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稍加整頓心情,用舌頭潤了潤干燥的嘴唇,上前一步,“近日里還請大家關(guān)門閉戶,看好自家小孩,莫要再給邪祟機會。此間我定會親自揪出他們,還大家安寧。”
阿牛不屑一顧,繼續(xù)抵制他的說法,“關(guān)門閉戶?你說得倒是輕巧,這幾日你要我們吃什么喝什么?”
玉公子試圖放緩語氣,讓阿牛冷靜下來,“阿牛哥莫慌,此事乃是邪祟作怪,必然就不是你我二人能應(yīng)付的了。若是只需關(guān)門閉戶幾日,就能免去大多數(shù)人的喪親之痛,想來不過幾日的吃食,大家也可以靠余糧解決的。”
東岳才不想跟他們磨磨唧唧的,索性直接說出來小孩失蹤后,會發(fā)生什么,“皇上這么說,也是為了你們好,畢竟自家小孩都是命根子,自然也不想,被那邪祟拿去煉丹煉藥吧?”東岳表情逐漸變得沉重起來,甚至到最后,給場下百姓一種無形的壓力和壓迫感。
阿牛面色變得鐵青,此事他可是聞所未聞,怎會有人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煉丹?拿活人煉丹,你為何不一刀砍了你姑姑,替我們百姓出頭?還是說你也參與其中?又或者說不止是孩童,連帶著我的父兄,也被你們拿去煉丹了?”
玉公子從阿牛的話中,找到了仇恨的根源,他緩了緩繼續(xù)說,“殺了她,只會得來一時痛快,若是能找出根源,不止是解救了你們的親人,更是挽救了我的親人。至于你的父兄,等我揪出邪祟,定會為你做主?!?p> 未等阿牛開口反駁,書生倒是先站出來,“沒想到皇上竟如此重情重義,著實令小人欽佩。”
玉公子拱手自謙,“過獎,在其位謀其政,這不過是我應(yīng)當(dāng)做的?!?p> “可是......”阿牛看他們說的天花亂墜,心里有些松動了。
一旁的老伯輕笑開口,“阿牛你就別可是了,皇上都開金口,要替你主持公道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另一位老奶奶也歪著腦袋看過來,“是啊,阿牛,還是先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才是,我可不想,家里幾個孫子,被抓去活生生的煉丹致死。”
“萬一他是騙我們的?”阿牛還是不死心,繼續(xù)反駁。
書生不停地擺弄著手上的折扇,輕蔑一笑,“呵,堂堂的一國之君,緣何騙我們?而且還把自家姑姑也搭上?”
聽到書生的話,百姓們紛紛點頭,“是啊,騙我們又得不來什么好處?!?p> “是啊,只有聽了皇上的話,對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才有大大好處呢?!?p> “是啊,是啊,大家趕緊的,該存糧存糧,該回家回家?!?p> “走吧走吧,晚了就搶不到了?!辈恢钦l最后來了這么一句,引起一陣躁動。
“哎。”阿??粗缓宥⒌娜巳?,深嘆一口氣,搖搖頭也準備走開。
玉公子走下來,輕輕拍了他的肩頭,“不管是以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定會給你個交代的?!?p> 阿牛沒有說話,用力的甩開了玉公子的手,三兩步走遠了。
東岳見他的神色有些黯然,遂上前安慰道,“這種人,何故管他,管了也不一定記著你的好?!?p> 玉公子微微一笑,算是被安慰到了,然后自顧自的說著話,“你知道,我為什么能放任姑姑,跟我奪權(quán)二十四年嗎?甚至還淪落到被趕盡殺絕的地步?”
“我怎么知道,你腦子有問題唄?!睎|岳是真的覺得他腦子有問題,要是不喜歡權(quán)勢,倒不如索性送給他姑姑,爭來搶去大半天還沒個結(jié)果。
玉公子看了眼東岳,對于他給出的答案,也不生氣也不惱,反而哈哈大笑,只是這笑顯得有些悲涼了,“哈哈哈,可能我跟阿牛一樣,有著對親人的執(zhí)著,和依賴?!?p> “你怎么知道,他跟你的情況是不是一樣的?沒準你的更糟糕呢?”東岳聳聳肩,他沒見過玉公子的矯情模樣,只當(dāng)他是在說笑。
“感覺?!庇窆映铝送律囝^,隨意扔出兩個字,就把東岳打發(fā)了。
東岳眼仁向上翻,嘴皮子一粘,嘲笑道,“切,幼稚。”
玉公子不置可否,喚來一旁收拾的打手,“你們就不用再跟著我了,維護好京城的秩序,別讓他們因為存糧的事,發(fā)生不必要的沖突,完事你們也都藏起來吧?!?p> “是?!贝蚴謧兓ハ嗫戳丝幢舜耍S后拱手應(yīng)下。
“你還想的挺周到的嘛?!睎|岳看著認真的玉公子,臉上像是散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忍不住盤過他的肩膀,夸贊道。
不過一個時辰,京城里原本熙熙攘攘的繁華之地,一下子變成荒蕪一人的空城,玉公子和東岳相視一笑,準備回客棧,等待時機。
皇城內(nèi)
公主本還在帳內(nèi)與男子嬉戲打鬧,結(jié)果被前來稟告的近臣打斷。她十分不悅,但是礙于顏面,還是緩緩地起身,結(jié)果這近臣帶來的消息,給了她當(dāng)頭棒喝。
公主顧不上沒穿好的衣衫,走到近臣面前,抓住他的脖領(lǐng),難以置信的追問,“你說什么?”
近臣渾身發(fā)抖,說話也是顫顫巍巍的,“確是如此,坊間里都在傳聞,公主所服用的仙丹,乃是孩童活活煉制而成的?!?p> 近臣本想抬頭,觀察公主的神色變化,結(jié)果一眼對上公主雪白的肌膚,宮女輕咳兩聲,上前給公主整理,近臣收到警告,立刻低下頭去。
公主呆滯在原地,默默地等待宮女為她穿衣??沼嚅g,公主伸手摸向臉上滑嫩的肌膚,木訥的向前移動,最后扶上貴妃榻的扶手,跌坐在上面。
原本姣好的面容,開始變得扭曲不堪,吹彈可破的肌膚,也讓她有些反胃,她伸手接過宮女遞來的盆子,止不住的干嘔。
“卑職還聽說?!苯脊蛑耙苿?,待只隔三尺時,繼續(xù)開口說道。
公主沒有立刻回話,把盆遞給宮女,面不改色的伸手,向?qū)m女要來一根絲帕,故作鎮(zhèn)定的擦擦嘴,語氣卻很是虛弱,“說?!?p> 近臣抬頭,神色緊張的說,“卑職聽說,這事是由皇上傳出去的,我想會不會是假的?”
宮女呵斥道,“知道是假的你還說,平白惹得公主不快?”
公主肯定的擺手,“不會,他雖與我斗了這么多年,但是他的性子卻從沒變過,我相信他,是不會用這事做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