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冬六夏皆為卿8
蕭月生面上笑容不減,暗自里卻手握成拳,依舊聲音脆脆甜甜的:“說是在蒼術(shù)峰附近,也不見得那魔物就在蒼術(shù)峰啊,興許是他逃竄過來的也說不定呢!”
“對對對,蕭師妹說的有道理?!?p> “只是,師父他不喜歡有人打擾,還請二位師兄先去排查朝天宮別的房間,容我先去向師父稟報一聲?!彼?。
“也好,總歸不好打擾長老清修?!?p> “那便勞煩蕭師妹去知會一聲了?!绷硪粋€人臉上帶著笑,“那么我們便開始排查了?!?p> “二位師兄請便?!彼f完,微微點了一下頭以表允許,然后進(jìn)了朝天殿。
師父剛剛祛完魔氣,眼下還未完全恢復(fù),何況這種事情也不用勞他費心,更何況……身為靈云派的長老,若是被弟子和同門們懷疑,想必師父會難過的吧……
她搖搖頭,遠(yuǎn)遠(yuǎn)看見那兩個師兄進(jìn)了一處屋子,才在掌心凝聚起靈力,然后打向了朝天殿的的四個角,留下了四個不大不小的冰球。
剛做完這一切,那兩個師兄竟就朝著朝天殿走來了,蕭月生趕緊轉(zhuǎn)身,面上帶著微笑:“二位師兄這么快?”
“有尋魔尺在,自然快些?!蹦侨舜鸬?。
蕭月生想著那大概又是什么了不得的靈敏靈器,眼下也無暇多問,只道:“師父已經(jīng)應(yīng)允,既然如此,二位師兄便進(jìn)來吧?!?p> “無需如此,打擾長老清修實在不該,”那位師兄看了看,“這朝天殿總共這么大點兒地方,尋魔尺一探便知?!闭f著,就用靈力催動了那所謂的尋魔尺,過了片刻,那尺子竟動了動,旁的到?jīng)]有,只是微微左右擺動了幾下,但這已經(jīng)足夠讓蕭月生膽戰(zhàn)心驚,她眸色微涼,若是這樣還不能幫師父遮掩,那么她……
背在身后的右手悄悄匯聚了靈力,就聽見那個師兄道:“不愧是羲辭長老,修煉之地靈氣竟如此純凈!”
蕭月生放下心來,手掌心的靈力也暗自收回:“此話如何講?”
“尋魔尺不僅探尋魔氣乃是一絕,對于純凈高質(zhì)量的靈力也甚是敏感,只是不若追尋魔氣那般厲害罷了。羲辭長老周身的靈力波動離著這樣遠(yuǎn)都能讓尋魔尺察覺到,著實叫人佩服?!?p> 蕭月生剛把心放回肚子里,便聽見另一個師兄道:“為何在那屋子角落里有個冰球?”
蕭月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沒辦法,她修為有限,只能將自己的至純之力凝結(jié)成冰球放在屋子里,借此來掩飾住師父身上淡淡的魔氣,聞言,她只是淡淡笑了笑:“師父許我在朝天殿修行,但我修為差勁,自小生在天山,夏季自然就貪涼些,便在朝天殿里放了些去暑的冰球?!?p> “哎,何必如此較真,連尋魔尺都未探測出異常來,難不成你能比尋魔尺厲害?”那個師兄說著,轉(zhuǎn)眼便對著蕭月生笑道:“蕭師妹不必理會他,一根木頭罷了?!?p> 另一位師兄也不再多言,抱拳道:“對不住?!?p> “哪里的話,謹(jǐn)慎一些總是好的?!彼?。
“我們還要去別的峰,便先行告退,蕭師妹早些休息吧!”
“二位師兄慢走?!?p> 送走了二人,蕭月生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只是她潛心修煉以來,便耳聰目明,她突然察覺到朝天殿后頭的灌木叢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手掌向上翻起,匯聚了靈力,通體如白玉般的憫月劍便出現(xiàn)在掌心。蕭月生警惕了起來,朝著那灌木叢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握緊了手中的劍,不再靠近,厲聲問道:“誰在哪兒?!”
哪知那灌木叢里竟出現(xiàn)了一個人,穿著靈云派門內(nèi)弟子的道服,頭頂上還滑稽地沾了幾片草葉,看到蕭月生,她便微微抬起下巴,好能給自己裝腔作勢一番:“怎么,蒼術(shù)峰也是靈云山,我便不能來得?”
蕭月生微微蹙眉:“明麗?”
明麗瞥開眸子,那人非要她今晚開始過來監(jiān)視羲辭長老,說什么要找出他的弱點,她就知道,羲辭長老豈是那么好監(jiān)視的?!為此她還催動了體內(nèi)封壓的魔氣,為的就是能讓自己的五識都能更靈敏些,那成想還是什么都沒監(jiān)測到,反而被蕭月生給瞧見了!
蕭月生握著憫月劍的手并沒有松,因為她竟察覺到了明麗身上的魔氣。
想必剛剛自己的至純靈力球不僅幫師父掩蓋了過去,也幫她掩蓋了過去,看她這樣子,想必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釋放了多么濃郁的魔氣吧?
可她面上卻裝作不知道,只道:“這里是蒼術(shù)峰朝天殿,你原本只是一介門外弟子,有什么資格來這兒?”她舉起手中的劍,直直刺向她,驚得明麗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才稍微與憫月劍拉開了些距離,左右現(xiàn)在是她理虧,也不能多說些什么,便道:“我只是好奇罷了——你瞧不起誰呢!”
說罷,竟就這么走了!
許是她心中有鬼,便不敢與她多糾纏,蕭月生收回了劍,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想到師父還在殿內(nèi),她便趕緊進(jìn)了大殿,見他斜倚在矮榻上,手里握著書卷,心中便大致明白了:“師父,您都聽見了?”
他放下手里的書,衣袖微微一拂,蕭月生便覺得腳底生風(fēng),待她反應(yīng)過來,竟已經(jīng)到了師父的懷中了。
羲辭將她圈在懷里,才覺得微微安心了些,他不怕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他怕她同這世間所有自以為是的人一樣,對魔族有偏見,對身為魔尊的他敬而遠(yuǎn)之。
心里有了在乎的人,胸口處便少了一片護(hù)心的甲胄,她輕而易舉便拿捏得他死死的。
“辛苦月兒了。”他現(xiàn)在已非巔峰時期,前些日子魔氣總是蠢蠢欲動,這幾天有她幫忙才又趨于平緩,但即便是若有似無,那尋魔尺也是能察覺出一二的。
他本不想再騙她,從前他對那樣多的人說過那樣多的慌,從未愧疚,但是此時面對她,他便有千言萬語在他的喉嚨里盤桓糾結(jié),可最后他還是沒敢告訴她實話。
他怕她恨人欺瞞,他怕她厭惡魔族,他怕她從今往后,哪怕千山萬水,千難萬阻,都再不愿與他同路。
蕭月生微微一笑,環(huán)住他的腰身,道:“我也想做對師父有用的人??!從今往后,月兒會盡自己的全力護(hù)師父安穩(wěn)?!?p> 他將自己的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鼻尖凈是好聞的淡淡的桂花的香氣,輕輕地在她唇角親了一下,他真的沒想怎樣的,他發(fā)誓——只是他的吻竟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羲辭抬眸,見她竟扯著他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小鼻子和小嘴巴,只余一雙彎成月兒似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落入了幾顆星星,此時此刻,透著幾分狡黠,正在為自己的“奸計”得逞而暗自欣喜。
他便笑了,手指劃過她的臉頰,看著她染上胭脂色的肌膚,眸色晦暗,聲音透著幾分沙?。骸霸聝翰还粤?。”
蕭月生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覺得耳垂上有著什么溫溫?zé)釤岬臇|西,只那一下,她便覺得脊柱酥麻,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哪知這一聲非但沒有換來她想要的憐惜,反而被羲辭抓住了機(jī)會,一下便將自己的衣袖扯開了,在她耳邊徘徊的唇也轉(zhuǎn)戰(zhàn)到了她的嘴角。
這下,可不是淺嘗輒止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等她靠在師父懷里喘著粗氣的時候,羲辭也不好受,可他不能不顧她的感受。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他是真的信了妖族公主的那番話,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不擇手段每時每刻竭盡全力的無盡占有。
她的由內(nèi)而外,一切的一切,不論是她的身子,還是她的心,甚至是她每日的思念,他都想刻上自己的烙印,好叫旁人,無論是誰,都不敢再覬覦她。
誰都別想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哪怕是她自己。
微微嘆了一口氣,羲辭才覺得自己咆哮的血液漸漸平息了些,只是他的手仍禁錮著她,不讓她離開。
好像過了很久,蕭月生才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到師父好像說了什么,但她有些記不清了,很快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其實他說的是:“暫且先放過你?!?p> 明麗很是狼狽地離開了蒼術(shù)峰,只是剛走到山腳下,便察覺到了懷中的靈鏡在震動,她細(xì)細(xì)觀察了一番四周,確定四下無人,便隱到了暗處,拿出鏡子,微微注入些魔氣,那鏡子竟亮了起來。
入眼便是一張銀質(zhì)的面具,明麗只知道這個魔很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輕而易舉就能助自己筑基,成功成為門內(nèi)弟子,并能準(zhǔn)確抓住她的把柄,讓她賣命。
“怎么樣,今日可有發(fā)現(xiàn)?”那人問道。
明麗猶豫了片刻,她是真的不想再與魔族有什么瓜葛,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眼下,若是不能幫那人達(dá)到目的,恐怕她會永遠(yuǎn)不得安生。
“怎么不說話?”鏡子里的女人問道,雖然看不見她面具下的表情,可聽這語氣,明麗也知道她動怒了。
“你受魔氣所化,才得以筑基,若是把魔氣封印,你便又成了那練氣期的小修士,與其進(jìn)退兩難,還不如為我效力,否則,你以為事情若是敗露,靈云山還能容的下你?”
她已經(jīng)是門內(nèi)弟子,難道還會缺少資源嗎?就算回到練氣期又如何,難道在這樣多的資源下害怕自己無法突破?她才不要成為人人唾棄的魔修!明麗心里暗想,面上卻帶著笑:“怎會,你說的我都明白。”
“那你且說說,我讓你做的事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