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映照在僵硬的黑色土地上,土地廣闊,放眼望去,仿佛什么力量剝?nèi)チ舜蟮氐钠?,屹立著的宮殿房屋寥寥無幾,地上黑色枯枝縱橫,昏迷的烈月倒在大地上,如同一朵盛開在灰燼中的雪蓮花。在烈月旁邊有一個水潭,水潭結(jié)了冰,在水潭邊,掩星半個身子都浸在水里,他一身的霜幾乎掩蓋了他的紫衣。
烈月慢慢蘇醒,他的身體慢慢恢復知覺,他緩緩站起身,看到一旁昏迷的掩星,他立刻走去他身邊:絕洲之人怕暖陽烈光,沒想到,地聲為了讓他的臣民生存竟然改變了他們的骨血......可掩星并沒有這么幸運,這冰霜該是絕洲之人危境下的自保......
烈月慢慢將掩星從冰譚中拖出,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的手心散出紅色的光,光如夕陽,瞬間烈陽模糊,大地顫動,仿佛一切都被抹上了一層霧,他將紅光點在了掩星的眉心,頃刻間,掩星身上的冰霜化去,身上的裂痕也漸漸愈合。
他蘇醒,眼前空無一物,回頭,烈月已走出十步之遠,他像漂浮在亂世的一朵白云,很輕,又是操縱生死的雷電,很重......
“渙墨之境,你救了我?”掩星問道,而烈月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掩星起身追隨他去。
他跑到烈月身旁說道:“你我是宿敵,留我干什么!”
“現(xiàn)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需要短暫的合作,在這合作后,我不會阻止你來殺我,我也不會再救你?!绷以履恳暻胺?,冷漠道。
“向來,不是只有你是絕洲與渙墨共同的敵人嗎?”
“這宇宙之外的力量都被牽扯進來,可見那人歹心之大......大過我......我雖是妖魔,可我,從未想過吞并一切?!?p> “是誰?”
“你可知,夜君?”
掩星低眉遐思:“夜君......不是一個煉制仙藥的人嗎?夜星也是暗無天日的一個地方。絕洲未滅時,我見過他,哥哥曾叫他來絕洲送仙藥。”
“你們絕洲,可有什么讓人垂涎的東西?”烈月問答。
掩星微微緊張道:“沒有。各星系自成一體,每個都不一樣,夜君是渙墨之人,他對絕洲好奇垂涎只是因為他沒見過罷了?!?p> “我奉勸你,不要遮遮掩掩,總有一天你會與我一同面對他,而且我有把握,你不是他的對手。”烈月胸有成竹道。
掩星腳步放緩,恨恨的看著他:“我怎么會與滅了我絕洲的妖魔并肩作戰(zhàn)......”
烈月停下腳步,微微側(cè)身看著他,掩星承認,他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是任何人也學不來的:“你我恩怨,也僅僅是渙墨與絕洲,可夜君要的是宇宙......渙墨與絕洲兩個星系藏著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他才遲遲不去......”烈月繼續(xù)向前走去。掩星思慮片刻,極不情愿的跟隨。
“你解了我的冰魘咒?”掩星忍不住問。
“我改變了你的骨血,否則,你在渙墨早就死了?!绷以抡f道,不以為然。
掩星怒火燃起,手心聚寒氣成刀朝烈月刺去,烈月抬手輕輕觸碰刀刃,刀刃頃刻粉碎,掩星不死心,繼續(xù)攻擊,烈月微微皺眉,心中煩悶,他以寒氣化索將他緊緊束縛,白鳳從高空疾落將掩星托在背上,掩星看著死而復生的白鳳心中怒火稍熄:“你知不知道,你改變了我的骨血,我雖活,可絕洲之人就徹底絕跡了!”
“曾經(jīng),地聲將所有絕洲人的骨血改變,讓他們寄居在渙墨,預謀一場掠奪,怎么沒有想到絕洲之人今日會絕跡?他沒有像看中你一樣去看重他的臣民,既然臣民可以為了他的霸圖犧牲,你為什么不可以?!绷以孪蚯白咧?,掩星伏在白鳳背上,啞口無言。
這里是曾經(jīng)天關星的戰(zhàn)場......也是烈月最后被打敗而墜落的地方。他回來了。
千機坐在一處不高不矮的山丘上,山丘下是一片沙漠,黃沙盡力掩埋著舊日的武器與尸骨,風還是一點也不通人性,他玩弄著手里的一根銀針,仿佛在略微焦急的等待一個人。紅衣飄渺,左邊身子沉重不已,沙漠里一深一淺一串腳印,鐵掌無知覺,被風卷起的塵沙撞擊,發(fā)出清脆又略帶沉悶的響聲。
“來了......”千機收起銀針,看向紅衣人的方向,太陽有些刺眼。
紅衣人止步,仰頭看著千機:“千城城主好有雅興,獨坐高處賞日落?!?p> “別調(diào)侃我,我是個粗人,才無心賞這些雅不雅的?!鼻C透露著些許無奈。
“我之前與各位提議的,千城城主可有去做?”云伽問道。
“呵......我等還未來得及,傷疤就被揭開了,烈月還真的沒死......”千機無奈的說。
“良機錯過,就再也沒有了......不知城主可發(fā)覺,星核的力量變強了......”
“有這等事?”千機疑惑,更是好奇,他從山丘上落下,站在云伽面前,“是云城城主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云伽笑笑看著千機道:“對付烈月,保住渙墨,哪里有什么捷徑啊......”
“九世前,那妖魔差點滅了渙墨,他如今歸來,我們難道要坐以待斃嗎!”千機道。
“我之前給過你方法,可是,你們沒有人相信我......現(xiàn)在,我已知人心相隔,無論如何,也不會全心全意去相信的......”
“你,什么意思?”千機感受到云伽散出的殺氣。
“有些事,最好獨行?!?p> 云伽轉(zhuǎn)身,拖著沉重的身子返程,千機雙目驟然無光,他的細膩的白裘有一根毛發(fā)被斬斷,血從他身體里涌出,沒有噴濺,而是緩緩的順著肢體滲入腳下沙中,風來,千機龐然的軀體化作浸滿血的碎片,轟然倒塌滾落在地,慢慢被黃沙掩埋。
云伽的手掌落下一枚白色的小石,小石滲入手掌,云伽乘風而去......
“你帶我去哪?”掩星有些累了。此時太陽剛剛落山,天便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你不是有時空之法,你想去哪,用時空之法豈不是更快,為什么要一直走?”掩星再次問道。
烈月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不知道去哪,但我,不想停下來?!?p> “你......”掩星一陣無語。
烈月知道,他在等一個人,他沿著天關城到契云山的方向一直走,他希望那個人會來找他。情索,掌心那條紅線,是烈月致命之處,可他愿意冒險。他本來可以更快的到達目的地,可他不知道相見的結(jié)果是什么,行走,會讓他越來越清醒,越來越有期待......
突然一道彩色的光如刺閃過兩人的眼睛,烈月以衣袖避之:“霞光......”
黑色的瞳孔幽深,吞下任何的光芒,掩星被強烈的光刺傷了眼睛,白鳳受到驚嚇,羽毛散落幾根,被光刃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