑一下,他就滿足了。
他把自己低到塵埃里,卻還是得不到宮政的一絲真情,就像當(dāng)時在南官家一樣,他說過不信他,兩年了,還是不信。
阿丑拖著傷口走到夏邑門口,那無色的嘴唇,還有拖在地上的血,夏邑的心似乎被人拿在手中擰拽,那雙眸立刻便有淚水涌出。
“你這個傻孩子!”
夏邑坐在桌側(cè)給阿丑包扎,阿丑不喊一聲疼,也沒有一個表情,就是那樣呆愣的坐在那,任夏邑在她胳膊上纏著紗布。
“阿丑,是不是很疼”南歡淚眼婆娑的拉著阿丑的手,以前活蹦亂跳的他現(xiàn)在卻沒有一點生氣。
“阿丑你怎么了,你別嚇我,你說話啊,你說話啊”南歡心急的搖著阿丑的胳膊,看著阿丑這樣,她更是心疼。
那一圈圈的淚,含在阿丑的眼里,阿丑望著夏邑,那兩瓣唇都在顫抖“爹,我要回家!”
“好,回家,我們回家”夏邑將阿丑的手握在掌心,眼神里除了對阿丑的心疼還有終于舒暢的那口氣。
“回去吧,離開了這,你就再也不會有痛苦了,你還是那個世界上最活潑的阿丑”
南歡摟上阿丑的肩,將頭埋在阿丑的胸前,她舍不得他,但她更想他開心,快樂,無憂無慮的活著。
阿丑吸了吸鼻子,再一次推開房門,沒有點蠟燭的屋子,夜晚里一片漆黑。
阿丑走到燭臺前,剛要點起蠟燭,突然被身后的人抱在懷里。
“我輸了”耳邊是宮政沙啞的聲音。
阿丑什么都沒說,只是把頭抬起來,這樣就不會哭出來了。
“這場博弈,你贏了,我們以后好好的好不好,我們都不要在鬧了”
宮政緊緊的把阿丑圈在懷里,他想貼著阿丑的臉,可碰到的還是那個冰涼的面具。
阿丑吸著鼻子,聲音不大,卻滿是悲涼“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宮政好像用了十成的力氣將阿丑勒在懷里,不,他是想把阿丑勒在他的身體里。
宮政急切的搖頭,像一個弱小的孩子一般“不,這就是你的家,你哪也不能去,你不能不要我”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阿丑不去反抗,也不去掙扎,就是一直在嘴里念著這四個字。
宮政讓阿丑面對自己,他捧著阿丑的臉,將自己的額頭頂在阿丑的額頭上。
“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你要生氣,你就罵我,你打我也好,就算你把刀子插到我的身體里,我也不會還手,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宮政像哄著孩子一般,那樣的柔聲耐心,那樣萬事遷就。
阿丑還是忍不住的抱住了宮政的后背,將自己的小腦袋伸到了宮政的懷里。
“你為什么不信我,我都說了我沒下毒,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兇,你為什么不理我”
“我都說我不是故意傷害單姑娘的,從始至終我都是想讓她開心,你為什么不相信我,為什么?”
“你為什么突然就對我不好了,你告訴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我全都改不行嗎?”
宮政摟著阿丑的頭,讓他埋在自己的胸口哭訴,他還是那么傻,一直都在以為是自己的過錯。
“你那里都很好,是我錯了,一直都是我不對”
宮政低頭輕輕的親上阿丑的秀發(fā)“以后不會了好不好,以后你說什么我都相信,我在也不會不理你了”
“我們不哭了,不哭了”
宮政將阿丑從自己的胸口扶起,幫著阿丑擦掉眼角的淚。
宮政一邊揉著阿丑的臉,一邊戲謔的說著“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臟了”
阿丑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將頭轉(zhuǎn)到一旁“誰讓你來招惹我的,四舍五入就是你自己弄臟的”
宮政輕笑著將額頭再一次頂向阿丑“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了,又開始牙尖嘴利了”
“好了”阿丑輕推開宮政的身子“天這么晚了,你也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服侍你入睡吧”
阿丑剛要去點蠟燭,便被宮政用力一拉,圈在了宮政與桌子之間。
宮政抬手輕撫上阿丑的傷口,關(guān)切的問道“還疼嗎?”
阿丑淡淡的搖了搖頭“不疼”
“說謊,怎么可能不疼”
阿丑輕輕的推開宮政的手,把胳膊藏在身后“真的不疼,就是一塊肉而已,以后我多吃點肉就長回來了”
看著懷中癡笑的人,宮政掐著阿丑的鼻子,淡淡的點頭“嗯,那好吧,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今天…”
宮政故意拉著長音“今天,換我來服侍你”
阿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意思,宮政便將手挪到了阿丑的衣扣上,開始解阿丑的扣子。
阿丑緊忙往后躲,但身后卻有桌子阻擋,阿丑根本就沒法躲。
“我…,我…,別…”阿丑急忙推著宮政的手,他雖然穿男裝,可畢竟是個姑娘家??!
宮政壞笑著在阿丑耳邊吹氣“你怕什么,都是大男人,怎么弄的像個小姑娘一樣”
宮政那故意壓低的聲音,弄得阿丑心尖麻麻的。
“不,不是”
阿丑本還想著拒絕,但宮政卻咬上了她的耳垂,輕聲說著“別動”
阿丑還是慶幸的,如果自己剛才點了蠟燭,宮政看到他這火紅的臉,還不一定又要說些什么。
宮政只是幫著阿丑脫了外衣,他是想等著阿丑自己去承認(rè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