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國王宮。
蒼松翠柏,亭臺樓閣,泉水潺潺流動,清澈見底的水波蕩漾,折射出金黃光線。
一座座殿宇,雕欄玉砌、貼金鑲玉,盡顯一國王宮應(yīng)有的富麗堂皇,宮殿上,片片精致的琉璃瓦鋪蓋,飛檐手供,琉瓦生輝,令人不敢直視。
踏!踏!踏!
飛檐走廊中,穿著鎖子連環(huán)銀葉甲,頭戴鬧龍盔的易鴻宇與自己的好友方烈并肩而行。
今日,又輪到他們當值了。
時隔數(shù)日,再次見面,方烈目光落在好友身上,意識到了對方不對勁。
本就冷冽的易鴻宇,今日見面,分明就是一座冰山,渾身不停散發(fā)著寒氣,生人勿進。
配上他那一張冷峻的面容,即便宮中的宮女之流,也都下意識的離他遠點。
“易兄,你沒事吧?”踏過宮中的一道道長廊,同樣一幅打扮的方烈掃視自己的前后左右,確定周遭無人,放緩腳步,對身邊的好友詢問道。
易鴻宇搖了搖頭,嘴唇輕啟,“沒事?!?p> 父親,您萬萬不能有事??!
自那一夜,無端驚醒后,這幾日來,他無論做什么事情,都不得勁,一顆心患得患失,以至于丟三落四。
父親易鈞,率軍離開泉國,與他的聯(lián)系近乎斷絕。如此一來,他更是憂慮難解。
如今,也唯有祈禱,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杞人憂天!
“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狈搅疑钌钔糜?,捕捉到好友澄凈劍目深處,縈繞的焦慮不安,腦筋轉(zhuǎn)了轉(zhuǎn),猜到好友的憂愁從何而來,卻深知這種事自己這個外人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叮嚀了一句。
“放心?!币坐櫽顚⒚鲏m劍抱在懷里,若抱著真金白銀般踏實,沉聲道。
“我們繼續(xù)巡邏吧!”
二人于宮中巡邏,為了防止宮中侍衛(wèi)包藏禍心,宮中非但是定下了五日輪值一次的規(guī)矩,還為每一個人都確定了巡視的范圍,誰要是敢擅離職守,那只有一個下場!
殺無赦!
易鴻宇與方烈,在宮中充當侍衛(wèi)的日子已經(jīng)不短,一路走來,這片地域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雙眼。
小半個時辰后,二人的第一波巡邏,即將抵達最后一站——王宮花園。
深秋已至,二人望著遠處花圃,呼吸到那四季常開之花散發(fā)出的芬芳,心生感慨。
遠遠地,花園前的石門,格外顯眼。抵達花園附近,二人腳步也放緩些許,以免影響到內(nèi)中的貴人。
嘭!
哪知,二人抵達花園石門,將進入其中巡視時,意外迭生。一名身穿粉紅宮裙,身材嬌小,梳著發(fā)髻,插著蝴蝶發(fā)簪的小宮女,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頭撞在易鴻宇的身上。
“不會看路嗎?”意念恍惚中,與一名宮娥撞在一起,易鴻宇心生不忿,低喝道。
“會。”小宮女與易鴻宇撞在一起,嬌小的身軀完全窩在易鴻宇懷里,易鴻宇懷里傳出一把他絕不會陌生的妙音,“如果我看得不夠仔細,怎么能這么巧讓鴻哥哥你抱著我呢?”
唰!
此言一出,無論易鴻宇,還是他身邊的方烈,都不禁露出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易鴻宇馬上低頭,恰好少女也抬起頭來,四目交錯,與他打了一個照面。
眉眼精致,俏臉如畫,嬌小玉體上,每時每刻都散發(fā)著淡雅體香,如蘭花般輕盈。
“紫玉公主?”方烈見真的是對方,不敢置信的叫道。
這里是泉國王宮,紫玉公主更是國君翟藤的女兒。她心喜易鴻宇一事,對整個泉國高層是公開的秘密。
出來見情郎,用不著特意打扮成這么一副模樣吧?
“公主殿下,你這是做什么?”盡管易鴻宇滿腹心事,看到紫玉這幅模樣,還是不免詫異,驚道。
紫玉公主舉起一只白凈纖細的玉手,對方烈做出一個制止的動作,“方烈,本宮不是來找你的,你閉嘴。”
話畢,美眸凝凝,一眨不眨的望著易鴻宇,貪婪的捕捉著對方的身影,仿佛下一刻,就再也見不到對方了。
“鴻哥哥,我有事要和你談?wù)??!闭f著,紫玉公主一把拉起易鴻宇的一支手臂,就向遠處走去。
“你!”見紫玉公主這么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易鴻宇心生疑惑,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還是隨著對方的動作,走向遠處的一座石亭。
亭子以漢白玉搭建而成,晶瑩剔透,即便亭中擺放著的石桌石凳之流,也是以漢白玉雕琢完工。
入了石亭,易鴻宇環(huán)顧四處,見周圍暫時無人,倚靠在一根柱子上,劍眸凝凝的望著紫玉公主。
“公主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說話間,易鴻宇上下掃視紫玉公主如今的這幅宮女打扮,“這里是王宮,你更是國君最喜歡的女兒,前不久連明妃那個女人都被你逼的接連吃了幾十頓的雞。難不成,還有什么人敢給你氣受不成?”
聽得易鴻宇這么說,紫玉公主明媚面容上,涌起苦澀,苦笑道:“鴻哥哥,別人不敢給我氣受,可有一個人卻敢?!?p> “那便是,我的父王!”
“國君?”易鴻宇很是訝異,眉頭緊鎖,“發(fā)生什么事了?”
紫玉公主無力的攤開雙手,澀聲道:“鴻哥哥,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想知道。實不相瞞,不久前,父王突然下令將我禁足,不允許我離開紫云宮半步。”
“如果我敢往外闖,那負責看守我的所有人,都要死,甚至是死全家。”
說到最后,天潢貴胄出身的少女,面上掛滿哀傷,垂首不語。
“什么?”得知國君翟藤將紫玉公主禁足的消息,再見紫玉公主這樣一副憂郁模樣,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易鴻宇心底涌動心疼,“國君為何要這么做?”
“還有,你穿成這么一副模樣,莫非是臨時與身邊的宮女互換了身份,才得已出來見我的?”
“嗯。”紫玉公主時時刻刻都關(guān)注著自己的鴻哥哥,眼睛都舍不得自對方的身上挪開,聽出易鴻宇聲音中帶著的一絲關(guān)懷,心頭一甜,“鴻哥哥,我現(xiàn)在非常擔心一件事!”
“什么事?”易鴻宇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