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懂風(fēng)月事
錢婳素來最喜戲弄旁人，錢家眾人皆知。
見她心有郁結(jié)，便是天大的事。
小南又豈能不知，姑娘看賬再細(xì)致，若不被旁人擾只當(dāng)著她們，易露出真面目，身為丫鬟的，便隨姑娘意了。
“勿要多慮，三姑娘若再不畫，這丫頭快醒了?！?p> 到底有意捉弄北丫鬟，錢婳提筆于其臉頰左右各描了一只胖嘟嘟的肥鴨，稍待，右臉肥鴨身后又多了顆鴨蛋了。
小南捂著嘴笑。
錢婳出聲提醒，“噓，取些水來與姑娘?！?p> 小南應(yīng)聲出門，回來又見小北前額多了“勿言”，心內(nèi)暗道，姑娘今日定要看這丫頭被眾人瞧熱鬧了。
“御街那邊的回了么？”
“回了，候著姑娘?！?p> 小南拿著錢婳用過的絲巾，稍待要順手洗凈的，又取糕點(diǎn)道：“姑娘再吃點(diǎn)?！?p> 錢婳搖頭，“你吃些，再與小北些，其余與那對面的丫頭，每回倒有心記著我的?！?p> 小南取些糕點(diǎn)，又包了些。
“姑娘，那奴婢去了?！?p> “等等?！?p> 取數(shù)卷賬，錢婳又對南丫鬟說，“這些一道拿著，你回府中與陳嫂說，晚膳我要吃她煮的酢菜面?！?p> 小南問，“姑娘回去亦要看這些賬么？”
難道要她用筆算么，今天出門不曾裝手機(jī)的，回去用計算器多快，再有這丫頭雖忠心卻侍多主，她需防著點(diǎn)，莫再露甚消息給錢印她二哥了。
“有些不懂的，回去須問大哥?！?p> “姑娘要吃些甚，奴婢好與陳嫂多說?！?p> “多煮些面，放些肉什么的。”
“奴婢記著了。”
“回來，”錢婳又喊南丫鬟道，“你與那候著回話的人說，請他來此見我?！?p> 說完，見南丫鬟變了些臉色，到底不似北丫鬟這般粗拙，很快便收了神色，施禮退了。
有些話，她不愿意直說，若南丫鬟有此心，亦知如何做。
有些事，她不愿賭，之前被瞧見掌中痣的破綻，她已有些如履薄冰了，錢家細(xì)心人忒多，主家到奴仆皆有。
只北丫鬟，瞧著蠢于她的。
“哎，起來了！”錢婳用力推了推被丫鬟，待會有人來，丫鬟這邊睡著像什么話，真不是她要看戲的。
“姑娘?！毙”辈敛磷?，有些不知何處的懵。
“有糕點(diǎn)吃?！卞X婳隨手指了指。
見尚有些睡意的北丫鬟盯著糕點(diǎn)看，她差點(diǎn)要拍手笑了。
左臉一只胖鴨鴨，右臉一只胖鴨鴨，哈哈哈，鴨蛋更有意思的。
小北大口吃糕點(diǎn)，瞧錢婳眼神有些不對，于是問道：“姑娘你看奴婢作甚，奴婢臉上有何物么？”
錢婳搖頭，忍著笑，“吃你的糕點(diǎn)，不許姑娘看你，難道你美于姑娘我?！?p> 不敢再多說甚話了，姑娘之美貌，臨安城有名的。
小北垂眸，再大口吃香甜軟糯的糕點(diǎn)，姑娘待她可真好，咦，小南姐姐怎的不在此處？
小北欲問，聽有人在外喊了聲。
“三姑娘?！?p> “進(jìn)來?！?p> 錢婳瞧了瞧來人，又虛抬了手，意為讓來人將門關(guān)了。
門窗關(guān)了，防有人聽墻角的。
“打聽到甚消息，皆可言明?！?p> “小的不敢隱瞞。”
來人擦了擦汗，三姑娘素日舉止刁蠻，錢家仆人豈敢惹她不快，再說有甚難聽話，乃那婦人說的，不過借他之口報與姑娘的。
“那蔡采花，滿嘴噴糞，污蔑姑娘清譽(yù)。”
自打聽聞蔡大娘子的江湖名號，又有錢家奴仆私聊她大哥亦遭那婦人之手的，她便知那婦人是個社會蔡姐。
“哦，她如何污蔑我的？”錢婳饒有興趣的問。
“那婦人與湯餅婆說，姑娘隨貌美卻中看不中用，不如她懂會元郎心，會元郎救姑娘乃君子之風(fēng)，非對姑娘有意的?！?p> “蔡大娘子，她怎的懂會元郎心？”
“約莫那婦人，約莫更懂……”
“有話直說，姑娘素來見不慣此行徑的?！?p> “更懂風(fēng)月之事?！?p> 臥靠，這是某方面經(jīng)歷多的意思么，難道會元郎亦如她大哥那般，被社會蔡姐占了便宜，她看那肖易生的不錯，眼光不至于如此差的。
他大哥那會忒青澀，不懂，如今娶了大嫂，再不會被旁的女人占便宜，最多被臨安城有心的小娘子們堵著多看會。
話說回來，她說認(rèn)識的肖易，似乎亦頗懂風(fēng)月的，調(diào)戲起她來一點(diǎn)都不含糊。
錢婳思及此，有些臉紅的低著頭。
等了會，又聽來人道：“湯餅婆說，會元郎近姑娘，多有經(jīng)營生意之意，如今肖家大少爺回來了，大少奶奶又是難伺候的主，會元郎需為自己打算了?！?p> “肖家怎會如此待他的，聽那婆娘胡言。”
“小的所言，皆為那等婆娘之意?！?p> “蔡大娘子又如何回的？”
“說會元郎若有心經(jīng)營，不如與她走的近些，姑娘你懂甚生意，錢家又怎會將銀兩與外人的。
嗬，說她不懂男人心可以忍，不懂做生意，忍不了！
她可是有近百萬粉絲的女裝店主，能耐大著的，虧那社會蔡姐說的出口。
“小北，”錢婳不愿多聽，喊吃糕點(diǎn)的小北，“與你同去對面瞧瞧?！?p> “三姑娘?！眮砣撕傲寺?，怎的去對面，要打的話應(yīng)到禮行，姑娘心悅肖家郎君，他們心里有數(shù)，如此輕易放過那婦人了么。
“姑娘，見會元郎么？”小北起身，將其余糕點(diǎn)與了來人，“你吃?！?p> “小北姐姐，你……”見姑娘盯這邊，再多話都要收回去。
“這些不曾吃的，你們可分了，姑娘賞的?！?p> 錢婳拿著面紗，又轉(zhuǎn)身瞥了瞥小北，這丫頭嘴甜的，倒會做人情。
主仆兩出錢記，至肖氏術(shù)補(bǔ)墮齒。
“嗬，今日有生意?！?p> 聽聞會元郎開店，每日所賺銀兩不夠飯食，偏她瞧見了與人補(bǔ)墮齒的會元郎，瞧著真新鮮吶，近前細(xì)看，這些工具看起來為什么有點(diǎn)像現(xiàn)代的？
鉗、刀片、刮匙、牙挺、持針器、調(diào)拌刀等等；若再有些現(xiàn)代用的器械與藥劑，她都要懷疑此人的真實身份了。
不對，她又看到了什么！
有點(diǎn)像裝著鋼絲的包裝，有點(diǎn)咬牙模用的印模，以及正畸用的各種工具，她真的太熟悉了！
“三姑娘，小北姐姐……”姐姐拖了長的聲調(diào)。
肖易抬頭看了看他家丫鬟，怎么見了錢家人說話都與平時不同了，余光又瞄錢婳，打扮的這么美來見他，可曾有些真心念著他的？
此時有生意登門，他不可多與她說話，小韻那丫頭自會待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