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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師

將軍 四

奉師 房子魚 1903 2019-11-20 23:56:06

  奉師將軍四

  伍新明的房間里有一副破舊的鎧甲,它就立在他的床尾。伍新明在床上的每一次睜眼的都會先看向床尾,只有看到它,他才能感覺自己的活著是有意義的。他與先太上皇陳玉寒在戰(zhàn)場上殺敵的過往每每都會在午夜夢回,那時他們都是意氣風(fēng)發(fā),無數(shù)次的出生入死造就了他們關(guān)系的升華。當陳玉寒坐上皇位時,伍新明甘愿跪下做他的膝下臣,陳玉寒也賜了他僅次于他的權(quán)力。

  人前,伍新明對他俯首稱臣,盡了一個臣子本份。

  人后,陳玉寒也可以與他在棋局上互相耍賴舉杯。

  伍新明舉著他賜的軍旗踏平了戰(zhàn)場的每一處,就算身中數(shù)箭,手中的軍旗始終不損分毫。當他渾身顫滿布帛,高舉旗幟回朝時,陳玉寒就站在那高高的金鑾臺上等著他。

  伍新明俯首跪在他面前,征戰(zhàn)數(shù)年,他說:“臣,回來了?!?p>  看著他凹陷的護盔,殘缺的鎧甲下遮蓋不住的布帛,作為君主,陳玉寒從高高的金鑾臺上走了下來,當著滿朝文武低下身子,金色的龍袍鋪展在伍新明的眼前:“你辛苦了,回了就好?!?p>  伍新明為陳玉寒平定了萬里江山,陳玉寒則賜了他無上的權(quán)力。

  兵符,陳玉寒當著天下人的面親自交予到他手上。

  這個國家曾流傳著一句話:一王內(nèi),一王外,一王歸來一王歡。

  陳玉寒奔天時,無數(shù)次傷至見骨,活剝身肉都不哼一聲的伍新明就趴在他的梓宮(皇帝的棺材)邊上哭得不能自已。

  征戰(zhàn)一生的英雄用他畢生的眼淚為他的君皇洗凈了奔天的每一寸路。

  ******

  “我答應(yīng)過他的,要窮盡我的一生去守住的。”回憶起那些過往,伍新明如濁蠟的眼睛亮起來點點火光。

  “父親~”伍孝朗囁嚅著嘴,他本來是有話要說的,可話在嘴中繞了幾轉(zhuǎn),最后能說出了卻只有這兩字。

  濃烈的情感使房間的氣氛變得沉重,在這能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氣氛里,韶珀開口:“在我這里,所謂的返老還童僅僅只能夠使你的身體內(nèi)部變得年輕,外貌是無法改變的?!?p>  伍新明道:“可以?!?p>  韶珀道:“我還需要給你剖胸換心?!?p>  伍新明道:“沒問題?!?p>  韶珀道:“活剖。”

  伍新明道:“可以。”

  “爹!”伍新明驚叫,活活剖心啊!是會死人的??!

  韶珀道:“這是向人借來的壽命。借多少還多少,以你現(xiàn)在的余壽,事后你必死。”

  伍新明道:“那我也有臉去見他了。”

  “爹!”

  “老爺!”

  “家主!”

  ······

  屋里的人全都跪了下來,他們不明白韶珀和伍新明為什么能如此平靜的談?wù)撝@關(guān)乎生死的話題。

  沒錯,作為行軍打仗之人應(yīng)是不畏生死,可這與征戰(zhàn)偏偏有著大不同。戰(zhàn)場上不管是誰,心中都尚有活著的希望,而韶珀與伍新明所說的卻是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去。

  “既然將軍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便先回去準備東西。明早卯時,我會再來府上?!?p>  韶珀并不在意局外人的想法,因為在這場交易里她只需在意伍新明。

  起身離開時,韶珀回頭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伍家人:

  他們到底是在惋惜伍新明即將死去還是擔心自身的最后的一絲庇護將會消失呢?

  出了伍府,韶珀與雀琿騎馬回到少薄樓,一下馬,韶珀便匆匆直上四樓向盡色的房間走去,來不及跟上她腳步的雀琿被遠遠的留在了身后。

  韶珀被燒掉的長發(fā)已經(jīng)完全長了回來,紅色的發(fā)帶在她高高扎起的馬尾飄揚靈動。

  看著她翩躚裊娜的背影,再看看與她相隔了整整兩層樓梯的自己,雀琿心頭微苦:

  為什么總是要走得那么快?明明只要你停下等我一等,我就能追上去的。

  走到盡色的房間前,韶珀一把推開門,首先入眼的小廳并未見盡色,再走到辦公的案臺處瞧了一眼,盡色還是不在。

  這么早就休息了?。

  韶珀轉(zhuǎn)身向臥室處走去,撩起垂墜的薄紗,繞過高精美的屏風(fēng),一幅料想不到的風(fēng)景便出現(xiàn)在韶珀眼前。

  盡色正在沐浴。

  水霧繚繞,氣息溫?zé)幔M色漆黑的長發(fā)在水中浮浮沉沉,被熱氣蒸濕的碎發(fā)沿著他臉部的線條柔弱而下。熱氣凝結(jié)成水珠在他光潔的額上鋪了薄薄一層,雙眼輕閉,臉色潮紅,薄唇微張,點點水珠在沾上他的羽睫后便上不肯下來了。

  紅暈爬上韶珀的臉,這世上應(yīng)該沒人能有她這個福氣能夠親眼目睹上仙沐浴了···

  沐浴中的盡色早就察覺到韶珀的到來,可即使這樣他還是閉著眼,裸著光潔的上身在水中不動聲息。

  身體微微發(fā)燙的韶珀扯了扯領(lǐng)口,她燥熱的喉嚨瘙癢異常。

  神仙原來也會勾引人啊~

  心跳重如擂鼓,眼前的男人是在是太···太讓她把持不住了。

  纖指挑起盡色的下巴,韶珀穿過氤氳的霧氣將自己同樣單薄的唇送至他的唇前。

  像她這樣的一個人能用唇去玷污一位上仙,她也是本事了。

  盡色的身上永遠都散發(fā)著清洌的氣息,不像她渾身都是混濁的氣味。

  僅差毫厘的雙唇間仿佛落下了一只蝴蝶,盈盈翅膀調(diào)和了兩人的氣息,竟是比瑤池的荷香還要好聞。

  盡色的羽睫輕顫著,韶珀將這細微的顫動收入眸中。

  蝴蝶啊,我要吻上這個男人了,你走吧···

  “韶珀!”雀琿的聲音兀然穿透屏風(fēng)而入。

  纖指離開,韶珀迅速拉開距離走出屏風(fēng),兩人唇間的蝴蝶的確飛走了,還帶走了方才的所有溫情,只留下倏然變冷的空氣與距離。

  而一直掛在盡色羽睫上的水珠也終于經(jīng)由他眼角滑落了下來。

房子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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