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察覺不到時光的流淌,安得等烈月睡醒,等得幾乎自己都要睡著了。突然腳下一股寒涼之氣將她驚醒,還未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被倒立吊起來了。烈月站起身來,好好的看著安得,安得有些生氣:“你怎么醒了連個招呼也不打!”
“師父教訓(xùn)徒兒還用打個招呼嗎?”烈月笑道。
“我們沒有比試過,你怎敢自稱師父,再說了,我又沒犯錯,你教訓(xùn)我干什么!”
“說好等我,你都睡著了,不是錯嗎?”
“哎你這人怎么這么霸道啊,你睡可以,我睡怎么了?”
“第一課,只可遵從,不許頂撞。”
“你放我下來!我非要治一治你這自以為是的毛??!”安得掙扎著。
“你的法術(shù)如果比我厲害的話,就自己掙脫吧。”烈月說完,又躺在黑暗里,睡覺去了。
安得一時一頭霧水:“這......比試已經(jīng)開始了?呵......毫無征兆,這也太不專業(yè)了吧!”
烈月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不知過了多久,安得垂著雙臂一副疲憊的樣子,雙腳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霜。
安得小聲說著:“我的腳要凍掉了,頭充血都要炸了,我認(rèn)輸了......認(rèn)輸......”
安得定睛一看,烈月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你這么快嗎?”
烈月輕動指尖,安得腳踝的束縛解下,安得坐在地上暈暈乎乎的緩了好一會兒。
“乖徒兒清醒了嗎?快給為師行禮吧?!绷以掠行┑靡狻?p> “三跪九叩是吧!”安得不懷好奇的說。
烈月竟然憑空變出一個冰座,端端正正的坐了下來。
安得被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只能乖乖行禮。
“妖法無奉不施,既然你誠心跪拜,我便施你九顆仙珠?!绷以率种酗h出九顆血紅仙珠,滲入安得的身體。
“仙珠乃靈氣匯聚,契云山一戰(zhàn)后,仙珠便再也無法凝結(jié)了。你給我一顆便少一顆。”安得看著他說道。
烈月站起身來,身后的寶座化作寒氣收歸手中:“你對妖法感興趣,我便給你妖法?!?p> “你這么慷慨,給我九顆仙珠,你的靈氣缺失了怎么辦?”安得問道。
“我與你不同,你運(yùn)轉(zhuǎn)法力靠靈息,而我靠靈魂?!绷以录莱霁C血鎮(zhèn),雙手拄著劍,眼前的黑煙突然消失了,繁星重現(xiàn),星海浩瀚,人多如螻蟻。
“宇宙變大了好多?!卑驳酶袊@,她一眼掃在了獵血鎮(zhèn)上,“這不是那把奇怪的魔劍嗎?”
“它不是魔劍,而是妖劍,這是我的一顆仙珠煉制出的武器?!?p> “一顆仙珠,那九顆仙珠......那力量浩大難以想象,你這么放心把這力量交給我?”
“這力量終歸是要回來的?!绷以驴粗h(yuǎn)方說道。
“你這人真奇怪,忽冷忽熱,忽遠(yuǎn)忽近的......”安得微微抱怨道。
妖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掙扎,在一次又一次的做選擇。
“跟著我,收起你的是非觀。”烈月說道,有些冷漠。
“你是在命令我嗎?”安得問道。
“怎么,你不愿?”烈月轉(zhuǎn)過頭看著安得,血紅的瞳透著冷漠與殺氣。安得忿忿低下頭說,“愿意!”
“既然與我行禮,我便不會再縱容你,你也該恪守你的本分。”烈月的冷漠好似變了一個人。
“什么本分?”
“跟在我身邊,忠心耿耿?!?p> 安得有一種很強(qiáng)烈的預(yù)感,眼前的人不是她所認(rèn)識的烈月,可是他若不是烈月,又能是誰呢?
“我酒癮犯了,你去打酒來?!?p> “宇宙中都食用靈草,靠靈力化饑渴。有幾人食飯飲酒?我去哪里給你找?”安得說道。
“渙墨星系,有超然造物之法,你去那里尋,一個時辰后,冥星相見。”
安得看了烈月一眼,飛入眾星之間,不見蹤影。
“你安心的去,這個人,我保她性命無虞?!绷以伦匝宰哉Z著。
在一片虛無之中,一個白色的靈魂化作寒煙飛入了金色的妖心之中......烈月手心的紅線在頃刻只見煙消云散,永無再生之可能。
在一場又一場漫不經(jīng)心的離別后,是真正的離別。
對妖域,宇宙之人沒有放棄對它的渴求與覬覦,可是對妖域他們又了解多少呢,有些東西不是強(qiáng)大就能占有的,而他們不明白,以為足夠強(qiáng)大就能占有那個最純凈最神秘的地方......
一朝成王,一魂成雙,一魂護(hù)妖心,一魂護(hù)滄鴻。
獵血鎮(zhèn)舞,化茫茫黑暗,冰宮驟然升起,寒氣逼得周圍一切污濁的氣息盡數(shù)散去,高高的宮殿,宛若水喬星的寒山。
“時間該到了。”烈月轉(zhuǎn)身離去,冰冷的雙眸不見一絲暖色。
安得轉(zhuǎn)了許多舊時渙墨的星星,才用一個瓢大的玉葫蘆給他裝了一壺,她與烈月幾乎同時到達(dá)冥星,她短發(fā)紅衣,雖個子不高,倒盡顯英姿颯爽。
“你的酒?!卑驳脤⒕茐剡f給烈月,只見烈月一身白衣黑發(fā)已化作尋常模樣,也對,不然他一身銀麟不知令多少人慌亂呢。
烈月拿過酒壺狂飲,安得只瞥了他一眼,暗自說道:“酒鬼......”
冥星之上,黑色天柱林立,天柱上掛著亮著昏藍(lán)色光的燈籠,燈籠成行成串,迎風(fēng)飛舞,守護(hù)冥星的是一只黑色麒麟,麒麟三丈之高,怒目圓睜,怒吼盯著安得,安得正一腔怒火不知何處發(fā)泄呢,麒麟怒吼的力量令冥星所有天柱都在顫抖,風(fēng)向被打亂,所有的燈籠都在狂舞......
安得飛身而起,提起拳頭向黑麒麟的血盆大口打去,烈月只飲酒觀戰(zhàn)。怒吼的力量與安得出拳的力量相抵,安得將力量蔓延形成一道結(jié)界將黑麒麟包裹,周圍突然安靜下來,只片刻便一切如常,黑麒麟的怒吼被阻斷在結(jié)界里,只有它自己聽得見,安得收拳落地,黑麒麟被它自己的怒吼震的粉碎。
“和那麒麟獸比,你比較聰明?!绷以孪蜈ば侵凶呷ィ种腥圆簧崮且粔睾镁?。
安得不服道:“麒麟獸和我怎可相比?”
“生命的每一種形態(tài)都是一場修行,修行者有何區(qū)別,不過是它輸了而已?!绷以逻呑哌咃嬀?,仿若通達(dá)的對一切都毫不在意。
安得說不過他,只得在他身后默默跟隨。
此時,冥星之王將冬趕來,見是烈月,畢恭畢敬:“大公子。”
“你認(rèn)錯了人了。”烈月說道。
“雖瑞國已滅,繁星已散,但將冬永遠(yuǎn)感念天家令冥星安穩(wěn)九世的恩德?!?p> “冥王赤膽忠心,天家會記得。只是他并非天家大公子,事情緣由,說來話長。總之,瑞國已滅,冥王忘了就是?!?p> 將冬有些失落:“對我有恩的人,我不會忘。我深知宇宙變換無窮,今日成王,明日成寇,正因如此,我更不該忘記我的恩人。”
烈月只是無聲的笑笑,仿佛他很不屑將冬的情感,無意向冥星遠(yuǎn)處望去,墳冢成片:“那是什么?”
“無人收的尸首,平地起的荒墳。”將冬回答道。
“走,去看看。”烈月猛飲一口酒后,將酒壺丟給了身后的安得,他則向那片墳冢走去。
墳冢成片,枯草遍地,有一黑衣之人跪在其中。
黑衣人拿著匕首在墓碑上用力的刻下“夜韜”二字,他很認(rèn)真,以至于沒有發(fā)現(xiàn)安得與烈月的到來。
“夜......韜?!绷以虏蛔杂X的念出來,黑衣人突然回頭看著烈月,血紅的眼睛戳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