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氣候的影響,杭州11月雨水綿綿,天氣也愈加泛冷。
宋凌老公出差還有3天才會回來,每天都過著家公司家這種三點(diǎn)一線的生活,無聊至極。
星期五下午,劉沁突然發(fā)來消息,約她周六商場一續(xù)前緣,還叮囑她一定要帶上她的干女兒阮阮,宋凌自然樂呵呵的同意。
劉沁大學(xué)畢業(yè)沒有回河北老家,同宋凌一樣留在了杭州打拼,放棄了原來的專業(yè),從公司底層慢慢往上爬,目前在一家上市公司當(dāng)副總,也算是年輕有為,年薪差不多是宋凌的3倍。
不過像宋凌她們這種財管專業(yè),剛出來要想獲得高工資是不可能的,基本都是在底層掙扎,說是辦公室白領(lǐng)企業(yè)的核心,其實(shí)也都是卑微的打工仔。
到了周六,宋凌早早起床收拾打扮,又給阮阮和自己準(zhǔn)備早餐,廚房里飄著濃濃的粥香味兒,宋凌看了看火候,關(guān)了火舀出兩碗放在餐桌上涼著,起身將還在賴床的阮阮同學(xué)弄醒。
阮阮同學(xué)真的是特別軟,整個身體像沒骨頭的泥鰍一樣趴在宋凌的身上,任由宋凌收拾洗漱。
吃完早飯,阮阮同學(xué)是徹底醒了,興沖沖地牽著她媽的手往外走,終于要見到小沁干媽了,阮阮內(nèi)心十分激動,誰讓她小沁干媽對她特別好,每次見面都給她帶各種好吃的或是買漂亮的衣服裙子。
劉沁知道宋凌老公出差了,所以擔(dān)當(dāng)起司機(jī)接送的義務(wù),早早地就開車到她們的小區(qū)門口等著,阮阮同學(xué)看見劉沁的車,松開宋凌的手興奮地跑過去,嘴里大聲喊著小沁干媽,劉沁聽見聲音從車?yán)镒呦聛?,也快步跑將阮阮抱了了個滿懷。
一大一小都笑嘻嘻地臉蹭著臉,互相親親對方,那場面真是就宋凌的牙齒都酸倒。
宋凌走過去,看著她倆,沒好氣地酸溜溜地說:“你倆夠了啊,別整得我像個后媽一樣!”
劉沁和阮阮相視一笑,默契地縮縮脖子,動作如出一轍,一看就知道平常沒少干這事兒。
劉沁回她:“我這不是兩個星期沒見到我干女兒了嗎,我這么想她你還不讓我親親我寶貝女兒啦?”
宋凌翻了個白眼,嗤她:“這么喜歡干嘛不自己生一個?”
劉沁被她說得不好意思,收斂了些,低聲道:“我這不是男朋友影子都還沒找到嗎。嘿嘿,先拿你女兒過過干癮。是吧阮阮,喜不喜歡你小沁干媽?!?p> 阮阮是個極有眼力見兒的,對于狗腿這方面那是學(xué)得有模有樣,當(dāng)場抱著劉沁臉蛋親一口,軟糯糯地說:“喜歡!”
宋凌被她倆逗笑了,跟著劉沁上了車,往商場開去。
女人的衣柜里總是缺那么一兩樣?xùn)|西的,不是衣服裙子就是包包首飾,劉沁牽著阮阮,宋凌則跟在身邊,三人從一樓逛到了七樓,最后大包小包地提著又去了負(fù)一樓超市給阮阮買零食,今天的阮阮同學(xué)可真是大豐收,又是衣服又是零食,一路上笑得瞇了眼。
差不多逛到一兩點(diǎn),三人腿軟得不行都快走不動道了,就近找了家茶餐廳進(jìn)去坐著,宋凌點(diǎn)了點(diǎn)甜品和奶茶,劉沁喜歡咖啡又要了杯美式,宋凌原想勸她少喝點(diǎn)咖啡的,畢竟她上班時的壓力太大時常需要咖啡提神,好不容易周末就該換換口味,免得上癮。
劉沁毫不在意,笑著說沒什么習(xí)慣了,一天不喝心里難受,宋凌便不再說什么。
沒過一會兒,服務(wù)員就先上了甜品,阮阮同學(xué)埋頭苦吃,宋凌和劉沁則一邊吃著,一邊聊著最近發(fā)生的事。
“你聽蔣楠楠說沒有,她要評副教啦,她也太棒了吧!”劉沁極為羨慕地說著。
蔣楠楠在大四這年成功保送B大經(jīng)管學(xué)院,后來又申請了碩博連讀,畢業(yè)以后回了她們本科大學(xué)當(dāng)講師,一路上看起來順風(fēng)順?biāo)@其中的辛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宋凌吃了口慕斯蛋糕,說:“恩,聽說了,她從來都很拼,這也是她該得的,我覺得我就做不到她那樣自制?!?p> 劉沁也想起以前蔣楠楠努力的樣子,搖搖頭,說:“也是,感覺她大學(xué)四年的時間,除了上課在教室睡覺在寢室,其余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學(xué)習(xí),自制力強(qiáng)的人果然不一般,不像我倆,咸魚一條,還在公司摸爬滾打?!?p> 宋凌看著她低著頭,笑道:“你還好吧,都混上副總了,我才是真咸魚?!?p> 阮阮同學(xué)沒聽懂她倆說的是什么,但也懶得插嘴,安安靜靜地吃著甜品。宋凌時而低下頭看看她,擦掉她嘴角的奶油。
劉沁憨憨一笑,回懟:“誰讓你要堅(jiān)持專業(yè)對口呢,我不是給你說過現(xiàn)代人漲工資最快速的方法就是跳槽嗎!你說你在那家公司一待就待了5年,還是底層,你不煩我都覺得煩。”
宋凌臉紅,梗著脖子說道:“哎,一時半會兒也不想走,公司對我也還挺好的,我也不需要太努力不是,能養(yǎng)活自己就行,其他的生活品質(zhì)提升問題就交給他來處理。”
一不小心就被撒了狗糧,劉沁閉著眼深呼吸,忍住自己想要罵人的沖動,誰讓她單身這么多年呢,撇著嘴回道:“你信不信我明兒都給你找一個嫁了。”
宋凌笑出了聲,揶揄道:“你可別,隨隨便便嫁了,到時候夫妻不和可別怪我。你身邊就沒什么好資源讓你脫脫單嗎?這過完年你都快30了?!?p> 劉沁聞言,氣不打一處來,說道:“大姐,明年我也才29好嗎,請不要擅自給我漲年齡!”
宋凌眉眼笑開,拿起杯子喝了口奶茶,繼續(xù)補(bǔ)刀:“我聽說司予菲最近被她媽逼著去相親,你呢,阿姨就沒有在這方面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
司予菲大學(xué)時期的異地戀最終在大三下期告吹,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每天自己偷偷在外面哭完了才回來,眼睛紅腫著,宋凌她們只當(dāng)不知,小心翼翼地維護(hù)著她的自尊心,后來她也談了幾段戀情,只不過都沒能長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和劉沁一樣成了單身女青年。
劉沁垂頭喪氣地說:“沒呢,我媽對我的管教一向是野蠻生長,我有時都覺得我沒有她那些牌友重要,哪有像司予菲一樣的待遇還能相相親?!?p> 宋凌噗嗤一笑,沒想到她連這個都羨慕,對她說:“得了吧,你是沒聽說她最近有多慘,一有空都被拉去和陌生人見面,前兩天還跟我打電話抱怨呢,嘖嘖,毫無自由可言?!?p> 劉沁想想那副場面,瞬間心里涌滿了對司予菲的同情,無奈地說:“真是造孽啊,像我們這種大齡單身女青年自己能養(yǎng)活自己,又不浪費(fèi)社會資源,為毛連生存都這么難??!這個社會真是對我們充滿了滿滿的歧視,我出去談個合同,遇到幾個稍微年長點(diǎn)的都喜歡問我結(jié)婚沒,我一說我連男朋友都沒有,一個個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我有那么難嗎!”
宋凌想到之前她說過的話,試探的問道:“你之前不是給我說過,蘇青寧被調(diào)到你們公司了嗎,你對他還有感覺嗎?畢竟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p> 劉沁右手磨蹭著咖啡杯子上的唇印,微微皺眉,說:“我能有什么感覺,最近我是一下班就立馬走,深怕碰到他,上次不小心在電梯里打了照面,你不知道那氛圍真是太尷尬了?!?p> 宋凌知道他倆的恩怨,同情地看著她說:“這偶像劇般的情節(jié)是怎么回事,你不會落荒而逃了吧?!?p> 劉沁將咖啡一飲而盡,嗤道:“怎么會,我好歹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這點(diǎn)厚臉皮還是有的,只不過我沒看他一眼,最后也是瀟瀟灑灑出的電梯。”
“這時候難道不應(yīng)該在電梯里裝作打電話,說什么親愛的在哪在哪見面啊,或者是想你了之類的,酸死他!”宋凌笑道。
劉沁翻了白眼,說:“得了吧,我哪有你這么戲精,本就不想再跟這種媽寶男有過多交集?!?p> 那你這么多年單身又是因?yàn)檎l呢......
但宋凌終究是宋凌,即使極其希望知曉答案,但還是希望是她自己愿意敞開心扉說出來,而不是因?yàn)樽约罕茊枴?p> 兩人都極為默契的吃著甜品,沉默不語。