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樓房垮塌了。
周圍是高矮不低的叢林。
天空中一片黑暗,完全看不見任何繁星。
整個天地間,唯一的光亮便是蒙扎手中舉著的那根火把。
羅衣借著火把的微光,隱隱可以看見自己剛剛被黑手抓住的腳踝處,有五道長短不一的痕跡。
“你沒事吧?剛剛抓你的那只手……”劉秋蘊(yùn)走到羅衣身邊欲言又止的道。
“剛剛那只手和先前我們看見的臉一樣,這個地方太邪門了!”羅衣喘著粗氣。
剛剛被黑手抓住時,他奮力的掙扎,導(dǎo)致體力消耗了不少。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相信一張臉可以在半空中飛,一只被燒黑的手竟有那么大的力量?!眲⑶锾N(yùn)喃喃道。
他看起來有些失常!
羅衣看著已經(jīng)變?yōu)閺U墟的樓房,道:“也許……這有可能是幻覺!”
劉秋蘊(yùn)看了羅衣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相信這是幻覺嗎?
很顯然,羅衣是不相信的,因為這一切都太過真實。
說是幻覺也不過是給自己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蒙扎舉著火把,看著滿地的廢墟,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樓房原本雖是破敗,但也可以作為眾人的避所。
如今,破樓垮塌了。
眾人又該怎么渡過這個漫長而危險的黑夜?
“破房子沒了,手機(jī)也沒電了,這里又黑,我好怕,我該怎么辦?!?p> “消除害怕的辦法就是戰(zhàn)勝害怕,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死亡……”
“那你就去死,我可以幫你。”
有兩個患者開始按耐不住,精神異常又發(fā)作了。
“不用怕,我們有火把,而且我們?nèi)硕啵@叢林之中就算有野獸,那也是傷害不了我們的?!豹氀劾项^安撫著那些開始躁動起來的患者。
“老頭,你以為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我們,不對你就是想害死我,然后把我身上那根值錢的皮帶給擄走,你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們才不會上當(dāng)呢?!?p> “沒錯,我剛剛看見這瞎眼老頭用他那只看不見的眼睛色瞇瞇的盯著我看,他已經(jīng)開始垂涎我的美色了,我感覺到我的人身受到了不可預(yù)防的危險和不可估量的摧殘……”
可是,這些患有精神病的患者哪里是正常話語可以安撫的。
當(dāng)下,獨眼老頭就受到了兩個精神病患者的攻擊。
獨眼老頭用他那只沒有任何光澤的瞎眼盯著后面說話的精神病患者。
“前面他說我想害他,這是猜測,也是沒有證據(jù)的事,那我也懶得和他理論了,可是如今你卻說老頭子我垂涎你的美色,嘔……”老頭忍不住吐了一下,然后接著道:“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我也是一個大男人,我垂涎你什么?垂涎你比我年輕?垂涎你的齙牙?或者是垂涎你的鼻槽毛?”
“天吶,你們看這個色老頭,他竟然垂涎我的這么多地方,誰來保護(hù)我?”齙牙哥頓時雙手捂胸,一副小羊羔模樣。
“嘔……”獨眼老頭又吐了。
“嘔……”有幾個旁觀的患者也吐了。
吐完之后,獨眼老頭依然在和齙牙哥理論。
羅衣看獨眼老頭那架勢,分明是極其認(rèn)真的在和齙牙哥理論。
可是,和一個精神病患者能夠理論出什么來呢?
這時,蒙扎走到羅衣身邊,問道:“剛剛抓住你的腳的黑東西是手嗎?”
羅衣說:“剛剛你用火把燒它時沒看清嗎?”
蒙扎搖搖頭:“那時候情勢危急,哪里有時間看它是個什么東西,但我猜應(yīng)該是手?!?p> 羅衣不置可否的看著蒙扎。
蒙扎得到了答案,然后又蹲下身小聲問道:“那墻壁上的那句話你怎么看?”
“不知道?!绷_衣?lián)u頭。
墻壁上的字說只有十個人能夠活著。
但是,并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真的只有十個人能活……
“大家快跑……”
突然,一道焦急而響亮的聲音傳來。
正是去埋斷腳青年尸體的張復(fù)生。
他正連滾帶爬的朝著羅衣的方向跑來。
“怎么了?”羅衣站起身來。
蒙扎舉著火把站在最前面,眾人都好奇的看著狼狽的張復(fù)生。
“怎么回事?”站在最前面的蒙扎問道。
張復(fù)生扶著一棵棵樹木踉蹌跑來,氣喘吁吁的道:“后面有一個沒頭的人在追我,他……他手中有一把大斧頭。”
蒙扎沖上去扶住張復(fù)生:“你在說什么呢?什么沒頭的人?”
張復(fù)生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就是……就是沒有腦袋的人,腦袋沒有了?!?p> “你真的看見了?”蒙扎問道。
張復(fù)生猛的點著頭,他已經(jīng)說不上話了。
“你認(rèn)為他說的是真的嗎?”羅衣問道旁邊的劉秋蘊(yùn)。
“十有八九是真的?!彪m然張復(fù)生也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但是根據(jù)他剛剛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看,劉秋蘊(yùn)認(rèn)為張復(fù)生說的是真話。
蒙扎扶著張復(fù)生來到眾人之間,又問道:“那現(xiàn)在那個無頭人在哪兒去了?”
張復(fù)生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道:“它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啊,你們沒看見它嗎?”
眾人頓時猛的又回頭四周都看了看,可是并沒有看見什么無頭人。
當(dāng)然由于火把照射到的面積并不寬,所以大家也只能看清楚兩三米之內(nèi)的地方。
“你身后什么東西也沒有???”蒙扎說道。
張復(fù)生回頭到處看了看,眨巴下眼睛,一臉茫然:“不對啊,它一直在我身后的,我能感覺到?!?p>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獨眼老頭伸出手,摸著張復(fù)生的額頭。仿佛要試試其是不是發(fā)燒了。
“別摸老子的頭,老子可沒有說瞎話?!睆垙?fù)生一巴掌拍開了獨眼老頭的手。
瞎眼老頭訕笑著收回手,他可不敢得罪張復(fù)生,因為張復(fù)生答應(yīng)了給他看眼睛呢。
噗嗤!
這時,一聲西瓜破碎的聲音傳來。
羅衣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突然涌上了一抹熱烈的液體。
他回頭。
只見身后原本站著的一個人已經(jīng)沒有了腦袋,只剩下一個身子還在站著。
而在這具身體的后面,正站著一個手持巨大斧頭,身穿黑色長袍,但是卻無法看見頭顱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