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鹿城著實不小,二人在車上快馬加鞭,也行了半個時辰左右。
甫一到了地方,徐星晨連忙拉著宋弈下車,直奔門口去了。
因徐星辰常來此地,是故大會長家中,上至管事,下至門口護(hù)院,都認(rèn)得這位徐家大小姐,又因她在城中身份尊貴,誰敢攔她?
宋弈便同她一起,在路上未受任何阻隔,直直跑進(jìn)了人家廳堂之中。
可堂中除了這家管事,和幾名負(fù)責(zé)服侍的婢女,并未見到其他人在。
“莫管事,你家老爺呢,還有看見我大哥了嗎?”徐星辰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周,只能問向此人了。
“回徐大小姐話,老爺正在和貴府大少爺在內(nèi)屋談事兒?!崩瞎苁碌皖^說到。
“內(nèi)屋?那快帶我去看看,我有要緊事要知會大會長和我哥?!毙煨浅揭话炎ё×死瞎苁?,想讓他帶路。
“徐大小姐,這……”老管事面露難色,吞吞吐吐半晌才說到,“老爺吩咐過,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入外屋?!?p> “啥?怎么還有這規(guī)矩,我以前咋不知道?”徐星辰拉著那老管事便不松手了,無論如何也要討個說法。
“星辰,你別嚇著他老人家了。”宋弈看這老頭兒怎的也有七十來歲,身子骨也不算硬朗,擔(dān)心這丫頭莽莽撞撞的再把他弄傷了,當(dāng)即對老管事行了一禮,“老管事,我們無意叨擾,只是失態(tài)緊急,事關(guān)徐家大事。還煩請您老人家進(jìn)去通報一聲,就說徐星辰和宋弈來見。多謝了!”
“這位小公子客氣了?!崩瞎苁聮觊_徐星辰,對著宋弈“呵呵”一笑,“老爺說不讓別人進(jìn)去,可沒說不讓我進(jìn)去。那就勞煩大小姐和小公子在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說著就朝屋后走去。
過了約莫半刻鐘,那老管事便又回來了,對他二人說到,“徐大小姐、小公子,我家老爺說,請這位宋公子進(jìn)屋?!?p> “謝謝老管事。”宋弈再一拱手,就要跟他往內(nèi)屋去。
“這還差不多。”徐星辰“哼”了一聲,也要一同前往。
可才走了半步,就被老管事伸手?jǐn)r住了,“大小姐,老爺只讓宋公子進(jìn)去,沒說讓您也去?!?p> “什么叫沒說讓我進(jìn)去?”徐星辰指這自己鼻尖說到,“你是不是沒說我也來了??!”
“星辰,稍安勿躁,先問問是怎么回事吧。”宋弈一見小丫頭脾氣要上來了,忙地把她扯回身后,又對老頭兒說到,“老管事,請問這是不是徐大少爺?shù)囊馑迹俊?p> 老管事點了點頭,說到,“確實是徐家大少爺?shù)囊馑?,他還特意跟大會長說到,讓徐小姐在正堂等候一會兒?!?p> “多謝告知?!彼无念h首致謝,扭頭對徐星辰說到,“星辰,我看你還是聽大哥話吧,他肯定自有打算,你就別擔(dān)心了?!?p> “那好吧,”徐星辰撅著小嘴,極不情愿地推開了宋弈,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那你們快去快回,別讓我等太久了?!?p> “嗯嗯,放心?!彼无恼f完便轉(zhuǎn)身隨老管事去了。又在院中走了一段路程,才到了所謂的內(nèi)屋門前。
“宋公子請?!崩瞎苁律锨盀樗无陌验T開了道小縫,“老爺說不想有人再打擾他了,我就不進(jìn)去了?!?p> “多謝您帶路?!彼无淖呱鲜A,推門而入。
可見這屋中空無一人,除了好大一股酒味,便只剩下些博古架,還有上邊擺著的許多文玩。
這酒味很是刺鼻,嗆得宋弈忙用衣袖捂住了口鼻,這才緩了過來。
宋弈料想這管事應(yīng)該不會騙他,大會長和徐星耀一定就在此地,便猜想這屋內(nèi)應(yīng)該還有暗門,可這屋子光線太暗,他也瞅不甚清。只好摸索著走到屋邊,在墻壁上找尋一番,看看有沒有機(jī)關(guān)一類的東西。
宋弈在暗處是左拍拍,右打打,終于叫他找出了一絲線索。屋內(nèi)擺放著許多瓷器,但上面都落滿灰塵,只有眼前這只長口瓷瓶,卻是光潔非常,想來定是這暗門的機(jī)關(guān)了。便學(xué)著電視里常演的那般,握住瓷瓶,將其一轉(zhuǎn),估摸著就能打開暗門了。
可宋弈稍一使力,那瓷瓶竟然紋絲不動。
“難道是太澀了?”他如此琢磨著,又加了幾分力道。
可那瓷瓶仍然沒有反應(yīng)。
“不對啊,古裝劇不都這么演?”宋弈小聲嘟囔著,“我就不信這個邪!”當(dāng)下身子微蹲,扎起馬步,運起了十分力道,誓要轉(zhuǎn)動這個瓷瓶才肯罷休。
卻沒想到這瓷瓶“咣”的一聲,竟被宋弈硬是掰碎了!
“難道不是這個瓷瓶?”宋弈看著一地碎片,泛起了嘀咕,“可這要是普通瓷瓶,我只需輕輕一碰它就倒了,沒有不動的道理啊。除非……”
宋弈腦中靈光一閃,用手撥了撥那半截花瓶。就見花瓶忽地翻倒,卻不是落向地面,而是進(jìn)到了架子后的暗格當(dāng)中。
而后就聽得身旁一陣隆隆響動,宋弈回頭看去,正見著墻邊現(xiàn)出一道白光,自動開了扇門出來。
“原來是‘翻’,不是‘轉(zhuǎn)’啊?!彼无奶げ竭M(jìn)門,心中卻有些忐忑,“這瓶子最好不是什么古董,否則我可賠不起啊?!?p> 剛步入屋內(nèi),見著身前是一張方桌,還有一老一少對坐兩側(cè),桌上酒菜俱齊,只是酒味太濃,把那菜香都遮了過去。
那一老一少各持一碗,碗中盛滿酒水,看著架勢是正要飲酒入肚。
宋弈看著那二人之一便是徐星耀,此刻臉色紅潤,應(yīng)是喝了不少酒。至于另一位老者,自然是那大會長了。不過瞅著老頭面色如常,尚且清醒得很。
宋弈當(dāng)即行了一禮,說到,“晚輩宋弈,見過大會長,見過徐大少爺?!?p> 可那老頭兒只顧喝酒,也不睬他。
“宋老弟太見外了,快些坐下。”徐星耀見著宋弈前來,忙地給他拉了一張椅子過來,湊到他耳邊。先是呼了宋弈一臉酒氣,而后才悄聲說到,“這大會長脾氣……怪得很,只跟與他喝酒的人說話。徐老弟,你要是……不善喝酒,在一旁看著就好。”
“喝酒?”宋弈一聽到這兩個字,眼睛頓時一亮,思忖到,“怪不得不讓小丫頭過來,原來是有酒局。”又看了那老會長一眼,“這高人脾氣都怪,今天還碰著一個好酒的??催@情形,要是不把他喝好了,別的事兒是甭提了。不過多虧我酒量好,看我不把你個老頭兒喝到桌子底下去!”當(dāng)即拿了一只空碗過來,自己斟滿了酒,“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而后宋弈還把碗翻了過來,連一滴酒水也未流出,對著二人說到,“晚輩宋弈,叨擾二位談事,先自罰一碗。”
剛說完,又給自己添了一碗,舉到身前,“這碗便是我敬大會長的,我全干了,您請隨意。”一仰脖,又喝得干干凈凈。
“有點意思,有點意思?!崩蠒L方才還面色鐵青,這會兒突然現(xiàn)出了笑意,“這小子懂事兒,對我胃口!這酒,我喝了!”不過卻不似宋弈那般一飲而盡,只是抿了一小口。
“這……”宋弈一愣,心說這是什么路數(shù)?酒鬼老頭兒不都是嗜酒如命嗎?怎么我說隨意,你就真的隨意了?
徐星耀見宋弈臉上有些茫然,立馬跟他小聲解釋到,“這個會長……喝酒就這習(xí)慣,別人喝一碗,他才喝一口,還自稱‘飲鹿城……飲酒第一’。對了,宋老弟,你千萬……別逞強(qiáng),傷了身體可不好?!彼f得斷斷續(xù)續(xù),顯然已有了八九分醉意。
“大少爺放心就好,我沒事的?!彼无囊幻嬲f著,心里卻是嘆到,“真是長見識,頭回見到還有這么喝酒的,臉皮可太厚了……”
“哎呀,徐小子,你說的那事兒啊,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管而已?!贝髸L咂了咂嘴,“但既然你都來求我老頭兒了,我說什么也得給你爹,給你徐小子一個面子不是。”
“是是是,先替家父謝謝莫叔叔了?!毙煨且B聲回到。
“不過啊,我老頭兒都給你面子了,你是不是也得給我點兒面子?!崩项^說著又端起了酒碗,“老頭兒面子簡單,只要能把我喝趴下,我就心滿意足了!”
“莫叔叔這是哪里話,我們小輩……也應(yīng)當(dāng)常陪您喝酒的。”徐星耀臉上一笑,也端起了酒碗,“來,我敬您!”
“好!喝!”大會長笑逐顏開,和徐星耀碰碗后又只喝了一點兒。
“來,繼續(xù)?!毙煨且闷鹁茐?,又給二人滿上了,不過兩只手卻是在不住顫抖,把酒倒灑了一桌。
宋弈在一旁看著,覺得很是不妙。他不知道這徐家大少爺酒量幾何,可瞧他臉上紅里泛白,舌頭打結(jié),已然是醉了,再喝下去定會傷身。便把酒壇接了過來,說到,“老會長,我家少爺已經(jīng)喝多了,不如我陪你喝吧?!?p> “那可不行!這是他來求我辦事,怎么能不喝呢,他要是不喝,一切免談。”老頭臉色登時一沉,不給宋弈轉(zhuǎn)圜的余地。
“那老爺子,你看這樣行不行?!彼无陌汛笊贍?shù)木仆肱驳搅俗约荷砬?,“他該喝的酒,我全替了,我自己這份也一滴不少。”
“老弟……老弟!”徐星耀現(xiàn)下這頭腦雖說不太清醒,可依然想著萬不能讓宋弈去冒這個險,“你喝不過他的……還是我來吧。”
“好,大少爺,來,我們一起干一碗。”宋弈不知怎的,忽然如此說道。
“好,我喝了!”徐星耀迷迷糊糊的,只道要喝酒,便又飲了一碗,“好……再來!”可這碗下肚后,人卻是身子一歪,躺在椅子上徑直睡了過去。
“老會長,我家少爺醉倒了,也只能我陪您了。但我身為小輩,更應(yīng)該拿出小輩的誠意。您看這樣如何。”宋弈又拿了一只空碗擺在桌前,“我一次三碗。您,隨意!”
梅花鹿茸
昨天被兩位大哥取消收藏了……心里很難受,只能多吃點飯緩緩了。感謝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